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脚人们隐藏的这座山,据那瓦说,叫黑虎山,因为许多年前,传说出现过黑老虎。这个名字倒是很应景。
德文并不知道阿蒳和珊朵拉隐身跟着他们,此刻,他扶着一棵树,气喘吁吁地骂娘。
“他娘的,咱都走了这么久了,哪见着什么遭天杀的树洞?”
“德文,”哔弟那瓦放下了背上背着的一大包粮食,瞧了瞧四周,“我总觉得咱们一直在这山里兜圈子。”
芦花累坏了,直接坐到了地上,那布满羽毛的屁股高高翘着。
德文咽了个口水,唉,虽然知道这是荻安娜,但,要是荻安娜的样子该多好。
芦花,或者说荻安娜,用略带哀求地目光看着德文:“德文,我渴了,有水吗?”
德文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瞧见荻安娜这个样子,他是真的不忍心告诉她没有。
“那边有棵椰子树,我去给你摘几个椰子吧。”德文眼前一亮,突然看见附近有椰子树,高兴地说道。
这里远离海洋,又是在山上,哪里还有什么椰子树。不过是高大一点的棕榈树罢了。
德文走到了近前,摸了摸头,略感奇怪,怎么感觉和美沙岛的椰子树不太一样呢?
“这是棕榈,你认错了。”荻安娜和那瓦也走了过来,那瓦对他说道,“话说起来,那个真的芦花,就只提到了树洞?没有什么别的?”
德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刚想说自己没大听懂那个单词,就见到两三个鸡脚人走了过来。
这回,是真正的鸡脚人。
“哔哥,是哔哥和哔弟吗?”对方问道。
德文见到鸡脚人大喜过望,忙和他们招手并用兽人语打招呼。
“哔哥,你们怎么今天这么晚才回来?”对方问道。
德文猛掐一下自己的大腿,挤出两滴眼油:“兄弟啊,快别提了,我们这回,可折大发了!”
“你猜怎么着,这回下山,我们遇见个虎爷爷!”
对面的三个鸡脚人听此,呆若木鸡地看着他。
德文见他们也不接话,心想,该不会是听见虎爷爷就吓傻了吧,这可如何是好......
愣了一会儿,对方一个鸡脚人结结巴巴地说道:“虎,虎爷爷?虎爷爷没把你们吃了?”
会说话就好,德文心想,继续说道:“怎么没有,你没看我们少了一个人?可怜的喔喔啊......”
三个鸡脚人立马瘫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也不知是被虎爷爷吓得,还是伤心喔喔。
德文三人等他们哭够,又继续说道:“快把我们带去见雊雊喽酋长吧,我们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三个鸡脚人抹着鼻涕站起身来,腿还有点打晃,在前面带路。德文给那瓦和荻安娜递了个眼色,示意跟上。
跟着三个鸡脚人七拐八拐,德文觉得头都转晕了,才来到一个大树洞旁停下,约有四十余个鸡脚人聚集在那里,还有许许多多襁褓之中,或大一点但还不会走路的孩子。为首的一个,头戴上插着三根彩色的长羽毛,大概就是雊雊喽了。
雊雊喽身旁,站着一个女性鸡脚人,她就是九两黄,德文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原因无他,这个鸡脚人实在是太富态了点。
德文见到这么多鸡脚人一下子围了上来,心里有些微微发憱,担心自己露了破绽。
这群鸡脚人该不会有什么黑话暗号吧,那他这半吊子的兽人语可应付不过来。
“大哔哔,小哔哔,你们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喔喔呢?”雊雊喽酋长走了过来问道。
德文模仿着哔哥的神态,献媚地把那瓦背着的那袋粮食递给雊雊喽酋长:“大王,这是今天从山下抢来的粮食,孝敬给您!”
雊雊喽略感奇怪,心想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客气,难道真是被我治服了?
不过他还是接过粮食袋,看见里面金灿灿的麦子,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德文的肩膀,以示鼓励。
雊雊喽酋长见到德文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这傻样儿让他更满意了。
其实德文是忘了下一步该说什么了,他来的路上想好了词儿,结果一紧张给忘了。
“大王,”旁边一个把德文接过来的鸡脚人说道,“山下的镇子里,来了一个虎爷爷,咱们,咱们快跑吧!”
虎爷爷三个字对鸡脚人来说,简直比伏地魔还可怕。众位鸡脚人听了,顿时乱作一团,其中一个肚子圆鼓鼓的女性鸡脚人,竟然直接让吓出了蛋。
鸡蛋,啊不,鸡脚人蛋从她的排泄孔提溜一下滑了出来,蛋摔在地上破了,蛋液溅在地上的树叶子上。
荻安娜惊讶地捂住嘴巴,善哉善哉,这也太夸张了。德文也是一样,要说活了两辈子,也算是见过点世面,他见过让吓出屎的,吓出尿的,还从来没见过让吓出蛋的......
雊雊喽酋长也受到了惊吓,不过他好歹是酋长,胆子要大一些:“叽叽,你胡说,怎么会有虎爷爷?”
“大哔哔,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德文拼命扭着自己忍住笑,这当间谍可比演戏难多了,一下也不能卡:“叽叽说得对。”
听到德文肯定的答复,鸡脚人群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众人都在劝说酋长集结部落,赶快搬走。
搬走?德文一听愣住了,搬走可不行,搬走了我上哪儿找你们去......
德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了看荻安娜和那瓦,他俩就像两个不合格的群演,只知道傻站在那儿,面无表情。
“这个,我觉得,不就是一个虎人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德文说道。
这句话可算是炸了锅,众人听后,先是愣愣地看着他,继而破口大骂。
“你竟然敢直呼虎爷爷的名字?!”
“不自量力!”
......
一个年长的鸡脚人站了出来,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哔哔啊,我们知道,你因为被九两黄绿了,心里一直不好受......可你自己不想活了,总不能带上我们吧!”
你个老不死的才被绿了呢。德文恨恨地想道,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这助攻好啊,机会来了。
德文酝酿了一下感情:“雊雊喽,说到这儿,我忍你很久了!你夺我爱妻,杀我子嗣,你不配做这个酋长!”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德文越说声音越小,一点气势都没有。
这句话真的是太羞耻了,德文感觉自己很是出戏,有点恶心。他想了想,或许是场景不大对头,人家一般都是退婚的时候喊,自己,啊不,哔哥这都已经被绿了,好像有点晚。
不过效果还是可观的,除开最后一句不说,至少前边的话,众鸡脚人都是听懂了的。他们叽叽喳喳地叫嚷起来,雊雊喽也显得很生气。
“河东,河离咱们这儿远着呢,小温泉倒是有一个......”其中一个鸡脚人大妈说道。
“三十年?这小子不统共才十几岁,他哪年生的来着?”另一个鸡脚人问道。
德文的兽人语不好,一对一讲话还行,群聊就听不太懂了。他还以为演技受到了鸡脚人们的肯定,很是得意,转头用人话对那瓦小声说道:“穿越者标配,我想说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那瓦没头脑地反问道:“哪句啊?”
噢,对了,忘了这个傻子听不懂兽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