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放假回家的孙斌听到楼下的动静,从窗户里看到是孙正非回来了,他急忙下楼接应。
“哥...”
“你这小子,现在长得比我还高了!也壮实了不少啊!”俩兄弟相见,分外高兴,孙斌锤着孙正非的胸膛说道。
“嘿嘿!净身高一米七八,前段时间在GZ市量的。”
“妈妈呢?”
“妈妈还没下班。”
“我K,你到哪里搞了把这么大的砍刀回来了?”
“找人家要的,那长棍子也是的,我在跟阅览室的林伯练武要用的,林伯会功夫吔。”俩兄弟一起把东西往楼上搬。
“哦...你哪天打给我看看。”
“好,哥,我还买了好多板鸭、鸭翅膀,那家伙好吃,是JX特产。”
“哦...你哪来那么多钱?”
“捞外快赚的,自己没花钱,大家一起买的。”
“哥,你在学校里好吗?”
“好啊!”
“有没有姑娘喜欢你?”
“有啊,想让我做她家的上门女婿,门都没有。”
“呵呵!”
“你们那里消费高不高?”
“怎么说呢?每个月花一两佰的学生多的是,只花个十来二十块钱的学生也不少。”
“我K,花那么多钱!这些学生是怎么花的呀!多的又太多了,少的也太少了吧。”
“追求女孩子呗!随便几下就花了。”
“那你在学校的生活费够不?”为了不让孙斌在学校显得过于寒酸,免得让一些同学看不起,李兰英每个月给孙斌60元生活费,应属中等水平。
“够了,我又没有别的开销,就是吃个饭,买点日用品。”
“等下妈妈回来,我跟妈妈商量一下,给你加到80块一个月。”
“你先拿着,你回学校的时候我再想办法给你点。”孙正非掏出三十几块钱零钱递给哥哥孙斌,他也不敢给得太多,怕给多了反而坏事。
“可以啊你,上班的人就不一样了!”兄弟情深,孙斌也没废话,直接接了过来。
“工资、奖金我都是一分不少地交给老妈的,这是这次出去支援捞的外水。”
“你上班累不累?”
“不累,一点都不累,还没有我们在木材厂干活累。我现在在学驾照,到时候就到隔壁向叔的项目点上去开车。”
“嗯...妈妈跟我说了,说你每天晚上十一点多钟都要去前方的客车上学习挂档。”
“哥,你们学医的是不是要解剖死尸?”
“嗯,我们还没有,我们这个学期先只是看尸体,触摸尸体,解剖可能要到大二以后。”
“哥,你怕不怕?恶不恶心?”孙正非想想都觉得恶心。
“开始有点怕,那尸体泡得发涨,恶心得要死,吃饭没得一点胃田,看到肉就想吐。后来慢慢适应就好点了,就是那福尔马林的味道真的很辣眼睛,刺鼻子。”
“女生就惨了,我记得第一次上解剖课,我们班有个女生直接就晕倒了,什么样的情形都有,搞笑得很。”
“还有一次真把老子给吓惨了,那是我们刚开始上解剖课的时候,白天老子们刚在教学楼摸完尸体,晚上我就到教学楼的阶梯教室自习,那天也巧,阶梯教室就我一个人,到了九点多钟,整个教学楼突然停电了,老子一下子想起白天看到的尸体,心里就瘆得发毛,赶紧收拾东西走人,那走廊里乌黑嘀,老子摸着墙壁慢慢地往前走。前面不知怎么传来“嗒嗒嗒”的声音,吓得老子要死,当我摸到走廊拐角时,一手就摸到一个耙软的东西,刚吓得老子手一抖,就听到一阵“啊”的尖叫,老子一看,以为碰到了披发女鬼,吓得老子也尖叫起来......”
......
“妈...”孙正非见李兰英下班到家,亲昵地喊道。
“回来了。”
“嗯...”
“还没吃饭吧。”
“还没有,哥哥已经煮起饭了,只要炒菜了。”
“嗯...,你怎么买了那么多东西,钱多了花不完了?”李兰英看到客厅中摆放着一地的板鸭、鸭翅膀,担心孙正非乱花钱了。
“妈,这是我们出去捞外水赚的,每个人都一样多,我不好不要。”孙正非掏出准备好的三佰元钱献宝般地交给李兰英:“这二百块是分我的外快钱,这一百块是去的时候您给的钱。”
“这么多!你有没有占人家便宜?”
“没有啦!大家都是平分的,我出的力气也不小。”
“嗯...你把这板鸭和这些翅膀给你向叔、李叔还有你们队长一人送一些去。”李兰英想了想,又说道:“那职工医院的邱医生你也送一些去,你们爸爸多亏了邱医生的治疗,才活得那么久,唉...”
“妈,我还想给我们教练和阅览室的林伯都送一些。”这样一来。
“嗯...,这些东西我们只要尝个味道就行了,这样分配正好。”
七只板鸭就去了六只,孙正非后悔没多买几只回来。
第二天一早,孙正非直接买了两包BS烟去单位上班,他先来到车队办公室。
“王叔,您这么早就来了呀!”孙正非客气地与正在抹办公桌的车队统计员打招呼,然后就顺手拿着扫把帮忙打扫。
“你这小子,在外面潇洒一圈回来了?”
“王叔,累哟!每天都跑几百公里,路又不好走。”
“那倒也是,昨天晚上听老曾说幸亏有你帮他开一下车,要不连他都受不了。”
“昨天我听蒋队长说,你们的教练车这几天都在练习移库,你不去练练?”
“去啊!我就怕移库考不过,路考我还不担心。”打扫完毕,孙正非发了支香烟给王叔,又问道:“王叔,有我的信没有?”
“有,有三封,你小子可以啊!小小年纪就找女朋友了。”王叔从抽屉里找出三封信件递给孙正非,看那娟秀的字体就知道是女孩子写的。
“王叔,您别乱想,高中的一个同学而已。”
“那您先忙,我去练车去了。”
“好...”
孙正非跑到修理车间跟同事们、跟修理班覃班长打了招呼之后,就屁颠屁颠地跑去学车。
运气不错,有好几个学员有事请假,练习移库的学员并不多,孙正非扎扎实实练习了一整天车辆移库,练习效果非常不错,除了前两把倒车时稍稍压线,后面的练习则是把把优秀,那蒋教练直接说孙正非拿实习执照是绝对没有问题,让孙正非顿生踏实之感。
吃过晚饭,兄弟俩将桌碗收拾干净,跟老妈打了一声招呼,就一起出门,孙斌去找同学玩耍,而孙正非则沿着初恋的路线踱步而行,公园、荒野、茅草街镇的河边土路上,最后孙正非停留在吊桥之中,他驻足靠栏,静看那滚滚X江之水向东流,脑海回响起那仿佛昨日的情话:
“姜兰。”
“你的理想是什么?”
“高中毕业后,我想报考财务专业。”
“老爸说一个企业的财务工作很重要,这工作也适合女孩子。”
“孙正非...”
“嗯...”
“加油!”
“嗯...”
“到时候你当处长了,我就帮你管财务。”
“好咧!到时候你就当我的管家婆。”
......
年后,姜兰总共写了五封信给孙正非,估计是怕被家长或老师发现,姜兰在书信中并没有过多的倾诉相思之情,而是细说她在学习、生活中的一些趣事,并鼓励孙正非认真学习,最后一封信中姜兰告诉孙正非:他的父亲已从总部调到新承建的特大型水电站工作。
孙正非所在单位为国有特大型央企,有自己的内部报纸,孙正非已从报纸上看到姜兰的父亲姜汉青担任W江施工局主管生产的副局长,W江水电站的总装机容量接近X江水电站的三倍,可以说姜兰父亲的权位在整个工程局都属于举足轻重之位。
许多事只有身历其境才会深有感触,比如:工人与中学生看待爱情婚姻的角度、深度就会截然不同;初为人父的家庭责任感是新婚丈夫所无法比拟......
自孙正非参加工作,他所处社会位置发生改变,导致他看待事情的角度、视野同样发生改变。
姜兰的父亲姜汉青位高权重,姜兰可以说是千金小姐;而孙家只剩孤儿寡母,李兰英就一个打零工的家属,孙正非只是一个普通工人,两个家庭社会地位的巨大差距让孙正非望洋兴叹。
孙正非意识到自己只有努力努力再努力地提高自己的综合素质和社会地位,才可能有一点点的可能在若干年后与姜兰结为连理。
还有一种下三滥的方法就是设法与姜兰发生关系,来个先上车后买票,让姜家不得不将姜兰嫁给孙正非。
但孙正非又认为真正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活得开心过得舒畅,而不是用一些诡计逼迫她曲从于自己。
自尊心较强的孙正非理清思绪之后,决定从此不再刻意去应承姜兰,他将努力保持本心,让俩人的关系自然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