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掌柜、护院、捕快等人,终于体会到万众瞩目是一种什么样的的感觉。
恐惧瞬间从脚底涌天灵盖,一波又一波。
心也跳到特别快,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
捕快、衙役无不失色,掌柜更是捂着胸口,差点要喊出——大善人,收了神通吧!
刘备向前一步,心中豪气充斥,仿佛要直冲云霄,他朗声道:
“各位乡亲父老,我刘备光明磊落,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大家无需为我担心,请大家安心去施粥棚好好吃早餐吧!”
“大善人!”
“大善人!”
“大善人!”
呼声整齐划一,情绪慷慨激昂,就连天边的云似乎都要被震散。
关羽不停捋着二尺美髯,那重枣脸更是红得发亮。
张飞、宋七、宋八等刘备的追随者亦是激动莫名,恨不得放声高呼。
刘备迈步便走,黑压压的人群瞬间分出一条三尺通道。
走在这通道,目不斜视却能感受到流民们炙热目光的刘备,更是感觉民心可用。
而捕快、衙役们则是颤着腿,低着头紧紧跟在刘备身后,丝毫不敢远离。
他们万分庆幸没有给刘备戴枷锁,不然,看这情形,分分钟是要爆发民变、杀官证道的节奏。
今日,县城难得一见发生拥堵。
街面,那些平时用鼻孔看人的富商豪贾、达官贵人见此,更是吩咐家丁将车驾驶得远远,好避开流民。
……
衙门,公堂。
县令正襟危坐,位于公案之后。
堂下,掌柜、小二、护院不知不觉腰弯了一分。
刘备双手自然下垂,腰杆挺直,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谁是谁非,似乎早已高下立判。
县令一拍惊堂木,道:“堂下何人?所犯何事?”
小二在掌柜的示意下,颤巍巍地自报家门,将自己昨夜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县令时不时颔首,对于某些细节还特地打断小二说话,问个清楚。
待小二说完后,不仅县令,衙门门口那些靠得近的流民也心中有数了。
“大善人是无辜的!”
“没错,大善人怎么会无故杀人呢!”
衙门外流民议论纷纷,逐渐喧嚣,听得县令直皱眉。
县令大力一拍惊堂木,高声道:“堂外肃静!不要打扰本官思考案情,不然统统关起来!”
这一恐吓,衙门外的流民果然声音小了很多。
无缘无故自然不能抓刘备,但现在是无缘无故吗?现在是发生命案了!一群流民要是敢闹事,直接以冲击官府为罪,打入监狱。
县令感觉良好,他并没有出到外面亲眼看见流民的真正数量,只是单纯地通过大堂,从县兵的空隙观望并估算了一下。
这群的流民手无寸铁,估计也就数百人吧,更何况大义在本官,不足为虑。
县令如此想,殊不知衙门处维持秩序的县尉和三十个士兵已经快要被吓傻了。
县尉快速抬起袖子擦了一把汗,他站在台阶眺望,只感觉这流民像百川汇入大海一般,越聚越多。
县令再一拍惊堂木,朗声道:“刘备,我问你,对于悦来客栈小二的言辞,你可有不同意见?”
刘备朗声道:“没有。”
“那本官问你,凶徒的四肢是你打断的吗?”
“是我。”
“凶徒被你打断四肢,在众人来之前,你是不是已经暗下毒手,只等时机一到凶徒自动暴毙,好为自己洗脱嫌疑?”县令满是恶意的问道。
“不是”刘备皱了皱眉道。
啪!
县令大力一拍惊堂木,高声道:“你与凶徒是不是有仇,所以他来杀你?”
“不是”刘备道。
“涿县这么多人,为何凶徒偏偏要杀你而不杀别人?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在这里,本官劝你好好坦白,也可为你减轻一些罪责,不然,待查明真相,就要罪加一等!”
县令这般推理,这般诱供,令刘备深深感觉到他的无耻。
看来县令已经知道周健害我的那些事。
此次,他要借题发挥,甚至包庇周健,一举将我钉死,让我不得翻身!
刘备眼中带着莫名的深意看了眼县令。
县令心中一寒,更加坚定一件事,那就是杀不了刘备,也要将刘备狠狠地钉在耻辱柱,让他臭不可闻。
与此同时,县令的话也令衙门外的一众流民一片哗然。
县令大力一拍惊堂木,冷色道:“刘备!还不招供?难道非要受皮肉之苦才可认错?”
刘备沉声道:“县令大人是想要屈打成招吗?”
“放肆!”
县令怒吼一声,狠狠一拍惊堂木,目中满是怒火地盯着刘备。
大堂之外,哗然声简直要翻天。
“卑鄙!”
“太无耻了!”
“这狗官定是看不惯我们吃得好睡得香,想要将刘大善人打入大牢,好让我们活活饿死!”
“没错,那狗官的儿子为非作歹却逍遥法外,可想而知,这狗官定不是好人!”
“干脆我们反了吧!”
群情汹涌,吓得县尉和数十个士兵瑟瑟发抖。
这时候,就算县尉他们拿着刀枪也感觉不到一丝安全感。
看着这斗志高昂、义愤填膺的数千流民,县尉感觉,他们一人一口唾沫估计都能把自己这帮士兵淹死。
“大家冷静!大家冷静一下!我这就去劝一下县令大人。”
“千万不能动手!谁敢动第一刀第一枪,我唯他是问!”
县尉先是劝流民们冷静,随即狠狠叮嘱县兵不要动手,免得激化事端。
随后,县尉急急忙忙跑到县令身旁,附耳一阵嘀咕。
县令先是一惊,随即满腹疑惑地跟着县尉来到衙门门口。
好家伙!
这人数真是多!
这声音真是震耳欲聋!
县令被吓得面色煞白,原本他处于大堂内,声音被削弱一大部分。
衙门门口更有县兵维持秩序挡住流民,同时也挡住了他的视线,导致他视野不开阔。
这样一来,县令错误的估算流民数只有数百。
如今一看,不得了!
流民估计有四五千人,目测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加,那黑压压的人头,简直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