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城的天依旧是那么昏暗,一股始终化不开的阴云始终挂在天空上。
街上不再像之前一样清冷了,自从没有杀人案再发生,那些躲在家里的人也推开门走了出来,街上也逐渐热闹起来。
小医馆的门被推开,廉庄从里面走出来。
“唉,这阴云总是不走,想晒个太阳都晒不了,药材都受潮了”在他的身后,子行看着这阴暗的天气不由得叹气。
廉庄此时身上的伤已经没了大碍,毕竟他被老刀护着,除了身上伤口出血外,便没有任何内伤了。
见廉庄还是一副忧愁的样子,子行安慰他道:“小庄,伯父他身边既然有那么多厉害的人,不会出事的”
“就是因为他身边厉害的人多我才害怕出事啊……”到头来还是没弄明白父亲到底要干什么,廉庄担心自己的父亲还有更大的阴谋即将要实施。
“唉,伯父为什么要这样做?”
“要是你我能想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的话,他就不是他了”廉楚杰就如同在这世间消失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的踪影。
“子行,我出去看看”
“需要我跟着吗?”
“你医馆还有事务处理,我自己一个人走走就可以了”
“我还是叫上个伙计跟着你吧,你大伤初愈,万一……”
“我至少还是有些自保能力的,不要担心了子行”拍了拍子行的肩膀,廉庄紧了紧身上的衣物,走了出去。
街上行人匆匆忙忙,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累的神情。廉庄没有目的穿梭在人群之中,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城主府门口。
城主府大门紧闭,城主失踪,新任城主还没有到来,现在的城主府没有一个人,连把守的人都没有,从外面看过去,如同一个鬼宅一般。
廉庄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随后又觉的好笑,他也曾在里面住过,有什么好怕的呢?
绕着城主府走了一圈,虽然正门紧闭,但是后门却是半掩着,想来是每日都有负责清扫的人进出。
看着近在咫尺的门,廉庄缓缓的伸出了手,推开了那扇半掩的小门。
院中静悄悄的,所有房间的门都被锁住了,院内还算整洁,花草也被整理的井然有序。
廉庄想要再去那个密室看一看,却发现密室的门已被几块厚木板封住,廉庄只好放弃了查看的打算。
避过正在打扫的老头,廉庄来到了父亲的书房前。
父亲的书房一直不让外人进,哪怕是身为儿子的他也不行,记得在以前的家里也是,他不小心进了父亲的书房,便被严厉的教训了一番,此时再进,倒是无恙了。
很轻易的就打开了门上的锁,廉庄进入书房里。
意外的是书房里的东西竟然没有被收走,书房如同父亲以前的书房一样,仍旧是很简洁,一张桌子,一个椅子,数个书柜以及各种盆栽。
一进门廉庄便看到了在桌子旁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壁画,画上有一女子。
画中女儿不过桃李年华,身上穿着一天青色的纱衣,系了条白色的罗带。秀丽的青丝,被镶有琥珀的丝绸束起,斜斜别了一支描了金花的玉簪。那张雪白的鹅蛋脸,透露出丽人的微笑,宛若清风。峨眉纤细,目若清泓,浅浅回眸,令人身心一颤。
父亲的书房中怎会有一陌生女子的画像,廉庄可以明显的看出来,这不是母亲。父亲房中挂着一副不是母亲的女子画像,这其中又有何渊源呢?
“父亲啊,儿子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想起父亲每日除了办公就窝在这书房里,看来是让这美人图吸引的啊。
看着画中如同仙子般的女子,廉庄心中生起一股莫名之火,所幸不再看,正要推门而出,忽然叮当一声,一个铃铛掉落在地上。
廉庄捡了起来,是个很普通的铃铛,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铃铛进门时没有看到,到底是从哪里掉出来的呢?
正当廉庄纳闷之际,突然目光看到了那副画,心中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这铃铛……该不会是……画中掉出来的吧?”
这是外面忽然传来响动,廉庄立马收起铃铛,再锁上门,躲过扫地人的视线出了城主府。
而在瓮城之外的廉楚杰所在的院落里。
“如何了?”
“已经在那群杀手身上做过尝试了,效果很好,只要侵入体内,马上就会产生反应”
“很好”廉楚杰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眼睛再睁开是,已是决绝之意。
“趁着那群家伙还没反应,马上发动计划”
“什么时候?”
“就在明晚!”
就在瓮城风起云涌之时,在远处的小道上,正有一队身着甲胄的兵马正在向着瓮城的方向徐徐前行。
领头的是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身后背着一把与他那儒雅长相不合的长刀。
整支队伍行进有度,步伐整齐,还隐隐的透着一股血气,一看就是一支百战之兵。
“将军,离瓮城尚有二十余里,是否要先令士兵先行休息?”
“嗯……”将军看了看身后的士兵,虽一个个精神抖擞,可是眉间却已显疲态。自从接到命令后便日夜兼行,中途甲不离身,兵不离手,即便是铁人便也承受不住啊。
“将军,此地离瓮城已是不远,将士们连夜赶路已是极限,以此种状态前去,怕是以疲兵之态应对,对我等也是不利啊”
“好吧,命令全军扎营,注意安排岗哨,休息一下”
“是!”
军队开始安营扎寨,士兵们纷纷卸下沉重的甲胄,活动酸痛的身体。
将军远远的望着瓮城的方向,想起皇帝给他的密令。
“若他真有异心,那便……”皇帝没说下去,将军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臣者,在大秦只有一种下场……
“唉,廉兄……”将军愁眉不展,不知此事该如何解决。
“子漾”
“在”
“点一队轻骑,先去瓮城探探路”
“是”
“廉兄啊,莫要真的想不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