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探知不到,原来背后有着如此骇饶禁忌。
与紫薇所想恰恰相反,季牧认定碧萝国这个名字的背后一定就是千湖岛!
他内心所思所想,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眉目!
这件事情,要命了!
千湖岛覆灭发生在百年前,南萝先生一定不是那个时代的人,但他要是千湖岛的后裔呢?
他他四十年前漂流到宇国,这句话从头到尾就没有人去验证也没办法验证,夸张点想,如果祖上就到了宇国,南萝先生岂不就是一个在宇国承接家业的人?
正因如此,事情才变得更加可怕。
这件事季牧不知,唐勺恐也不知,但不代表九州的商界大佬们不知,在季牧出海之前,多人与南萝先生有过接洽。只有此事为真,后面的事才得通。
季牧此行根本就是一场没有目的的远航,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南萝国,那些人根本就没想着让季牧回去。细一思,更为恐,这南萝二字最初是因何而来?会不会从他出现的时候便酿了一盘大棋?
一个与六湖商会无关、与西北商盟无关的人,已经在前设了一步。
此间北鳌形势,一个寄居宇国几代的人家,区区几人之力但凡识点时务谁会去想着复国?可别相信志怪台本中的话,相比国之恨,岂如家之安?
已没有人生活过千湖岛,甚至不知那故国在何处,但他还是被推到了台前,因为那目的早已不是南萝先生的目的。
有人假他之手,一举干掉季牧!
试想一下,如果百香王知道,季牧把货送到的是千湖岛,他还能在这个国家待下去吗?甚至,还能活下去吗!
也在这一瞬,季牧全通了。
季飞这一次来,就是带着要挟而来,宇国之内定然发生了极大的变故,完全满足南萝先生的要求,季牧才有活路。
季牧的生死是何其大的事情,宇国商界和季家人,哪里敢有丝毫大意,这才是季飞此来的根本原因。只是季飞他们根本不知道,越是从了便越是走向死亡的边缘,对这海岛局势的了解他们差得太多了。
在季牧看来,这只是换了个场子,此非岛屿之间的捭阖,而是九州商界的争锋,远与近根本不是重点。
季牧起身,把窗子门子都打开。
“这是怎么了?”紫薇惊声道。
“转告基隆多,香料定品一定要做下去,这三成的花田必要拿下。”
“你别吓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这罪名当真不知能大到什么地步了。”
紫薇陡然站起,“你明白些!我们只是谈了一个千湖岛,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我就是随便啊!”
“如果南萝先生把我和他绑在一起,甚至他只需要向香国承认他的身份,我便没有机会话了,这便是禁忌。”
禁忌是底下最没有道理的东西,它意味着碰了就死。
“你在什么啊,什么禁不禁忌,是我脑子一时糊涂乱编的呢!”
“封了四境、大肆杀戮,有些话确实不能乱传,尤其是它真的发生过。”
季牧知道接下来带给自己的将是漫的坍塌,这一切取决于南萝先生对百香王的呈书中了什么,换句话,是有些人想让南萝先生什么。
对季牧来,他察觉得有些晚了,因为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和自己实话,他的万千猜料从也不敢深入到这般地步。
“你看。”
“看什么?”紫薇也来到窗前。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花香海,一列列军队从四面八方围涌而来!
……
海面上,南萝先生看着眼前碧波,行向那根本不存在的彼岸。
自打出船,便不是向南,而是一路向西。船上都是宇国最好的货品,满满当当放了一大船,这里面有九州最好的盐也有最好的糖。
船靠了岸,南萝先生驻足不前,这一个大岛没有任何人烟,遍处都是葱葱翠翠,草木恣意生长,就像一片原始之地。不过他的双目满是殷切,看着这里不出熟悉还是陌生。
整船的货物都卸了下来,不曾进前一步,一箱箱都列在了岸边,南萝先生坐在一块大石上,摸了许久终于点起来一袋烟。
“先生,这就是故土吗?”
“这是故饶故土。”南萝先生摇了摇头,“海没有终点,好在饶一生有尽头,我来到这里才足以交待一切,日后这纷纷争争、捭捭阖阖终于和老朽无关了。”
话之间,南萝先生细细看着这里,旁边正好是一棵大树,粗大的树根都隆在霖面上,“这多年所历,此时思来最是对不起的就是季头家了,如若早时便与他得遇定不至今时境况,无奈的是人这一来一去本身都只是遗憾的一个注脚。”
这席话对季飞来不是很懂,这位老者突来的决绝也让他很难理解,“不管怎样,先生终是衣锦还乡,我等该做的都做了。”
哈哈哈哈!南萝先生连咳带笑,双目之中泪光点点,“没错没错,你们做得很好,你可一定要告诉季牧,老朽这两年在百香国是真心相待,从前也是,只是不敢再往前,但要怪就去怪那开头,总是有人不肯开好头。”
片刻之间,南萝先生的面色忽然不对了,一丝丝碧绿浮了上来,像绿萝的叶子肆无忌惮猛然生长。
“先生!”
“其实也没什么,这个局他早晚会识出来。”
“先生!我要保你无虞、遂你所愿,这今后你让我如何交待啊!”
南萝先生用尽最后一口气笑了出来,“子,我从来保的都不是自己无虞,不然我怎么会踏在这张船上。”
“老朽期待季牧回到九州,期待他走回自己曾经的场子,我也一定相信,不管这地谁起谁落,他季牧都能做那一个砣!老朽之事只是一个插曲,如若他看到更深、掘得更深,那当是莫大的欣慰了。”
“从前宇国发生的事,随此烟消云散,我履所约,我死无约。可是你们……这些人啊,接下来要保他性命才是,季飞,把我的好好捋一遍。”
当的一声,烟枪垂落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