突然,周挚眼神一凝,院子里的布置看似随意,但隐约觉得有灵气有规律的隐现,有点像法阵的样子。
不知道戍卫司内部的住所为何还需要法阵保护,最后摇了摇头,想不出答案。
正屋的门仍然关着,周挚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有些兴致缺缺了,看看天色日已西斜彤霞满天,也就打消了出院门去其他地方看看的念头。
他让福生通知厨房做了一些饭食,随便的吃了后就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早早的起床,坐在园中的亭子里,看到孟师先他们进进出出的,除了叶桐、孟锦棠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以外,其他人都是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周挚郁闷不已,孟师先将自己带来,说让帮忙又不说帮什么忙,来了之后扔在这里不管不问,他感觉心里好像堵着什么似的,想发泄又发泄不出来。
长吐了一口浊气,叫来福生,让其带着自己到处看看,这种情况下想要熟悉戍卫司,只能靠自己了。
福生来了有两年多了,对戍卫司还算熟悉,出了院门之后,他就一一向周挚介绍着自己知道的东西。
福生道:“戍卫司有近千名修士,分成了九十多个小队,每队人员不等,少则五六人,多则十几人,由小统领管理,小统领之上是大统领,统管所有人。”
说道这里,福生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不过听说近来有人不服大统领管,好像计划要反抗的样子。”说着嘴里还啧啧有声。
周挚饶有兴致问道:“有什么秘闻吗?”
福生笑着说道:“我们做下人的也不听到什么秘闻,大人您是准修士,以后知道的肯定比小的多得多。”说着手往前一指,“前边就是戍卫司的主殿崇明殿,周围那些小的配殿是修士领取物品、接受任务、交换材料的地方,不过您现在不能去,要正式成员才能进。”
周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见沿着山坡建了一大片房屋殿宇,最中间是一个气势浑厚的大殿,红砖碧瓦,四角飞檐,阳光照在琉璃瓦上面熠熠生辉。
他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下了山坡后又走了一段路,看到前边一左一右有两座红墙围着的大院子,两个院子中间夹着一条石板铺成的宽路,正是自己来时进大门后走的那条路。
周挚自言自语道:“来的时候还奇怪,原来红墙两边是这样的大院子。”
福生接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院子,是修士大人们平时锻炼的校场,左边这个用于锻炼体术,右边这个用于修习法术。”说着用手分别点指了两个场院,脸上露出羡艳的神色。
“哦?”周挚眼睛一亮,快步向修习法术的校场走去,在门口出示了一下腰牌,在守门人员审视的目光注视下走了进去。
进门后只觉眼前一阔,这校场很大,那边有几十个修士,各占了一处空地,或操控着法器、或释放着秘术,刀剑器具在空中飘舞,火球水弹漫天的飞行,飞到某一处就会被浮现出的光罩挡了回来。
另一边有个二尺多高的小圆台子,上边端坐着一个紫袍修士,正在说着什么,台下坐了几十个穿着各异的修士正认真倾听着,并不时地微微颔首。
周挚虽然修习了基础的入门功法,但是除了短时间操控木傀儡之外,却是一个攻击法术都不会,现在看到别人练习法术,并且还有高阶修士专门传授什么的样子,不禁看呆了,就要走上前去就近观察,听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突然感到有人扯自己的衣袖,回头看见是福生,他一脸着急之色的说道:“大人,您现在还不是正式的修士,按规矩是不能靠太近的,要不然会被惩罚,连小的都脱不了干系。”
周挚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羡艳的看了一会儿又向另一个场地走去。
福生提心吊胆的跟着,生怕这位大人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周挚正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没有注意前方,一头撞到前边的人身上,触感坚硬,犹如撞在墙壁上一般。
他退后一步,摸了摸微痛的额头,连道抱歉,抬头看到那人面貌时却是一呆,他皮肤粗糙,肌肉虬结,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虽然在咧着大嘴笑着,但眼神却阴冷无比,正是昨天见到的钱益的一个手下。
那人瞥了一眼周挚腰间系着的腰牌,阴笑着道:“小子,你也要加入戍卫司?跟着孟师先来的吧?我倒要看看你这小身板有没有这个资格。”说着,伸开蒲扇般的大手向他肩膀抓来。
他心里存了给周挚一个下马威的想法,所以手上多使了几分力气,这一下要是被抓实了,肯定落得个骨断筋折的下场。
若是之前的周挚肯定躲不开这一抓,但现在他的《经纬梳理》已经隐隐有突破第四层的迹象,对五感以及身体的灵敏度都大有提升,所以他不但挡住了这一击,还做出了反击。
周挚左手小臂搭在对方的手腕上,往外一拨,使之偏离了原来的方向,自己也借着这一股力气转到他的左侧,右手出拳重重的打在他的肋下。
那人“嘶”的一下倒吸一口凉气,不光是因为左肋的疼痛,更多的是因为感到非常吃惊,自己虽然没出全力,但毕竟在戍卫司修炼了一年多,对于对方能这样轻易的躲开并且还有余力还击,还是惊讶无比。
他看到周挚微弓着身子摆开了架势,惊讶变成了愤怒,圆眼瞪着着周挚道:“找死。”说着,运起功法,体表透出若有若无的黑光。
周挚面色凝重,弓腰曲背,两眼死死地盯着对面,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大个儿,住手。”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
那人身子微微一顿,顺从的收起功法,侧身让出说话之人,正是钱益。
钱益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上下打量了周挚一遍,嘴角微微上扬,道:“你是孟师先的手下吧?刚来第一天就挑战我们灰衣派的人,有种。”
他把灰衣派说的很重,说玩之后玩味的看看四周,这里的冲突已经引来了很多人,他们大都以看死人的眼光看着周挚。
周挚知道他是要把这个小冲突扩大为自己对灰衣派的挑衅,解释道:“我对灰衣派并无恶意,只是……。”
“我给你两个选择。”钱益打断他的话,“第一,承受某些脾气暴躁的兄弟的报复,第二,你服用种灵丹之后,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半年后正式挑战大个儿,输了只需向兄弟当众道歉,承认不如我灰衣派,你看如何?”
周挚阴郁的看着钱益,看似有两个选择,其实自己根本就没得选,若选第一个,很大的可能是自己等不到服用种灵丹的那一天;选第二个,输的是青衣派的面子,到时恐怕整个戍卫司都没有自己的立锥之地了。
钱益昂着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说道:“怎么?很难选吗?”
周挚紧皱着眉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选第二个。”
钱益满意的哈哈大笑,环顾四周,道:“到时各位都来做个见证,我们走。”手一挥,带着大个儿扬长而去。
周围的人戏谑的看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后续,也都陆续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福生才小心翼翼的靠过来,说道:“他们这是明摆着欺负人。”
周挚苦笑一声道:“就算明知被欺负也毫无办法,这就是弱者的悲哀。所以我要变强,而那大个儿就是我变强的第一步。”说道最后,目光变得坚定无比。
“啪啪。”
“说的好。”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拍着手走了过来,那人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衫,比周挚稍高,面容白皙,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他见周挚注意到了自己,又说道:“小兄弟有魄力,有想法。”
见周挚皱着眉不说话,那人干笑几声,道:“唐突了,鄙人庞象仪,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周挚淡淡的道:“周挚。”
庞象仪道:“周兄弟说的很有道理,因为弱者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所以人人都想着变强。”说话时,露出心有戚戚焉的神情。
周挚轻笑道:“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看庞兄风度翩翩,不像受过什么挫折的样子,也有无可奈何的事吗?”
庞象仪叹了口气,道:“周兄弟变强是为了打败更强者,而我变强的原因就有些难以启齿了。”说着叹了口气,还是把原因说了出来,“哎,是为了一个女人。”
周挚面色古怪的道:“女人?”
庞象仪做出一个回味的表情,道:“对,一个凡人女子,她家一心想着跟修士联姻,所以我才费尽心思的来到这里,周兄弟不会看不起我吧?”
周挚道:“怎么会?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谁又能逃脱的了了?”说到此处,杨梅的身影在脑中一闪而逝,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