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学生们分成两个不同的部分,中间被割开,留出一片没有人的地盘。
就好像是河流一样分成两道。
里昂坐的地方靠近壁炉,他低着头看书,身前火光跳跃。周围是一群沉默寡言的人,他们都属于“渡鸦”。
他们同样低着头,坐着相同的事情,一样不带表情。
也偶尔会有人站起来出门去往禁林。
看上去就像一支疯子的队伍。
这些青年,以及孩子们,他们的年纪不大。但他们的面孔却已经不是稚嫩的样子,当他们不出声的坐在那里的时候,就能给人一种压抑的气势。像是一群暴徒。
也许这是个坏透顶了的消息和行为,但是在斯莱特林,这个“纯血贵族”的地盘,他们都不这样想。
因为他们出身高贵—他们追求名利,权利,力量这些东西。
而这些纹着渡鸦的人,和他们已经不一样了——
权利,在他们手里,力量,也在他们手里。
一群“食死徒”这样的人。
几乎所有的斯莱特林都这样想。
格兰芬多有他们的正直热情,赫奇帕奇有他们的善良,拉文克劳,也有他们的才思敏捷。
这里不一样,斯莱特林是一个小社会了,分成了阶级,产生了权力。
这些孩子们从小就像猎狗一样,一闻到权利的气味——
他们就趋之若鹜。
就像这样,这种感觉,可以让他们丢弃血统之分,不在乎外貌或者是意识形态的差异。
因为他们觉得,权利,比这些都重要。
——是吗?
里昂在心底问自己,然后快速给了自己一个否定的回答。
当然不是,他想。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表面,一个壳子——这么脆弱的表面,一层美丽的、薄薄的,散发香气的,叫做“权利”的外壳。
一碰就碎了。
有一根叫做“力量”的钉子,它比什么都坚硬,比什么都锐利......它,杀人的时候,不在乎权利。
而这种狂热的气氛是会传染的,特别是在这个地方,特别的斯莱特林里。
大家好像自愿聚集起来,形成一个整体,他们对内疯狂渴望着加入渡鸦,对外齐心协力,守口如瓶——辅以一些暴力。
这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对于这样一个孩子来讲。
斯内普想。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因为到那个时候,哈利·波特也没什么重要的之处了。
只要他不死就好了,自己的心里就不会有什么其他情绪,而对于里昂来说,这件事很简单。
对,很简单。
而他甚至不惧怕伏地魔,一点儿也不。
那么自己也不应该惧怕,而惧怕是一种糟糕的情绪,自己早就丢掉了。
有时候是的,他突然想到。
斯内普的心里一抖,他感到有股酸苦的液体把胸腔撑满了,从里面弥漫出来.....大概就像是昨天下午配置的魔药——加上了三支柠檬。那味道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有个影子。
他明白的,他早就是个死人了,他的大脑封闭术不止是封住了摄魂取念。
还封住了自己的心。
也许是有关,这个叫做,爱的东西?
不能再想了,他已经决定赌上一切东西了——他要保证哈利的平安,要保证伏地魔的死去,邓布利多的死去。
......还有自己的死去,这是最体面的结尾。
“......里昂。”
他看着一个男孩儿推门进入自己的办公室,露出一点儿微笑。
这是复杂的微笑,非常复杂。
“你看我昨天配置的福灵剂——还有几瓶变形药水......你送的材料很好。”
他推出几瓶药水,身边是里昂送来的魔药材料,从各个地方到来的。
渡鸦不只是一个单纯的暴力团体,它是一群疯子、贵族、权利这些元素的集合体。
再过几年,等领导人真正成熟,所有的纯血贵族会归附于里昂,或者先分裂,再归附。
斯内普很认可里昂的想法,他也崇尚武力。
邓布利多没想到自己—斯内普,会帮助里昂,当然,他自己也没想到。
当他看见了,他会合作。因为邓布利多做不到。
当邓布利多看见了,他会做出伏地魔那样的行径。
他们一起整理了斯莱特林......“说起来,邓布利多把你分到这个地方,绝对是最错误的决定。”
斯内普说,这时候他的脸上还是有笑。
是的,一个贵族的聚集地,权利的地方。
里昂满不在乎的说:“我说过,邓布利多已经老了——他真的眼花了。”
“如果是你坐在邓布利多的位置上,有这样天才的人物,你会怎么做?”
“......我会杀了他,不论他在不在霍格沃茨。”
“......真是个好想法。”
斯内普又一次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这个孩子,和当年的汤姆·里德尔真是像,像的太厉害了。
但又不一样。
那个人的心智被权力腐蚀了个干净,他空有强大的力量,他——
看不透。
但是里昂,他明白,甚至比自己还要明白,他尊重自己的地位和权力,没有架空自己,是因为他不在乎。
喔......真是可怕。
斯内普想到。
但自己和他是一个整体了不是吗?这样对自己的好处才是最直接的。
他不要求太多东西,他只是想要一个让内心安稳的死亡之旅。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其实是有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