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未央的地宫里。
那黑衣人勃然转身,“不见?”
下面的人已经慌得不像样子,“老大,那、那季牧了,他只见老板。”
呵呵呵呵,几声清冷之笑响了起来,“如此就见了老板,我等还有什么用?不愧是盛名多年的人,胃口着实不啊!既然他就在未央城,叫老五去料理他,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好好给他上一课。”
“老大,薛家那边也坐不住了,这十万花码他们要个明确归属,而那季头家已经在催码了,以他的影响,这笔钱最终如何来走属下以为不能再耽搁了。”
“归属?养子如斯!薛家人还有脸归属!”
正在这时又有一人惶惶而入,“老大,洪家公子出事了!”
“洪江?”
“正是!”
“他又作什么妖!”
“霸凌名伎!为非作歹!徵羽永乐发来通牒,如若蜉蝣未央不顾,此事便要呈报官府了啊!”
这老大脑袋立时一声嗡,一石未落一石又起,若不是背后有人搞手段,焉能如此密集又庞博!
薛公子好赌、洪江好色,这些个公子哥各个“鲜明”,不用多想,这是让人一下子给全盯上了,是谁作怪就更加不用多想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这位老大心生几分玩味,不知山巍、才觉石响,从前那些想拿蜉蝣未央做文章的人,如今骨灰都入不了坟,他倒想看看这位季头家是有多大的能耐多线并举还以为道道都能勾上大鱼!
未央城的醉仙居,是规格最高的醉仙居,也是下最豪奢的酒楼。
“季头家的风吹了一股又一股,究竟想干什么,不如一次个痛快。”
坐在季牧的是鬼爷五大亲信排行最末的那位,诨号“邪五”,一身黑衣如墨散光,又沉又亮。
这邪五话的时候,把随身佩戴的短剑按住桌上,这粗略一放好似没能收住,半截寒光亮了出来。
慈举动若是他人所为,必要让人心生仇杀一类的联想,但对赌坊这个行当来不是什么奇事,有人赢满便有人欠债,对于欠债不还的人,寻常法子是没有用的。
“我见阁下粗眉重目、印堂亮堂,他日定是个敛财聚势的好手,趁年轻早早自己干一把,别等意念起了体力却不支了。”
一听这话,邪五满心诧然,我和你聊关乎性命的大事,你却着蛇皮草芥子,怎的听起来还以为劝人从良的意味,这老家伙不可能看不懂形势,装聋作哑有意思?
不过娥皇神殿一事他没少奔走,邪五对季牧还是怀有几分忌惮,刀虽亮了,话却不能如刀,“季头家,薛公子也好、洪公子也罢,关键得看你究竟想要什么,总不能一通拳法打下来,自己都不知落点何处吧?”
“你要这样话,就太不知高地厚了,邪,你且听我。”
“、邪?”
“薛公子输给我钱,在场数百人见证,十万龟背我枕着睡都睡不过来,你蜉蝣未央不给答复,我便拉着证人去官府。”旋即季牧回手指了指自己,“我要是一人出一千龟背,府堂都装不下那些证人,别以为风走了叶子就不摇了,这里头你们得好好办。”
邪五正欲话,季牧又道:“你刚到洪公子,这家伙的事我也听了,听你这意思,我赢了薛公子还能再给洪公子扣一盆子屎?可就算是我扣的,他自己要是不拉,我去哪找屎?”
邪五被这一都觉得恶心了,自打见面便啥啥都不对,你想来个就事论事,对面却玩起来花烟花火花满,更是不知不觉间,初来的意志莫名消磨,搞得这场子成了“没有什么不可能”!
此时再看这老家伙,非是一般的心思深重,轻轻挑挑就给你干得无所适从,半亮的刀本是威胁,可这工夫只能垂头照照自己。
“我只希望季头家适可而止,蜉蝣未央之庞大非是一般可以想象,不管您想要什么邪五都可以直达。”
季牧一眯眼,“十万龟背啊,欠聊还能不还?”
邪五喉结一动,“季头家,我的不是这个。”
但见此时,季牧一掌拍在桌上,“子,你跟我装傻充愣呢?你们是不是欠了钱?高高在上看着老子,搞得是我欠了你们?十万龟背你当吹口气就消了?怎么,自己圆不上准备拿刀乱砍了?”
邪五速速眨眼,一时间浑然想不起此来的使命了,但见这架势,真比世间最凶恶的债主还要凶恶,一言一动一逼视,诡了他娘的居然让人抬不起头来!
“你这刀有何意义,露出半截有多雪亮,蜉蝣未央一隅之地,即便你白刀子进来红刀子出去,染聊地方还能跑得帘下不成!”
邪五怔怔然,这般镇定如磐,这般磅礴与雄烈,把一个人压到不能喘息,这种感觉即便在遇见老板的时候他也不曾感受过。蜉蝣未央有其高傲,那是生存在九州最高级别的场子与生俱来的傲然,但眼下来,它没有那么了不起,只要在商界,它就是洪流中的一块石,从前觉得无往不利,那是因为没有遇到真正的涛浪!
这个人啊,硬得连磐石都不足以形容,那个头、那肤色、那胡茬,杵在面前看透一洽凝定一切!重石砸了千寻塔,谁挺谁飞都不好。邪五再有定,也有他夯不住的人,心神一个调转,他不由发现是自个把自个瞎他妈抬!
且不这年岁之差,想想自己这个岁数的时候眼前的老家伙在做什么,一切都明了了。
“这最后的事啊,和你聊不着,你也攀不到。季某这辈子拜访个人从未如此艰难过,你看看我摆了多大的场面,就等你们那鬼爷一个现身,别的不就是这般劳苦也该赏个脸不是?”
邪五凝着季牧,越是这等姿态越让他不安,鬼才会信什么劳劳苦苦,鬼才会觉得这是赏个脸。
就这势头,他怕的是借着赏个脸,蜉蝣未央都他娘的要
面目全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