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哥,我给你的同学带了两条香烟。”梅雨春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塑料袋子。
“我K,你给他买那么好的烟做什么,他们这里一般只准在他们自己的小卖部里买东西。”孙正非接过袋子一看,一条三五,一条万宝路。
“啊,那你抽呗,我给你也带了两条。”
“梅雨春,你是女同胞,好说话一些,你去打听打听黄莲的堂哥黄鸿飞在哪里上班,我们干脆把这两条烟送给他算了,说不定他还可以照顾一下我那同学。”
“好,我去问。”
......
黄莲的堂哥是个副监区长,那罗开山、罗青松正好是关在他的监区里,在他的安排下,孙正非很快就见到了罗开山。
“猴子,还是你够意思,跑这么远来看望兄弟。”
“罗汉,在里面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孙正非听出狱的劳改犯说过监狱里的事情,知道监狱里面的一些门道。
“还好。”罗开山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若真有什么事情摆不平的话,就去找副监区长黄鸿飞,他是我朋友的堂哥,我已经跟他打了招呼。”
“那敢情好......”罗开山惊喜地说道。
“幺儿在CZ市少管所,我去看过他两回......”
......
孙正非临走之前,塞给了罗开山两佰块钱,又在小卖部里买了一大包食品、香烟给他。
......
“孙正非,你那同学犯的是什么法呀?”梅雨春将一块饼干塞到孙正非嘴里,俩人懒得中途停车,就在车上吃些零食当做早餐。
“杀人犯。”
“啊,我的妈呀,你怎么跟杀人犯混在一起啊。”
“你激动个啥呀,你听我跟你说呀......”长途开车无聊,于是,孙正非将罗开山一伙伤人的经过细说给梅雨春听。
“这么说来,那个被打死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嗯,现在看来,以罗开山那样爆燥的脾气性格,其实他家里应该早点把他送到部队去当兵,在战场上杀敌还可以立功受奖。”
“不过我看你最好还是少跟那些人来往,监狱就像个大染缸,好人进去了都会染个颜色出来。”
“我是看人来的,并不是什么人都结交,只是义气相投的兄弟才交往;如果你们矿上有几个这样的狠角,那些社会上的乱崽就不敢敲你们的竹杠了。”
“我们矿上就有两个人这样的人,据说他们打架很厉害。”
......
烂鸟车性能不错,孙正非把车开得飞快,十一点多钟,车辆就行驶到了省城边上的WC县境内。
“哎呀,怎么堵车了,烦死了,非哥,前面是不是发生交通事故了?”
“也许是吧,你莫急,只要车子在动,就堵不了多久。”车辆在国道上走走停停,很快就排起了望不到头的长龙。
车辆走走停停一小会儿,就停止不动了,气闷的孙正非干脆下车来透透气,抽支烟。
烂鸟车里冷气足,坐在车里很凉快,车外面却是烈日炎炎,有如蒸笼。
树荫之下,孙正非掏烟打火,怎奈那打火气气体已用尽,他弄了半天都没有将香烟点燃,正在烦躁之际,孙正非看见从路后边大步过来一年青壮汉:这壮汉与孙正非年龄相仿,中等身材,长发,赤膊着上身,腰间套着一条休闲短裤、脚踏一双夹板拖鞋。
“满哥,带火冒,借个火。”孙正非笑眯眯地上前,递给一身腱子肉的壮汉一支香烟。
“你这是到哪里去?”壮汉掏出火机点上,道。
“到TJ县去。”孙正非发现那壮汉右手反手握着一把双把大砍刀,便又说道:“你这把砍刀可以啊,我家里也有一把,比你这把还要长一点点。”
“哦,你想不想早点过去?”
“前面不是出了交通事故吗?怎么早点过去?”
“屁的交通事故,过路的车子把我伯伯屋里的羊子压死后跑了,我伯伯他在拦车要钱......”
“梅子,你坐后面去。”孙正非听壮汉这么一说,立马打开车辆右前门,他将梅雨春赶到车辆后排,朝壮汉说道:“兄弟,上车。”
“兄弟,贵姓?”孙正非一把方向将车辆驶离排队等待位,他嘴巴也没闲着。
“我姓文,文双,好事成双的双。”
“我姓孙,孙正非......”
......
烂鸟车很快到达了堵车中心点,公路上,一只成年黑山羊脑袋被压得稀烂,血流一地,一头小羊羔围着死去的黑山羊“咩咩”叫唤,公路中央则站着一个旧黄衣服的独脚老汉,他正杵着两根拐杖跟两个不愿掏买路钱的司机论理。
“兄弟,等一下,你把这钱给你伯伯。”孙正非将车停在独脚老汉不远处,拿着一包三五外烟及拾元钱递给正欲下车的文双。
“好,兄弟,后会有期。”那开门下车的文双愣了一下,便大大方方地接过东西,双手抱拳说道。
车里的孙正非见那赤膊文双提刀走到独脚老汉跟前,将拾元钱递过,并指着烂鸟车跟独脚老汉说些什么......
那独脚老汉随后杵着拐杖让开道路,客气地笑着示意孙正非驾车过去,但其中一位与独脚老汉论理的司机这时却不干了,这个司机站在路中央拦着孙正非的车辆,嘴里叫道:“谁都不准过,既然要搞就把事情搞大点。”
“你让不让?”赤膊文双见状,上前用刀尖指着那司机鼻子说道。
那司机倒是硬气,硬是一声不吭地同文双杠上了。
“一...”赤膊文双见状,嘴中直接开始数数。
“二...”
“三...”
三声之后,赤膊文双见那司机依旧死犟,他一咬牙发狠,挥刀照那司机胳膊砍去。
车里的孙正非见些情景,暗道不好,那后排的梅雨春更是吓得蒙眼惊叫起来,周围的司机和看热闹的老百姓见此更是神情各异......
见明晃晃的大砍刀挥出之时,那硬气的司机便后悔不已,他本是赌那文双不敢真砍,只是吓唬吓唬自己而已,现在看来他赌错了,那司机赶忙侧身躲闪,同时,司机边上的独脚老汉敏捷地扫出一拐杖,后发先至地助那司机躲闪过去。
“你这是何苦呢?我都跟你说了,我就是收个羊子的钱就不收了。”独脚老汉望着那吓傻的司机苦笑道。
孙正非在文双的亲自指挥下驾车缓缓通过,不远处,又有几个提棍拿铲的年轻人朝堵车点涌去。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烂鸟车在宽敞的国道上欢快地疾驰,后排的梅雨春拍着胸脯说道,“这个文双真是莽子,他这一刀要是砍伤了人家,那还得了呀。”
“呵呵,吓人吧。”孙正非观那文双提刀挥刀的架式,便知文双也修习过刀术,他过后想想文双当时挥刀砍下的情形,似乎事情并没有看到的那么简单。
“孙正非,你找个加油站加点汽油吧。”
“油还有不少啊,再跑个一两百公里再加。”孙正非笑着说道。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呢,你明明知道人家说的是什么意思。”
“哎呀,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人家随便挥挥刀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呸,你才吓得屁滚尿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