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放下武器了,你为什么要打我?”
太疼了,郑志成很想满地打滚,可极度的恐惧让他不敢动弹,他怕自己一动这家伙就会找机会打死他。
他以前听过不少类似的传闻,美国大兵押解着犯人在路上行驶,然后问犯人要不要上厕所,然后乘着对方下车当场打死,死了就报逃跑拘捕击毙。
“啊,原来我打飞的不是枪管吗?对不起啊。”
故意的,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张信厉声问道:“你当年从国内带出来的那些东西,现在都到哪儿去了?”
这是他的依仗,被抓回国内之后,他很有可能会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枪毙或者无期徒刑,这时候如果他一直隐瞒,不,不能一直隐瞒,他可以一次说一点,一次说一点,那样就可以苟延残喘。
他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错,这是规则,他只是在利用规则。
“我的记忆……”
砰,又是一声枪响,他的左手无名指也飞上天了。
“啊,天哪,你到底在干嘛?”
“我听说疼痛和死亡可以提升人的记忆力,你现在记忆起来了吗?”
“陨石,我把陨石卖给韦恩公司了。”
“其他东西呢?”
“我,我记不得了……不要,不要继续了,我真的记不住了……”
张信确实没有继续开枪,而是转过头看向了蝉,小声地道:“我看没必要再留着他了。”
蝉面无表情地道:“怎么说?”
“他的东西肯定都卖给别人了,就算这些消息我们都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在这片土地上,我们终究是外来者,到时候说不定会让更多的同志因此丧命,与其如此不如杀了他,一了百了,以后我们也不用惦记了。到时候就说我失手打死了,我背个处分,当然可能我还需要你帮我背书,你看怎么样?”
蝉抬起头,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硬朗而绝美:“螳螂,你怎么看?”
螳螂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什么怎么样?这是违反守则的……”
“可我觉得他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些文物又不能吃又不能喝还不准卖了换钱改善民生,为了追这些东西,我们损失了多少人了?我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同志为了这些东西丢命了。”
螳螂激动地反驳道:“那是文物,是几千年历史文化传承,是无价之宝……”
如果是以前,郑志成最讨厌的就是螳螂这样的人,冥顽不化,自以为是,整天守着这些破瓦罐吃苦挨饿。
但现在他却觉得这样的人太可爱了。
“对,对,那都是无价之宝,我现在记不起来,以后肯定会记起来的,我发誓……”
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犯罪者的誓言,特别是这类数典忘祖的犯罪者。
张信直接拿起手枪,抵着郑志成的眉心,刚刚开过枪的枪管有些滚烫,让郑志成全身发抖。
螳螂立即调转枪头,巨大的枪管指着张信的眉心:“鸬鹚,放下枪,我叫你放下枪你没听到吗?”
张信笑了:“螳螂,我已经见过太多的死亡与悲剧了,我们的同志,不该为了这些事情丧命,如果一定要有人因此而死,那就我去死好了……你打死我吧……”
说着说着,他的手竟然轻轻地颤抖起来。
郑志成都快吓傻了:“我,我想起来了,我把剩下的几样文物都储存在哥谭市黑礁银行里了,只要用我手里的这枚戒指再加上口令就能取出来了……”
忽然间蝉开口道:“承影剑呢?你卖给谁了?”
郑志成脸上闪过一丝恐惧的神色,连忙道:“什么承影剑?我没听说过。”
砰砰,张信毫不犹豫地把他左手剩下的两根手指打断,然后又将枪指向了他的右手手指。
“没听说过吗?没关系,我们慢慢来,他身上一共二十根指头,才去了五根而已,除了四肢,他身上还有两百多根骨头,一根根敲断就是了。你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来,这种人就算抓回去,大概率也是不会说实话的,干脆杀了一了百了,免得带回去浪费粮食。”
“不,你不能这样我,我已经交待了一部分了……”
张信拿起手枪朝着他受伤的那只脚开了一枪,郑志成的脚指瞬间就碎了。
他毫不停歇地将枪对准了他下一根脚趾……
“我说,我说……”
砰,又是一声枪响,他的第另外一根脚趾也断了。
“啊,你这个魔鬼,我的天哪,我已经同意了,你为什么还要说?”
张信面无表情地道:“抱歉,你废话太多了。”
“你,你……”
又是一枪,张信又打断了他一根脚趾。
“你废话太多。”
郑志成觉得这家伙根本不在乎他口中的答案,纯粹就是想要找理由虐杀他而已。
“被一个叫做斯塔克的男子买走了,据说他住在纽约,他……”
他还没说完,张信就一把攥住他他衣领,随手将他扔在了车的后座上。随后他自己上了驾驶席:“螳螂你坐我旁边,随时警戒,蝉你坐郑志成旁边,让他把所有文物的下落都给我交代清楚,如果他不积极配合,就直接杀了他……”
最终蝉和螳螂都上了车后座,一左一右将郑志成夹在了中央。
张信踩了一脚油门,红色的跑车在路上疯狂地突进。
“你开慢一点,你这样我们不好包扎的呀。”
“那就不包扎呗,反正是个烂人,死了也就死了……”
蝉忽然间道:“你说的轻巧,现在他的血流得到处都是,很臭的你知道伐。”
“先找根绳子绑起来呗。”
螳螂道:“绑起来很容易引起末端坏死的。”
“坏死就坏死呗。”
人文关怀?那东西张信懂,但面对这样的渣滓,他是一点类似的情绪都发不出来。
蝉大概觉得张信说得有道理,就在后座上开始了后续的审讯,义正言辞地要求郑志成将银行的口令说出来,同时还要他交待所有买主的信息。
她的手段就比张信温柔多了,一枪没有开,只是用枪托猛砸郑志成的伤口,很快郑志成就哭了,把他知道的所有讯息都交代了出来。
“你们问这么多做什么呀,反正东西你们已经拿不回来了,有种你们去大英帝国博物馆抢回文物呗……”
蝉冷笑道:“能多知道一点是一点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忽然,螳螂惊讶地叫了起来:“张信,你搞什么,你怎么往回开了?”
两辆拉猪拉牛的大车离开二层别墅以后,受到了猛烈的追击,因此被逼着远离了哥谭市,没想到张信竟然往回开,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这不是我们老家,又不是你跑得快人家就追不上你了。”
“那你也不用往回开吧。”
“那没办法,哥谭市那边的路况我更熟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