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林芝汽车驾驶技术一流，为人豪爽、肯帮忙，因此，各兄弟单位都喜欢向车队点名调他的车辆配合工作。

X江电站离X江镇有二十多公里路程，有天中午，孙林芝带上了孙正非开车配合前方食堂送饭到施工现场，送饭车辆按时到达施工现场后，施工一线的工人潮涌而来，在送饭车辆后排起了两条长队，孙正非好奇地站在一旁看热闹，那场面刹是壮观有趣：

早先打饭的工人吃完饭把碗一洗，然后不知从哪里找来几块木板往偏僻地方一拼放，再躺下二郎腿一翘，点上一根神仙烟，眯着眼睛逍遥地看着排队打饭的同事们。

“老王，搞瓢油汤，早上起晚了没吃早餐，今天打混凝土，怕没得力气。”一个长相粗犷的叔叔看着那打好的饭菜说道。

“好咧。”打菜的王伯麻利地在青椒炒肉的大菜盆里一抄，一飘油汤带着两片大肥肉滑进那上前的大碗里。

“王叔，今天的青椒炒肉不错啊，来个炒肉，来个白菜、四两饭。”一个眼神滑溜的叔叔把手中大碗一递，讨好地说道。

卡车上坐在小板凳上打菜的王伯如点将台上的将军，左手接碗，右手抄瓢，一、二、三，递碗接票，右手回到瓢上。

眼神滑溜的叔叔接过碗一看，嫌少地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点将台上的将军王伯也不多言，直视排队的人群，“叮”手中抄瓢往装菜大铁盆边子一敲。如听到军令的滑溜叔叔赶忙走开了。

“就你小子最贼，知道老子的习惯，每次打饭都到最后再打。”王伯善意地对着一个眼神沉稳、面相精悍的叔叔说道。孙正非发现那叔叔碗里的菜比前面那些叔叔的要多不少。

孙正非对X江电站宏伟的工地景象没有过多的留意，只不过是对一些以前没有见过的机械设备多看了两眼，细看之后自然能推断出它们的大概用处了。

孙正非最感兴趣的就是王伯打菜，感觉就象看味道十足的真实电影，他很佩服王伯如行云流水、游刃有余的“行为”。后来孙正非学到“卖油翁”的课文时，他马上联想到了王伯，他认为打菜的王伯比那书上的卖油老头更有道行，但他没有想明白那道行是什么。

这一个施工点打完饭菜后，车辆准备送下一个施工点，孙正非上车前瞄了一眼最先打饭的翘二郎腿的潇洒叔叔，那叔叔已经睡着了，嘴巴上还含着燃完的烟屁股，孙正非感觉好好笑。

中午前方食堂管饭，饭菜就是前方工地打剩下的，油水很足。孙正非吃得很香，吃了四两饭，搞得他整个下午肚子都涨鼓鼓的。

孙林芝行车方便之时，会让调皮的孙正非跟车玩耍，孙正非最喜欢的就是跟着一起为食堂送饭，有好吃的，油水足。他母亲李兰英是厨房里的一把好手，炒出来的菜味道超极棒，但油水终究不如食堂里的大锅菜。

孙斌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只不不过比同龄的孩子懂事一些，他大中午的带着孙正非到老远的X江河对面的村子边去摘树上的青枣子吃，当哥俩走到吊桥边时，孙斌碰到两个同学。

“李林，你们两干什么去？”孙斌打了个招呼。

“游泳去。”李林回话道。

上个电站的Y水河水流湍急且深，孙斌只敢带着孙正非在学校前的小溪里扑腾，很不过瘾。游泳肯定比摘青枣子好玩，于是兄弟俩改变主意，跟着李林他们去看看游泳场地。

李林他们游泳的地方河面很开阔，就像一个七个月孕妇的最大腰围段，河面约有八百米宽，河流分为三个水道：靠岸边是一条由于泥沙堆积而废弃的小水轮机站水道，水道两边是浆砌石引水墙，墙长约一百米，中间宽约二十米，水深由上游的一二十公分逐渐延伸，最深处是水轮机拦水坝后面，约有三米深，不流一点都不急，李林和很多小孩就是在这个水道里游泳，这条水道简直就是个游泳池子。

第二个水道有五六十米宽，水流也不急，那中间是一个大的沙洲，一些大一点的孩子多数在第二个水道里游泳，到对面的沙洲上玩。

沙洲与对岸之间的水域最开阔，看上去水很急很深，只有很少的几个大男孩在那水域里游泳。

孙斌一看这场景，带着孙正非找个地方把衣裤一脱，俩人穿个小裤衩下水，玩得不亦乐乎，之后的几天里，只要天气炎热，兄弟俩就会偷偷跑到第一水道里游泳。

有一次孙正非突发奇想，他猛吸一个气后一个“宓子”潜到水下，两腿弯曲，双手正反互扣膝盖下一点，大拇指心抵着小拇指心，然后直接入定运行〈鸿蒙造化决〉，孙正非感觉自己就像母亲肚里的胎儿，很安宁、很奇妙。

“搞什么鬼，你要吓死老子！”一直留意着孙正非的孙斌感觉孙正非这次潜水的时间久了点，急忙一个箭步滑过去，一把抓住孙正非手臂将他提了起来，对若无其事的孙正非大声呵斥。

“哥，我刚才在水里面运行了〈鸿蒙决〉，感觉就象妈妈肚子里的孩子，一下就入定了.....”孙正非讨好地看着爱护他的孙斌。

孙斌自己试了一下，确实如此。于是兄弟俩每次游泳的时候多了个水下运行〈鸿蒙决〉的游戏，为了不引起别人的误会，兄弟俩轮换着潜水。

到了初中的时候，孙正非能一个“宓子”轻松地潜到第二河道的沙洲上，比孙斌还厉害。

孙正非特别喜欢在水里修习〈鸿蒙决〉，每次游泳时他至少要在水里修习一次，当他一个人去游泳的时候，他也会找没人注意的地方潜到水里运行〈鸿蒙决〉。孙正非初中毕业后，他可以轻松地在第三个河道里游一两个来回。

孙斌兄弟俩每次游泳都是找借口背着李兰英偷偷去的，他们第二次游泳回来，心细的李兰英就发现不对头。

“两个下午干什么去了？是不是下河游泳去了？”李兰英盯着孙斌的眼睛严厉地问道。

“没干嘛，去那边摘枣子去了。”孙斌镇定的回答。

“枣子呢？”

“青的，没熟，吃了几个就没摘了。”

李兰英用手指甲在孙斌胳膊上轻轻一划，一条清晰的白印，孙正非胳膊上也是一样。

“到哪里去了？”李兰英口音有点不对了。

“没到哪里去啊。”孙斌弱弱地狡辩道。

李兰英二话不说，拿着先前从大竹扫把上扯下几个枝条做成的专门收拾兄弟俩的“家法鞭”，对着兄弟俩腿上手上抽了起来，孙斌兄弟俩跳着脚、抱着手“嗷嗷”大叫道：“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妈妈是担心你俩的安全......”李兰英语重心长说道，她念兄弟俩是初犯，稍微教育一下就收手了。兄弟俩乖巧地低头认罚。

兄弟俩自从挨打之后，孙斌没有大的把握逃脱家法伺候时，是轻易不会去游泳，孙正非则不一样，一有机会就去，孙斌不去他一个人也去。针对李兰英胳膊上划白印检查，孙正非游完泳后就想办法把自己弄出一身汗，然后再将上身抹点灰，自己划不出白印再回去。后来怀疑的李兰英就检查他的小裤衩，一摸是湿的就把孙正非打一顿。

孙正非再去游泳时，人少时他就光着身子游，人多或有女孩时，他就穿着小裤衩游，游完泳后，他只穿外短裤挂着空档，把小裤衩拧得干干地，放在大石头上烤干后再穿上回家，这样才很少被李兰英发现了。当然，一旦被发现，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