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XG江江面宽广,XG江水电站被设计为混凝土闸坝结构,施工工序为先筑一期围堰施工左岸坝段,待左岸坝段具备过水条件之后,再筑二期围堰施工右岸坝段......
不知不觉中,孙正非已调动至XG江电站一月有余,李兰英除了招呼好他的一日三餐之外,学去找了点荒地种上一些青菜,项目点上已经有职工家属开了餐馆,李兰英也就没有再刻意去弄她的小炒生意了。
估计因为烟草管制的关系,XG县没有X省香烟出售,而施工局的人都习惯抽X省产香烟,李兰英见机,就请托出差X省的司机,帮她批发一些X省香烟过来售卖赢利。
XG江电站唯一的小卖部是施工局劳资人事部宋部长家里开了,生意极好,孙正非认为母亲售卖X省香烟赚钱与宋部长家的生意有冲突,便劝说母亲道:“妈...我们家现在又不缺钱,您卖这种香烟就抢了那宋部长家的生意,这样不好,人家会不高兴的。”
“不缺钱、不缺钱,你家有多少钱呀?我这有什么不好的,他家里又不是没卖这种烟,做生意就是各做个的,你怎么那么傻呢?”
听母亲这么一说,孙正非觉得也有道理,以前HS电站的职工家属开的有三四家小卖部,大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从此,孙正非便不再啰嗦,任由母亲操作营生。
孙正非到工地的第二天,就投入到紧张的一期围堰施工当中,他每天清晨五点钟起床,待七点钟上班之后,孙正非就驾驶他的自卸车拖料填筑围堰,然后他就要连续工作到夜里十点到十二点,基本上是天天如此。
......
“猴子,你赶快开车到县城邮电局那里去接一下陈世仁他们那几个小年青,他们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没车子回来,唉,他们下午都还要上班的。”中午十二点半的样子,施工局办公室主任李剑跑到孙正非家里喊他。
“好咧领导,马上就去。”刚吃完饭的孙正非满口答应老熟人李剑。
“还是老弟你够意思,一喊就动。”那李剑笑着离开。
天气炎热,孙正非也不换衣,就穿着个弹力背心和一条宽大的休闲短裤,踏着人字拖就驾车出发了。
G省属华国龙兴之地,XG县属G省南部CZ地区管辖,当地民风纯朴友善,社会治安良好。县城距工地也就几公里的路程,不到十分钟孙正非就驾车进入县城,当车辆行驶到距邮电大楼不到五十米时,推土机操作手方铁强在路边向孙正非使劲招手。
“铁蛋,陈世仁他们呢?”孙正非靠边停车,问那年青的方铁强。陈世仁也是翻斗车司机,他的车辆坏了,停在修理车间维修。
“你下车嘛,这店里有美女,他们都在里面。”方铁强指着路边的供销社百货店说道。
“快点嘞,老子还要回去拖碴。”
“你急个哪样嘛,整个工地就你一个人最积极。”
孙正非无奈之下,只在下车同方铁强进入供销社百货店,这间百货店面积不小,有五六十个平方,百货店里有七八个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施工局年青人,他们都在假模真样地沿着柜台看这看那,这个人买一支牙刷,那个人隔了一会又买条毛巾,而那陈世仁则正在力邀一位西瓜皮发型女孩到项目点上去玩耍,那个女孩似乎不为所动。
众青年见孙正非进店,皆热情地打着招呼,并且都神经兮兮地向孙正非偷偷示意那西瓜皮女孩的美貌。
孙正非假作随意地从那女孩的柜台边走过,借机不经意地扫视了这个身穿白色连衣裙女孩一眼,一眼过后,孙正非不由内心一震,暗赞于心道“好一个童颜娇娃。”
孙正非在百货店里转了一圈之后,见那陈世仁仍然在低声下气地求那女孩到施工局去游玩,他不由心生鄙夷:找姑娘追女孩哪有这种低声下气的,也太下作了吧。
“陈世仁,你就别劝我了,你们那工地上会有什么好玩的,我是不会去的,我还要陪我表姐上班呢。”西瓜皮女孩用标准的普通话对那陈世仁说道。
“世仁,这位姑娘贵姓呀?”等得不耐烦的孙正非靠近两人,问道。
“她姓肖,肖姑娘。”
“哦,肖姑娘,你去过我们工地吗?你怎么知道我们工地上不好玩?”
“我没去过,但是我想得到啊。”
“肖姑娘,我看你完全想错了,我们那工地上有八大景色,你去看了之后,肯定会流连忘返。”
“呵呵,你吹牛吧你,还八大景色呢。”肖姑娘似乎也不反感那举止大方,又显放荡不羁的孙正非。
“真的,我骗你又没饭吃,我们那里有江山如画、有碧水蓝天、垂柳银滩、还有长龙浮波、星月如诗......你去了,若是觉得不好玩,就喊陈世仁开车送你回来就是了。”
“还真有八大景色?”
“当然。”
“表姐,我们去看看吧,不好玩我们的话,我们就回来,反正又没多玩。”肖姑娘似乎心动,向略大她几岁的表姐说道。
“好呀,去就去呗,但是你不能到处乱跑,知道吗。”黄芬表姐怜爱地说道。
就这样,黄表姐与同事打了个招呼,便同肖姑娘一起坐进了车辆驾驶室,而方铁强、陈世仁那一大群牲口则“哦哦哦”地爬到车厢里呆着......
车辆驶出县城,善于寻找话题的孙正非为了活跃驾驶室里的气氛,就随意地说道“你们俩个喜不喜欢看书呀,你们也介绍几本好看的书来听听。”
“我喜欢看琼大神的书,我看过......”孙正非一说到书,那黄表姐就两眼放光的说道。
“嗯...琼大神写的书有诗意,那书里曲折起伏的爱情故事充满了痴情挚意,让人感叹万分。”
“就是就是,特别是那情深深......”
......
“那肖姑娘呢,你喜欢看什么书呀。”
“我喜欢看武侠小说。”
“啊,你一个女孩子居然喜欢看武侠小说!”
“怎么啊,不可以呀。”
“呵呵,武侠小说我都基本上看完了,什么梁大师、金大师、古大师的。”孙正非第一次遇到喜欢武侠小说的女孩,他问道“你喜欢看哪个的书?”
“金大师的天龙九部我就喜欢看,那书里的萧峰我最喜欢了......”肖姑娘单纯如白纸,她又说道“古大师书里的香帅和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我也很喜欢。”
“嗯...古大师的作品讲究的是无招胜有招,他的书我看得不多,就看了陆小凤的书。”
同肖姑娘一番交流接触之后,孙正非内心隐隐升起一丝悔意,他后悔自己劝这清纯如水,圣洁如莲的肖姑娘到工地上去玩耍,他偶尔听人说过,陈世仁同王副局长的女儿订过娃娃亲,若陈世仁真与肖姑娘发生点纠葛,岂是不妙......
车辆拐入电站施工专用道路,翻转过一座山包之后,就看到滚滚东逝的XG江江水及那如画的自然风光,孙正非驾车到最高点时,特意将车速放慢,道“你们快看,这前面的风景美不美......”
“哇,山水如画,太美了。”
“若是那夕阳西下之时,这里的风景更美,满眼都罩上一层金色。”
车辆到达施工局营地,孙正非待帅哥美女们下车之后,便独自驾车到前方工地运碴去了。
......
下午四点过,孙正非在料场装料之际,陈世仁将车开到他车前停住,驾驶室里的肖姑娘下车之后,便气势汹汹地走到孙正非车边,低吼道:“孙正非,你给我下来。”
“怎么了?”孙正非莫名其妙地望着如小母虎般的肖姑娘及她背后偷笑的黄表姐。
“你给我下来。”这怒火中烧的小母虎的普通话说得还真不错。
“非哥,下来抽烟。”那陈世仁讪讪地上前递烟。
孙正非下车接烟点上,问那陈世仁“怎么回事?”
“孙正非,我们要回去了,你送我们。”这肖姑娘虎虎生威,道。
“我还要运碴,让陈世仁送你回去就是了。”
“我不,我就要你送,是你骗我们来的,你就有责任把我们送回去。”这时的肖姑娘又像个犟驴。
“非哥,帮个忙,你就送她俩一下吧。”
“上车...”这时,车厢里的渣料已装满,孙正非不再啰嗦,对肖姑娘说道。
那肖姑娘立马放下对立情绪,率先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中间位置。
“我们先到围堰上把车上的碴料卸了,我再跟领导打个招呼后,然后我再送你们回县城。”车辆在施工道路上负重慢行,孙正非对二女说道。只见他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夹着香烟置于车窗外,一副逍遥自得的神情,似乎对忽悠她俩之举毫无愧疚之感。
“嗯...”
“孙正非,你为什么要骗我们?这工地哪有什么八大景色,这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吗?你简直是胡说八道。”肖姑娘自上车之后,她的心态便平和不少,但当她见那孙正非一副悠然自得,若无其事的神情之后,不由以不甘心及委屈的复杂心情找孙正非论理。
“肖姑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你们家兄弟姐妹中,你应该排行老小。”孙正非丝毫不在意肖姑娘的质问,答非所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家里的几个哥哥姐姐都很宠我,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都很疼我,我......”肖姑娘如同欢快的鸟儿叽叽喳喳般说个不停,这时,车辆已到了围堰之上,孙正非微笑听着,并升斗卸料,而那黄表姐则在一旁掩嘴偷笑。
肖姑娘感觉车内的气氛似乎不对,于是她又故作骄横状说道:“孙正非,排行老小怎么了?你这人是不是话里有话呀,你是不是在讽刺我骄横霸道呀。”
“噗嗤...哈哈哈”黄表姐忍不住大笑起来。
孙正非也不回话,忍住笑下车请假去了......待孙正非回到车里之时,那俩姐妹已笑作一团,活力无限,一团和气。
“孙正非,你还没有回答我问的问题呢,你要是不说清楚,你就是个大骗子。”车辆缓缓驶离施工局,肖姑娘娇蛮地说道。
“哪有你这样的人,你自己发现不了美,却说人家里个大骗子。”
“你编呀,继续编呀。”
“我们来的时候,转过前面那个山包时,我们看到的风景美不美?”
“嗯...美。”
“称不称得上江山如画的景色?”
“额...那里就算一个景色吧,那还有另外七个呢?”
“那个陈世仁带你们俩到浮桥上去玩了没有?”
“去了,怎么了,不就是一座浮桥吗?”
“呵呵...你想像一下,一轮圆月高挂星空的夜晚,那微波荡漾江面上洒满点点银光,你穿着漂亮的长裙,在那浮桥的中央翩翩起舞......你会不会有种长龙浮波、星月如诗的意境。”
“额...”肖姑娘似乎被孙正非言语里的意境给迷住了。
“噗嗤...如果是我晚上看到了莲子在浮桥上跳舞的那一幕,那我就只会惊叫鬼啊鬼啊,然后就吓晕过去了。”那黄表姐忍不住笑着说道。
“额...哈哈哈”那驾驶室里的三人不由笑出了眼泪。
“肖姑娘,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你也叫我莲子吧,我叫肖奕莲,神彩奕奕的奕,天山雪莲的莲。”
“神彩奕莲,圣洁如雪。”孙正非不由脱口而出。
“我表姐姓黄,叫黄芬,是芬芳的芬,不是黄昏的昏。”
“呵呵...黄昏...黄芬,这名字好啊,别人最容易记住。”
“也是哟,人家会由黄昏联想到黄芬。”肖奕莲接着说道:“孙正非,你说的那垂柳银滩,是不是就是那浮桥过去不远的那片沙滩?”
“对头...”
“那在你的意景里,是不是和心爱的人儿牵着手儿,光着脚丫,漫步在那依依垂柳之旁的银滩之上,静静享受那碧水蓝天的美景......”
孙正非微笑不语。
“照你这种说法,我能随便在你们工地上找出八十个景点来。”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若心存美好,便处处是风景。”
“孙正非,你是不是到过很多地方呀?”
“那当然,像这种电站,也就是建个三年多时间就完工了,建好了我们就走了。”
“在你们这种单位,年青的时候还可以,以后结婚了,有了小孩就不好办了。”黄芬理性地说道。
“我都习惯了这种四处流浪的生活,我们就像是东方的吉卜赛人。”
“但是我觉得你们跟县城里的那些男孩不一样,你们大方、幽默,见识广。”肖奕莲说出自己的看法。
“江湖浪子而已,看似有情最无情,看似无情却有情。”虽是初次见面,孙正非对清纯无邪的肖奕莲特有好感,他似乎不愿意她受到任何伤害。
......
“孙正非,你脖子上的项链是什么材料做的?”
“你猜呢。”
......
“肖奕莲,你到底是哪里人,怎么一会是标准的普通话,一会又是XG口音。”车辆到县城,肖奕莲下车之际,孙正非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你猜呢。”
......
“表姐,真奇怪,今天中午我忘记吃药丸子了,但是整个下午,我的头一点都不疼。”肖奕莲陪着黄芬下班之时,这才记起自己忘记吃老道长给他配的药丸。
“哎呀,是哟,这是好事啊,我们快点回去告诉我爸,看要不要再去找那个老道长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