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威和秦兰选择了各个击破,也就是分别和星尘号的几位船员进行交谈,希望某位船员能认下违法的事实,也好过双方这样一直僵持着。
秦兰的眼神四处观望,从迈尔斯、特纳、莫雨晴、小林身上一路扫视过去,最后停留在蓝小鱼的身上。
这是个干干净净的人类青年男子,五官端正,身姿挺拔,看上去像是军人出身,头发手指胡须全都干干净净的。
像他这样的人,在星际飞船上其实不少,许多来自太阳系或者高拉特星系的退役军人,都会选择到星际航道上谋一份生计。有技术的去开船修船,没技术的当安保主管,性子急一些的甚至选择去做星际海盗。
眼前这个人,看上去就是这种退役的士兵。
秦兰冲着蓝小鱼勾勾手指头,“你,过来。”
蓝小鱼在其他几人惊讶的目光下,只得走了出去。迈尔斯心中不无腹诽,“这小子怎么女人缘这么好”。当然下一秒钟他就知道自己想岔了,沙威同样冲着莫雨晴指了指,“你,跟我来。”
“靠,要分开审讯我们啊”,迈尔斯骂骂咧咧。
在隔壁的房间里,一身缉私探员制服的秦兰,情绪高昂的坐在椅子上,歪歪头示意蓝小鱼也坐下,她身材高挑。
秦兰看着对方眼神里的些许炙热,有些脸红。说起来这还是她的第一次单独审讯呢。可惜,信心满满的她,很快发现好不容易挑选出来的这位“帅气男子”,不像是特别好对付的。
蓝小鱼出身太阳系火星陆战队,对这样的审讯场面,他曾经单独接受过训练,眼前这姑娘一看就是个菜鸟警察没什么经验,连蓝小鱼都觉得有些好笑。
“姓名!”,“蓝小鱼”。
“年龄!”,“二十五”。
“来自哪里?”,“太阳系,火星基地”。
火星基地?秦兰的眉毛扬了扬,看样子猜对了,果然是个当兵的。
“在星尘号上做什么?”
蓝小鱼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吐出“我是乘客”。
“哦,乘客”,秦兰低头记录,下一秒钟却猛然抬头,“什么,乘客?”
蓝小鱼点点头,无辜的说道,“是啊,我是乘客,跟着他们来高拉特星系的。”
秦兰满脸的不信任,死死盯着蓝小鱼的眼睛,“这么说,你不认识他们咯?”
蓝小鱼微笑着摇摇头,“当然认识啊,上了船,总要和船长和船员认识一下的嘛。”
秦兰还是不信,“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不是船上的人,而是你自己所说的乘客!”
看着对面的秦兰有些不悦,蓝小鱼倒显得很轻松,“这位姑娘,虽然我不知道北星的法律和人类那边有多大差别,但怎么说呢,应该没有理由让嫌疑人自证无罪的说法吧。据我所知法律几百年前,就已经跳过这个阶段了。”
秦兰沉默了,她知道蓝小鱼说的是真的。对嫌疑人,警察的任务是证明他有罪,而不可能让嫌疑人证明自己无罪,那是上千年前野蛮时代才会做的事情。
本来对星尘号的调查,就只有蛛丝马迹的线索,蓝小鱼一口咬定自己只是船上的乘客,秦兰还真的没什么办法。
蓝小鱼当然不会这么聪明,只是之前特纳偷偷给蓝小鱼说了一嘴。特纳也是好意,但他却没有想到另一件事,蓝小鱼至今还没有正式的身份。
幸好,这里是高拉特星系。
秦兰被蓝小鱼的话说的哑口无言,自己确实没有办法证实蓝小鱼不是星尘号的乘客。她只好顺着往下问,“你为什么要上星尘号,你在哪里搭乘的星尘号…”一堆无营养的话题,蓝小鱼看着挑着回答了一些,让秦兰更加无可奈何。
其实这个案子已经很明显了。这帮人确实是走私贩无疑,可也相当的有经验。除了不少的怀疑点,缉私警们也找不出太多实际的证据。
沙威探长对莫雨晴那边的审讯也没什么结果,还临时被其他突发的事情叫走了。秦兰接手了剩余几个人,这本来也是她的案子。
到了晚间,刚刚有事离开的沙威探长回来,看着满脸苦笑再也不是之前那种兴奋劲的秦兰,微微笑道,“怎么,吃瘪了?”
秦兰泪眼汪汪感觉随时都会哭出来,沙威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好了好了,这件事也就告诉你,缉私警察并不是那么好当的。让我看看,今天的所有记录。”
带着秦兰两人坐在那里快速的翻查看了一下今天所有的记录,确实如沙威所想,这帮人都是油盐不进的老油子,想撬开他们的嘴并不容易。好在这个案子本身不大,沙威只是想让秦兰见识见识。
不过在看到蓝小鱼那段时,沙威倒是不住地点着头,最后才笑着告诉秦兰,“你看看,你看看,人家说的一点都没错,你犯了先入为主的错啦,被人抓住话头的把柄了吧。”
秦兰知道沙威说的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下次用高拉特语问,然后再改英语,毕竟咱们是北星缉私警”,沙威忽然说了个不相干的事,然后好奇的看着蓝小鱼的记录,“嘿,他居然说自己是个乘客,亏他想的出来。”
再无多话,沙威觉得这个案子也就这样了,秦兰虽然不满意,却也无话可说。
“不过也不能轻易饶了他们”,沙威笑道,“毕竟我们是警察,他们是走私贩嘛,你说是吧。”
秦兰眼睛一亮,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真的吗?”
“还能骗你不成”,沙威哈哈大笑。
最终的结果就是星尘号的几位船员还是倒了霉的。首先他们因为疑似非法运输违禁品的缘故,被北星缉私警处以拘禁十五天的惩罚。
这是因为缉私探员们只找到了一些间接证据,不能完全定罪。十五天对这些星际船员们来说不过是挠挠痒,有时候一趟几十天的航程,待在船舱和待在监狱可没太大区别。
第二就是船长迈尔斯被罚了一大笔款,原因是他阻挠调查,这是针对他那天撞倒两位警察协助同伙逃跑的事。这笔钱数目不小,气的迈尔斯直咧嘴。
至于蓝小鱼,既然他坚持认为自己是乘客,沙威就大度的把他给放了。
这又让秦兰郁闷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