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识最终喝了两坛便没再喝了,一来是不胜酒力,二来是徐氏阻止他继续再喝。
闲聊了许久,徐氏这才扶着半醉半醒的程不识打道回府,而李敢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吃饭睡觉。
次日,经李敢和李广讨论,小酒馆中负责酿酒露的人数增加至十七人,一个店拢共有二十人。
至于独立酿酒已经安排下去,至多半年便能形成“产业链”,估摸着形成之后成本会大幅下降。
第二家店在酝酿之中,等待着第一家酒馆收回成本就可以开张,嗷嗷待哺的老兵们已经后悔没有抢先在第一家酒馆做工,害地现在陷入等待。
幸而李广给他们承诺一个月后便会再开第二家,要不然他们的抚恤金真不够他们再支撑下去。
当初老爹李广领回来的退伍老兵拢共才有四五十人,差不多两家店可以塞下去。
毕竟是有点残疾才会在闲差上非正常退伍,而且退伍也没那容易通过,再加上李广手下兵将很少超过三万,跟来京城的更是少之又少,要不然小酒馆真要遍布天下才能养得起所有年老体衰正常退伍的人。
至于再开分店的事,李敢暂时是没有想过,也不敢向李广提起,因为一旦提了,就是陷李家于不义,京城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过界了难保没人眼红,到时候成为众矢之的,再庞大的家族也坚持不了多久。
之后几天,小酒馆李敢也没再去了,而是好好做陈夫子的关门弟子,顺便溜一溜狗。
要说这溜狗的活还真是悠闲,往往一招呼小黑,旺财立马夫唱妇随,旺财一动,七只小狗也紧跟着跑了起来。
小一至小四,四只小狗虽然叫木木和三姐领养了,但她们并不会强行拆散小黑的家庭,只是偶尔过来逗弄一番,然后宣誓“主权”。
放下小酒馆各项事宜的第三天,李敢正溜狗间,老爷子却是很难得地踏步过来并肩而行。
走了有一刻钟,老爷子示意李敢休息,露出慈祥的笑脸,“我的小孙儿,听说你最近又搞出了新花样,什么酒露之类的烈酒,老夫就奇怪了,你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为何老是有新奇的东西?”
李敢提起正蹒跚学步的小七,见它扑棱着两条后腿,忍不住笑道:“按部就班什么的,孙儿最不喜欢,倘若能弄出点新名堂,又能解决一些麻烦,何乐不为呢?”
老爷子突然有些怅然,最近几年他们家又是出了神童,又是步步高升的,按理来说应该是值得庆幸,包括他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但这值得畅慰的事就怕想多,他现如今又开始担心会不会盛极必衰。
“你总是有许多主意,或许老头子确实是有些太杯弓蛇影了!”
李敢挠挠头,有些迷糊,“什么杯弓蛇影。”
“没事,祖父口误了。”
“祖父,你最近都干什么去了,孙儿许久没见到你的踪影。”
老爷子眨巴眼睛,笑道:“祖父闭关研究围棋呢,可惜没有什么精进。”
“那你待会教敢儿下围棋如何?”
老爷子疑惑道:“你们夫子没教过么?”
“他只教皮毛,说我们的程度还不足以学到更多的棋技。”
“哦?这么说你觉得你的棋术已经有资格更进一步?”
“差不多吧!”
老爷子哈哈大笑,“那祖父待会儿便教你,看看你是否骗我。”
这时候小黑叼着它儿子小六突然在两人面前乱入,而小六没有反抗,任由小黑施为。
李敢定睛一看,才明白了原由,有意无意地自言自语道:“最近下了几场雨,多了不少洼地,里面有许多水,小猫小狗掉进去了怕是有溺水的危险。”
两人靠那么近,老爷子自然是听见了,抿嘴道:“待会儿咱就让人填平。”
“祖父还能饮酒么?要不要来坛洒露尝尝?”
老爷子摇头道:“不喝了,没那个福气,祖父老了,饮不得那么刺激的东西。”
“现在牙刷愈传愈广了!”
“这就是你那酒馆爆红的原因?”
“酒香不怕巷子深。”
“呸,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没有伯乐,就算是千里马也会骈死于槽枥之间,这话你糊弄别人就行了,还想糊弄我?”
李敢嘿嘿一笑,“还是祖父看地透彻。”
“大半辈子了,能不学精明点?”
……
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一个月。
第二家店已经开张,经营地与第一家店不相上下。
酿酒的速度差不多也能跟上卖出去的速度,退伍的老兵们各司其职,生计问题倒也差不多解决了。
但没过几天,意外还是发生了,小酒馆进酒酿的铺子突然也有了酒露,味道亦十分的烈,还特意降价,分流了一大批客人。
小酒馆的生意淡了不少,要不是李家的名头挂在那儿,真会支不抵收。
为此李敢特意跑到方东山那儿,商量着应对的措施。
“可知道是谁泄密的?”
“事出突然,还未查过。”
李敢撇撇嘴:“谁负责与那进酒酿的铺子交接来着?”
“孙满堂……”
“他与铺子的老板有什么朋友、亲戚、师长关系么?”
方东山摇头:“这个倒是没有,我可以向小少爷保证。”
那会是怎么泄密的……
李敢思索片刻,“那铺子的老板会不会时常向你们套话?”
“这我得去问问,兄弟们或许能想起一些。”
说着方东山便出门了。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
“问过了,那铺子的老板极不老实,他私底下或多或少地打听了不少关于酒露的事,拼拼凑凑便得出了方法,这贼皮子,想是好奇咱们为什么向他大量进酒酿。
平日里进那么多货,有钱是一起赚的,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居然还窃走咱们的方子肆无忌惮地卖酒露,我去找他算帐去!”
方东山骂骂咧咧一大堆,最后竟是气不过要领人去闹事。
李敢赶忙喝止他,皱眉道:“你现在闹大有什么用,不但会沦为笑柄,还会两败俱伤,不如先忍着,和颜悦色地找他谈谈,问问他有什么话说。
至于泄密的问题,我知道早晚会发生,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自行酿酒的事宜差不多安排妥当,即日便可产酒酿,不必受人挟制。
而且……我有应对的方案,只不过那个方案我只许你一人知,你要记住,切不可再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