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上旬，李兰英把孙斌、孙正非两兄弟召集在一起，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这次你们俩的考试都考得不错，孙斌考起了大学，明明考起了高中。”李兰英欣慰地看着俩个儿子。

孙斌兄弟俩都没做声，只是懂事地看着辛勤持家的母亲。

“你们爸爸单位看我们家实在太困难，破例将你们爸爸的病评为工伤，现在单位最后一批顶职名额中，给了我们家一个名额。”李兰英爱怜地看着两个孩子。

“你们兄弟俩也长大了，很多事要自己拿主意了，你们看我们要不要这个名额？”李兰英内心复杂地说道。

“妈，我去顶职。”孙正非毫不犹豫地说道。

哥哥孙斌已考取医学院，不可能让哥哥去顶职参加工作；再说哥哥担心考取不了理想高校，去参加了工程局总部的技校招生考试，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哥哥根本不用去顶职。

“明明，你若想读书，妈妈一个人也可以供你们读书。”李兰英恨自己没本事，让儿子早早地就要承担养家的重担。

“要不我去顶职，让明明读高中，我以后可以自学。”孙斌懂事地说道。

“不要，就我去顶职，我的英语不好，以后难得考起大学。”孙正非很有语言天赋，各种地方方言一学就会，唯独对要死记硬背的英语不感兴趣，英语成绩很一般。

“这没什么关系，我帮你补习。”孙斌坦诚地看着弟弟。

“好了，明明去顶职，我去托人把他户口上的出生年龄改早两年。”李兰英一锤定音，她知道自家的小儿子十分疼爱她，想帮她减轻生活负担。

“明明，顶职办下来还要一段时间，你一样要去读高中，一样要认真学习。”李兰英管教孩子很严：“就算你以后参加工作了，也要自学，听到没有？”

“嗯。”孙正非在母亲面前从来不敢说二话。

......

在高一的读书生涯里，孙正非心态很放松，但听课、学习都很认真，甚至比初三年级更加认真，这可能是孙正非潜意识认为自己中学生时光不多了而格外珍惜。

孙正非所在班级为高20班，初中同班同学和他一起升高中分到一个班的没两个，大部分同学都是生面孔，还好那叶庶分到与孙正非一个班级。

孙正非是第六感很强的一个人，开学没两天，他就隐约感觉有一双眼睛时不时偷偷窥视自己。这种感觉实在太微妙，于是，他暗自留意，寻找那双眼睛的主人。

很快，孙正非捕捉到那双眼睛的主人：不对称齐勃短发，长睫毛、嘴唇上翘。

孙正非趁历史老师讲课走到后排背对着他时，孙正非一手撑着头，而后用肆无忌惮的眼神直射他身后一排斜对面的那双眼睛，那低着头眼神闪烁的女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唰”的刹那间，那女孩的脸庞一下子变得桃红，在她格红衬衣的映衬下，真合了“人面桃花相映红”之意。

孙正非百分之百确定窥视自己的眼神属于这个女生后，就收回侵略的眼光，不再故意作弄为难人家。

来而不往非礼也，此后，孙正非在课堂上也会不着痕迹地打量那个女生：比若今天发现她鼻梁直挺，明天觉得她眼睛不大不小很清亮......。但孙正非从没有刻意去打听那个女孩的名字。

叶庶是孙正非的老乡，他的父亲是单位的人事科长，母亲是一名老师。叶庶的学习成绩很好，与孙正非的脾气、性格很相近，他同样也爱看课外书。

开学没多久的一个星期五下午，孙正非所在的班级只上一节课就放学了，那叶庶收拾好书包之后，走到孙正非桌前，神神秘秘地递给孙正非一个笔记本。

“你做什么呀！鬼鬼祟祟地。”收拾书包准备放学回家的孙正非问道。

“这是个手抄本，很好看，但你要小心，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到，搞不好要着的。”叶庶神经兮兮地说道：“你最好先到公园里面，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先看看。”

“哦。”

孙正非独自来到公园深处，拿出叶庶给他的笔记本打开看起，笔记本里是一个手抄故事，故事讲述的是主人公曼娜和表哥少华、同学林涛之间的三角恋情，故事不长，也就万把字，但里面有很多直接描写爱爱场景和生殖器官的篇幅。

孙正非哪里见过这种形式的手抄小说，看得他不禁热血沸腾，仿佛身体都要爆炸一样。

实在不好受的孙正非干脆找了一处干净地方，盘腿打坐运行起〈鸿蒙造化决〉，孙正非足足运行九个大周天之后，心神才逐渐恢复正常，孙正非将腹中浊气一吐，起身直往公园大门走去。

公园大门侧的大古树下，叶庶在跟一帮同学聊天。

“骚鸡公，你过来一下。”孙正非在几颗大古树围栏外大喊叶庶的外号。

“来了。”叶庶知道孙正非找他什么事，贼兮兮地走出围栏。

“叶子，你哪弄的这东西？”孙正非和叶庶走到僻静处，孙正非把手抄本还给了叶庶。

“看完了？好看不？”叶庶贼兮兮地问道。

“你个哈批，你看这东西你受得了吗？”孙正非有点来火了。

“嗯......”叶庶好像被孙正非戳到痛处，不再做声了。

“这是哪个给你的？”

“鸟毛。”叶庶说的是陈建平的外号。

“你还是快点还给他，这家伙拿在手里是个祸害。”

“嗯，好看吧？”叶庶又贼兮兮地问道。

“马勒个逼的，受不了。”孙正非汉颜道。

“嘿嘿嘿嘿！”叶庶贼笑个不停。

“对了，我爸爸打听到关紫家的一些消息。”叶庶也是从Y江电站转学过来的。

“哦，她现在怎么样？”孙正非还是忘不了他的儿时好友“香香”公主，他自己没有门道，只能托叶庶和肖波打听她的消息。

“我爸爸在与那边的人事部联系人员调动时，顺便帮我问了一下，那边说关紫的爸爸是电厂的领导，在关紫小学毕业的时候，关紫的爸爸就直接调到京城去了，关紫也跟着转学了。”

叶庶有点同情地看着孙正非：“算了吧，你们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呢？”

“你想到哪里去了，关紫是我和肖波的好朋友。”孙正非义正辞严：“不信你去问肖波，那时候我们三个玩得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