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你确定你也要一起吗?”应旭杰有些担忧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要知道,这个时候出去很可能会有危险。”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去外面看看,看看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宋清歌点头说道。
闻言,他也不好再劝。
“那好,我们尽快动身,多一个人也算多一份力量。”
话音落下,应旭杰转身向班里的同学再次叮嘱一番,尔后就和宋清歌一同开门而去了。
离开了高一(5)班的教室以后,两人一起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廊道上,附近的几个教室中依然传来了他人的吵嚷。
一路上,他们途经的教室里,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也有人隔着窗户向他们问话,但更多的人还是在这绝望的情境和压抑的氛围之下崩溃了,趴在书桌上小声地哭。
因为早已经历过了这般的场景,宋清歌的心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她知道真正的绝望还在很后头,而现在只不过是一切开始的序幕。
她之所以敢于在这个看似危险的时间段外出,是因为她已经提前知晓,在“绝望”降临后的一个月内,将不会出现任何超自然的危险。
这是“绝望”留给他们用于统合和备战的时间。
两人小跑着,穿过了教学楼间相连的天桥,从高一段的教学楼A来到了高二段的教学楼B。
与之前不同的是,可以看到走廊上散落着许多玻璃碎屑,有几把椅子交错倒在其间。
宋清歌向着旁边的一个教室看了一眼,发现那间教室的窗户被打破了,所以地上才会有那么多玻璃屑,而里面的学生也大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少数几人还坐在教室内。
她的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恐怕这个班级里刚才发生过骚乱。
“班长,你先去行政楼看看,我留在这里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清歌对身旁的应旭杰说了一声,然后就转身走进了那间教室内。
还在教室里的几人中,有个女孩抬头看了她一眼。
宋清歌不紧不慢地上前,“学姐,我想问问,这间教室里刚才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走廊上会有那么多玻璃屑?”
女孩犹豫了半晌,然后才支支吾吾地说着:“他们……之前在讨论到底要出去还是留下来。然后就出现了各种争吵。不知是谁先动的手,最后甚至还打了起来,几乎变成了混战……”
“那学姐你的同学们呢?他们都去了哪里?”宋清歌追问。
女孩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很多人嚷着说要离开学校,班里的人就少了一半。看很多人都外出,之后就陆陆续续有人离开。至于他们去哪……不是去找老师,估计就是前往大门了吧。”
宋清歌知道她说的是离开学校的大门。
她不由得摇了摇头。
先前恐怖之王就曾在广播里说过,离开这所学校的一切通路都被黑雾给封死了,强行试图脱离不过是取死之道。
现在……说不定已经有人成为了“绝望”杀鸡儆猴的试验品了吧。
一旦靠近那作为校区边界的黑雾,就会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吞入其中,生死不知。
据宋清歌所知,还没有人在被黑雾吞噬之后还能活着出来过。
到后来,这边界之雾甚至被人作为杀人抛尸的场所。
只要把人杀了,尸体往里面一丢,就能让某个人“被失踪”。
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她不知道到底是后来的有心人偶然发现了这样的“妙用”,还是“绝望”在设下这道边界的时候就故意引诱他们将其作为抛尸之所。
“想太多也没有意义……”
宋清歌摇了摇头,决定尽快追上应旭杰的脚步。
她这次外出的主要目的,其实还是找机会和学生会的干部一起行动,并且参与到规则的制定之中,这对她将来的规划会有很大的帮助。
宋清歌一边赶路,一边在心中回想,上一世的自己出于安全起见选择待在了教室,所以并没有接触到学生会的成员,因此接下来也没有和校区里的一些重大事件产生关联。
但这样就失了先手。
既然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如果还是和故往一般毫无进展,那岂不是浪费上天对她的眷爱?
这也是一心进取的宋清歌所无法接受的。
念及于此,她加快了脚步,穿过了教学楼B到教学楼C的天桥。
这里,已经有不少高三的学生离开教室来到了走廊,估计也是那些先行者的外出使他们壮大了胆量。
宋清歌依然没有理会,而是小跑着穿过了几个拐角,来到了行政楼内。
依稀可以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一路上,所有办公室的大门都打开着,但里面却空无一人。
宋清歌继续往深处走,直到在前方的人群中看到班长应旭杰在向她招手,“清歌,这里!”
分岔口的走廊上围着十来个人,许多都是熟悉的面孔,是故往或者未来的学生会干部及干事。
而被人群簇拥着的那名少年,就是现任学生会主席赵熙平。
“熙平,你认为接下来我们要怎样行动?我们干部和干事已经分散开来找遍了整幢楼,但是就连一个老师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好像只有学生被留在了这所学校之中。”人群中,一名戴着眼镜、目光锐利、颇有些老成之感的少年这般说道。
他是学生会副主席徐淼,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成熟的衣着搭配他那不紧不慢的语调,却能给人一种稳重、儒雅的感觉。
“稍安勿躁。”赵熙平说。
他用目光审视了一眼身边的众人,里面有很多张熟悉的面孔,是学生会的干部与干事,但也有几张生脸,想来应该是各班过来找老师的寻常学生。
当赵熙平的目光看向人群之中,他看到众人之间站着一名穿着夏制服的少女,乍一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出众之处,着装是随处可见的校服,发型也是十分普通的马尾辫,除了眉眼实在有些清秀。
然而,吸引赵熙平注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她就站在那里,明明与众人没有什么不同,但却莫名地让人感觉到那平静中带着一种俯瞰万物的从容,仿佛天塌地陷也不为外物所动。
“奇怪的人。”他在心里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