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那个用刀子逼你的哈批，昨天请痞子他们去撮了一顿，还赔了一百五十块钱。”放学后的孙正非和叶庶在公园瞎逛，孙正非从书包里拿出一包没开封的XED外烟，拆开发了叶子一根：“痞子要给你壹拾伍块钱，我帮你把他给推脱了。”

“你们给我我也不会要，兄弟们帮了我的忙，我都还没好好感谢他们呢。”叶庶很感激这帮兄弟，帮他吐出了沉积心里六、七年的恶气。

“那倒不用了，这是痞子下午塞给我的，你拿去抽吧。”孙正非将手上的XED外烟塞给叶庶。

“你拿着抽，这烟劲太大，我抽不习惯。”叶庶随意说道。

“额，那放我这里，我们两个一起抽。”孙正非也不勉强。

“猴子，你这家伙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头呀！”叶庶神念起来。

“咋啦！”孙正非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和那个姜兰是怎么回事？”

“姜兰是哪个，男的？女的？”

“你少装佯，你跟那个姜兰上课的时候眉来眼去，你当老子们都是瞎子，看不见？”叶庶觉得孙正非故意蒙骗他。

“我真不知道哪个是姜兰，我还骗你不成？”孙正非隐约知道叶庶说的姜兰是谁。

“就是你后面一排右手边与你相隔四排桌子的那个短发女生。”叶庶似乎有点相信孙正非所说。

“啊！她是叫姜兰！”孙正非情不自禁地喊道，然后紧张地问道：“你怎么说我跟她眉来眼去呢？还有谁在说？”

“你先告诉我，你们俩是不是有意思？”叶庶捉狭问道。

“哪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孙正非不愿意承认自己与姜兰微妙的灵犀之通。

“我看我们班就她气质最好，也最会打扮，她怎么就喜欢上你了呢？你个家伙真有福气啊。”叶庶自顾自地感叹。

“你怎么知道她喜欢我？”孙正非有点不自信地问道，他希望旁观的叶庶能给他一些明确的信息。

“额......，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庶有点摸不着头脑。

“其实也没有什么。”内心迷茫的孙正非真不知道自己和姜兰之间是怎么回事：“也就是我觉得她在看我，我也就偷偷地看了她几眼。”

“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哪个晓得？”孙正非追问道。

“放心，没有哪个晓得，就算别人知道那又怎样？你怕个铲铲。”叶庶大大咧咧地说道。

“嗯。”当时学校里谈恋爱是件很时髦的事情，会有很多同学羡慕，孙正非只不过是没弄清姜兰的意思，害怕影响她的名声。

“老子就坐你们俩个的后头，你那鬼鬼祟祟的眼神老子看得一清二楚。”叶庶的座位正好在孙正非与姜兰中间之后。

“老子哪有那么龌龊！老子又不像你，天天偷看曼娜。”孙正非暗想到。

“那姜兰呢？”孙正非想确认姜兰对他的态度。

“她好像也在看你。”

“额......”叶庶不确定的语气让孙正非有些失望。

“人家一个女孩子，我不可能老盯着她看吧。”叶庶看不过孙正非的样子。

“嗯.....”

“你打算怎么搞？”叶庶替孙正非瞎操心。

“我哪晓得。”

“追呀！怕个锤子！”叶庶信口开河般怂恿。

“怎么追？”孙正非暗自嘲笑叶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追女孩像喝汤一样简单，你叶庶早就追求无数个女孩了。

“额......”叶庶一下子被噎住了。

“要不你写封情书给她。”

“那怎么写啊！”写情书倒是个好主意，但连写个作文都头疼的孙正非更别说写那有深度、有内涵的情书了。

“是你谈恋爱又不是我谈恋爱，你怎么什么事情都依赖我呀！”看到孙正非过于依赖自己，叶庶不干了，写情书这种高难度之事，叶庶也属黔驴技穷之辈。

“还是我们俩一起想吧。”叶庶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亲爱的姜兰，你好......”

“兰兰，你好，我叫孙正非.....”

“姜兰，你好。请恕我冒昧地给你写这封信......”

......

一直到家，叶庶和孙正非俩人绞尽脑汁也没有憋出几句像样情话，只好不了了之。

这天下午，学校中学部举行全校大扫除。

孙正非和同学将教学楼五楼靠东第一间的本班教室和走廊打扫得干干净净后，孙正非背着个黄书包站在走廊边，身体贴着走廊栏杆静静地向楼下望着。

教学楼前宽敞的水泥路上，姜兰独自拿着竹扫把，轻巧地扫着其实已经扫过一遍的马路。姜兰能感觉到顶楼有一双眼睛在注视自己，她尽量让自己扫地的动作显得自然、优雅。

“猴子，我发现上课时姜兰也在偷偷看你。”叶庶一手搭在孙正非肩膀上。

“哦......”孙正非心弦一动。

“跟我来。”孙正非转身快速地沿着楼梯朝楼下跑去。

孙正非一口气跑到楼梯间二楼与一楼之中才刹住脚步，他稳定一下气息之后，踏着自以为最潇洒、最从容、最自然的步伐走下楼梯，直接朝不远处的姜兰走去。

“姜兰。”孙正非故作镇定地走到姜兰身前，轻喊低头扫地的姜兰。姜兰今天身穿一件得体浅粉衬衣，搭配着一条孙正非看不出材质的浅灰运动裤，脚套白色回力球鞋，显得时尚而有活力。

“嗯......”正因顶楼的眼睛突然消失而变得有些惆怅的姜兰，突然感受到两道柔和的眼神将她笼罩。

她不敢抬头，只能低垂着眼脸，任那纤长的睫毛微微扑闪，情窦初开的姜兰怕那眼神会化成两道炽热的闪电，直射她的脑海点燃她的灵魂。

“有人想跟你交个朋友。”孙正非以一副帮朋友撮和的语气搭讪，看似淡定的孙正非其实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

“谁呀，是你吧？！”姜兰勇敢地抬起头，调皮地问道。她那宛如一泓清泉的眼睛，散发出阵阵柔和的白极之光，向着阳光男孩孙正非飞去。

“额......”姜兰的回答完全出乎孙正非之意料，孙正非的脑海如同被姜兰散发的白极光定住而停止运转，“泥玛，这剧本到底要怎么演下去啊！”

还好，姜兰似乎理解到孙正非的尴尬，她轻快地从裤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信封，递给孙正非：“给你。”

而后的姜兰轻盈得像个冲出心之阻挠的风之精灵，飘然而去。

“走啊！”叶庶一把搂着发愣的孙正非。

“嗯......”孙正非用力压复逐渐燃烧的心情，和叶庶朝着学校很少打开的另一处开着的大铁门走去，大门外有条马路，过了马路不远的地方就是X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