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师傅，你这里面怎么还放着书和圈圈呀。”五妹拉开储物箱小铁门，见里面整齐地放学几本书。

“叫孙哥。”

“我可以看下不？”

“叫声孙哥就让你看。”

“切...”五妹将两个橡胶圈握力器放到半躺的小铁门上，再将储物箱里的几本书拿了出来，一共三本书：一本高中数学、一本菜根谭，还有一本现代企业管理之市场营销。

“看不出来你还蛮爱学习的，车上都还带着学习的书。”

“当然，我们是五好青年，我还有好多你不知道的优点呢。”

“孙正非，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五妹对那本现代企业管理之市场营销最兴趣，她只见那扉页上有孙正非的提字：山高人为峰，海阔心无界。孙正非购于CZ兴华书店。

“呵呵！五妹，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你是否也把你的芳名告诉在下。”

“你不是会算的吗？你算算就知道了，还用得着要我告诉你？”

“我那神机妙算太费功力，以我现在的造诣，一日最多只能算一次，再多了就算不准了。”

“切...，我叫张迎春。”我出生的那天正好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立春，所以我父亲就给我起名叫张迎春。”

“你这生日好啊，你一过生日，寒冬就跑了，春天就来了，花儿也开了。”

“孙正非，你这本书能借给我看一下不？”五妹举起那本市场营销书问道。

“这是本告诉我们怎样做生意的书，难道我们五妹想要自己当老板了？”

“也不知道搞不搞得成，我大姐在CZ市，她前几天打电话过来说，她有个好朋友全家都搬到省城去了，她那好朋友家自建的门面房要处理，我大姐让我过去看看情况。”

“你不是在电厂上班吗？”

“我那是合同工，又不是正式工，没得搞头。”

“唉！我硬是一天都不想呆在那里鬼地方了，希望我这次能够成功。”五妹似乎想到什么伤心之事。

“年轻人就是要到外面多撞撞，到老了才不会后悔，我有一种预感，你这次一定能成功。”孙正非早就觉察到五妹眼神里有一丝忧郁，他估计那修理车间的老张说五妹在闹离婚之事是真实情况。

“借你吉言，马到功成。”五妹给自己打气道。

“那本书就送你了，我都看了好几遍了。”车辆进入羊角镇，孙正非将车靠边停到一家早餐店旁，又对五妹说道：“下车，吃点早餐。”

“我不想吃，我怕我吃了之后会吐。”

孙正非也不理她，直接下车走到右边将副驾驶室车门打开说道：“这家店子的鸡肉粉味道最好吃，你下来吃一点，要不等会肚子会饿。”

“我真不想吃，我怕我吃了会晕车，吐到你车上。”

“你坐那稀烂的山路都没有晕车，后面这种好路怎么会晕车，下来，你是不是想要我抱你下来？”孙正非作势要伸手去抱那五妹。

“好好好，我怕你了，你先下去，我自己下来。”五妹赶忙求饶。

“孙正非，这粉太多了，我吃不完，我夹点给你。”待那米粉端上来之后，五妹说道。

“这粉味道很好的，你先吃，实在吃不完了再给我。”

“哎呀！先夹点给你了。”

“你慢慢吃，别着急。”孙正非三两下就将米粉吃完，跟五妹打了个招呼之后，便结账出门。

不一会儿，孙正非便提着几个塑料袋子跟五妹会合车前，他帮五妹打开车门，待五妹上车之后，又将几个塑料袋子递给她并说道：“给你在路上吃的。”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好呀。”

“你是我们李大主任交待要招呼好的贵客呀，我这也是奉命行事。”

“你少来，我跟你们李主任又不熟，他跟我三姐夫倒是熟悉。”

“五妹，给哥点支烟。”孙正非回到驾驶室主位上，准备启动车辆再次出发。

“额...”五妹一愣，似乎想到孙正非连车都还没有启动，他完全可以自己点烟呀。

“你三姐夫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认识李主任。”

孙正非不动声色地启动车辆出发，并接着五妹的话题问道。他也意识到自己太大意了，最起码也要车辆开动起来再让五妹帮忙点烟，才不会彼此尴尬呀。

“我三姐夫在电厂办公室上班。”五妹将香烟点燃递给孙正非。

“难怪他们认识，办公室对办公室，有业务往来。”

“我听那李主任说你还要跟车回来？”

“嗯，就算谈成了我也要回家拿些行李来呀，老天保佑，希望我能成功。”五妹双手合十，向老天祈祷。

“呵呵！你要是谈好了，你准备开个什么店？”

“服装店，我从小就喜欢做衣服，我还跟开裁缝店的二姐当过徒弟，我二姐说我在服装方面最有天赋。”

“你看我穿的这套小西装就是我自己做的，漂亮吧？”五妹身穿一套灰色小西装，显得大方得体。

“啊！你做衣服做得这么好，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在店子里买的。”孙正非由衷赞叹，然后又说道：“我觉得你开服装店一定能成功，卖衣服最重要的就是会选衣服来卖，你的眼光好，应该很会帮人搭配衣服。”

“我还一眼就能看出别人的三围来。”

“三围？三围是哪三围呀？”孙正非脱口而出。

“额...三围你都不知道。”

“没人跟我说过呀，那你看我的三围是多少，那你的三围又是多少。”

“呸！难怪别人说十个司机九个坏。”

“额...，你吃东西撒，那袋子里有瓜子、枇杷、石榴、还有健力宝。”孙正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也没细想自己哪里说错了，他连忙转移话题说道。

“嗯...你什么时候回工地去？”

“你什么时候能把事情办好？”孙正非反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了，最迟明天上午吧。”

“你大姐在CZ哪里呀？”

“我姐夫在CZ铁路局上班，我大姐没有工作，现在在家里带两个孩子，我大姐对我最好了。”

“哦...，那你今天晚上就住在你大姐家里？”

“我才不住她们那里呢，那么小的房子，站个人都站不下，再说我最不喜欢我那大姐夫了，一背着我大姐就色...”五妹似乎觉察到有些话不能道于外人听，便即时止语，然后又说道：“她们那边上小旅馆多的是，我要我姐帮我找一家相熟的小旅馆睡一晚就是，那也花不了几个钱。”

“那些小旅馆脏得要死，连洗个澡都不方便。”孙正非心里的小九九一转，又说道：“我们拖水泥的车子一般晚上都睡在SX宾馆，那里离火车站近得很，等下我们到了CZ市之后，直接在那里开两间房，你一间我一间，到明天结账的时候我把结算金额全部开在一张发票上拿回去报销就是，反正我们是实报实销的，这公家的钱是不花白不花。”

“啊，你们单位还能这样啊。”

“嗯，公家单位就是这点好，你们电厂应该也是一样的啊。”

“我又没出过差，我怎么知道。”

“孙正非，我们电厂有好多女孩子都在议论你呢。”

“叫非哥。”

“切，你都没有我大呢。”

“你正月初七的，我正月初六的，我出生代表严寒结束，你出生代表春天到来。”孙正非又在瞎掰，他只不过是记牢了修理车间老张所说的五妹的出生年月日，而套五妹的笼子而已。

“切，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怎么，要不要我把身份证拿出来给你核实。”

“就算真是的我也不喊，叫你孙正非就顶天了。”

“你们电厂的女孩子一个个眼高于顶，还会议论我们这些贫民窟的人？”孙正非懒得跟她纠缠，转而问道。

“她们说你篮球打得好，舞也跳得好，而且...还说你身材特别好。”五妹似乎没有听出孙正非话语里的嘲讽。

“她们说什么我才懒得管，我只想知道你觉得是什么样子的呢？”

“额...，还可以了。”

“你那天晚会上跳的舞是怎么跳的？我怎么老是学不会，就是你好像迎着大风慢慢子向前走的那个舞步。”

“那叫做太空步，里面还有柔姿舞、波浪舞。”

“还有你那两条腿在空中打转转，我在电视里也没看到过呀。”

“什么打转转呀，那是叫托马斯全旋和大风车舞。”

“哦...，你跳那些舞，象我们能学会不？”

“当然可以呀，我们今天晚上有时间的话，我们到CZ市的舞厅去玩一下，我教你跳。”

“舞厅会不会很乱呀。”

“哪会乱呢，现在可是法制社会，谁捣乱就把谁抓起来。”

“那到时候再说吧。”

“孙正非，你打篮球怎么跳得那么高？我看他们都没有你跳得高，你是不是会大林武功呀？”

“切，大林武功算什么，我可是那JX风鸣山和极观玄机道长的关门弟子。”反正吹牛不犯法，再说那玄机道长还真算得上孙正非的授业恩师。

“和极观很有名吗？我怎么没有从来没有听说过？”

“五妹呀，我们华国地大物博，历来里藏龙卧虎、人才济济。真正的高人是深藏不露的，他们过的是不显山不显水的隐居生活，我们看到的一般都是浮在水面上缺氧的浮头鱼而已。”

孙正非故作高人状，心里却想到那管道工老蔡，老蔡是武术之乡AH人，习得一手好疯魔棍法，拳脚功夫亦颇为了得。现在那老蔡也时常与孙正非几个一起晨练。

“那大林功夫是以外家功夫见长，哪个都可以练习；而我们和极观的功夫则是内外兼修，收徒弟要看天赋的，我那大师兄能一掌把八米开外的蜡烛给熄灭......”

“我看你是武侠小说看多了，走火入魔了吧。”五妹见孙正非牛皮吹得越来越大，冷不防给那膨胀的牛皮上戳了窟窿。

“呵呵！五妹呀！你看破也不要说破呀！给非哥点支烟，哥又有点犯困了。”

“切，我怕我再不打断你，你那牛皮就要吹上天了。”五妹熟练地抽出支香烟点上。递过之后又说道：“孙正非，我看你嘴巴这么会说，死的都能被你说成活的，你那女朋友不会被你豁得团团转才怪。”

“女朋友？”孙正非美美地吸上一口香烟，又说道：“我有女朋友吗？哪个是我女朋友？你吗？”

“如果你是我女朋友，那我就天天豁得你开开心心、甜甜蜜蜜。”

“切，你想得倒美。”五妹瞄了一眼孙正非，又若有所思般说道：“这辈子我谁都不嫁了，就一个人快快乐乐的过一生。”

“你开那服装店就你一个人的话，怕是忙不过来哟，这又要进货又要看店的。”孙正非心里一咯噔，岔开话题道。

“我家七妹呀，她偏科太严重，我估计今年她很难考上大学。她最喜欢我了，到时肯定会跟我来一起开店。”

“你家不错呀，一个女孩子还读了高中。”

“怎么？看不起女孩子呀，我当年高考那几天要不是身体实在不舒服，哼哼...”

“额...，我几时又看不女孩子了，我的意思是农村里有些父母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不让女孩子多读书。”

“呵呵！这本书上的题目我略知一二，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我应该还能帮你解答出来。”五妹从储物箱拿出那本高中数学，自信满满地说道。

“好啊！这本书我有好多地方都看不懂呢。”

“不过到时你可不要推拖说没时间或者不耐烦哟。”

“你若太笨，人家当然会不耐烦。”

“孙正非，我看你总是穿着一套军装，基本上没穿过别的什么衣服，你是不是当过兵呀？”

“嗯...？”

“嗯，我在雪域高原当了几年兵。”孙正非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啊！你在雪域高原当过兵呀！那可是一遍神奇的地方。”

“嗯，确实如此。”

“你能说说你在那边当兵的经历吗？”

“好啊，有一次我单放驾驶车辆行驶在唐古拉山上......”小时候的孙正非经常听父亲孙林芝讲述父亲在雪域高原当汽车兵时所发生的奇闻趣事，信手拈来几个精彩片断去忽悠五妹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

太阳运行的时间不变，已从东方初升到了十一点位置，但孙正非的大脑却将那快乐的时光无情压缩，让孙正非觉得自己驾驶车辆以最慢的速度行驶在路上，却仿佛是最快的速度到达了CZ市，如同车辆穿越了时空隧道而达，极其短暂。

孙正非直接将车辆开到离火车站不远不近的SX宾馆，开了两个相连号的单人房间，他带着五妹将她的提包及羊角镇购买的水果朝就近的房间一放，便对五妹说道：“你先休息个十来分钟，我一会来过来叫你，我们中午就随便到外面吃点东西算了，省得你去吵烦你家大姐。”

“嗯...”五妹令孙正非意外地答应了。

“五妹，你从这里出发能不能找得到你大姐的家？”两人走出宾馆之后，孙正非问道。

“这里我没来过，但只要到了火车站我就知道了。”

“出了这条路右拐五百米就到火车站了，很容易找的。”

孙正非带着五妹朝火车站方向走去。途中，孙正非见一饭馆的生意较为火爆，走近一瞧，原来是个专营煲仔饭的店子。

“五妹，我们中午就吃煲仔饭吧，你吃得惯吗？”饭裹着肉香扑鼻而来，甚是诱人。

“好...吃得惯。”

“你吃什么味道的？”

“随便。”

“老板，来份随便煲仔饭。”孙正非也不怕丑，朝老板大声叫道。

“呵呵！老板，来一份豆豉排骨饭、一份腊味饭。”待那老板看了过来，孙正非便又说道。

“五妹，从这里到你大姐家你知道走了吗？”

“这里我就知道了，已经离我大姐很近了。”

“我吃了饭就去水泥厂装水泥，估计要到下午三点钟的样子回到宾馆。”

“你这样会不会太累了，要不要先到宾馆里休息下再去装水泥？”

“没事，一点都不累，你晚上要不要到你大姐家吃饭？”

“我不想到她家去吃，晚上我请你到外面吃饭去。”

“呵呵！好呀，美女请客，乐意之至，晚上我们到一个有特色地餐馆去吃饭。”孙正非想到在工程处车队时，常听师傅们提起的一家餐馆，餐馆里有两道菜味道极好，称得上是价廉味美。

“好呀，那我们回宾馆去吧，我要休息一下再找去我姐。”

“好咧。”

孙正非起身结账，将五妹送回宾馆之后，便独自驾车前往X江水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