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仓提刀大步向前,毫无惧色,面对密集而至的箭雨,手中大刀上下翻飞,守得滴水不露。
叮叮当当,箭矢纷纷被周仓磕飞,无力的掉落在地上,身后的军卒可就没那么好运了,顷刻间倒下了十几个。
周仓带人猛冲,前后冲了好几次,每次都被守军击退。
在守军的重点照顾之下,周仓也负了伤,身上中了两支冷箭,还被一个从天砸落的巨石擦伤了肩膀。
眼看接近了申时,战事毫无进展,杨凡心似油煎火烹,情急之下,杨凡眼中猛的闪过一丝决然,他亲自持枪冲了上去。
“兄弟们,不怕死的随我来,等拿下县城,我给你们摆酒庆功!”杨凡一边冲,一边大声高喊。
马奎、草根、铁山、周仓都玩了命的跟着杨凡发动猛攻,杨凡身先士卒,眼中闪烁着熊熊的火焰,一个人就点燃了整个战场所有将士们的胸中激情。
主将玩了命,三军将士自然斗志高涨,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意。
在城墙上坚守了四五个时辰的裴潜,依然不觉得疲累,见杨凡亲自上阵,裴潜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许多,喃喃自语道:“正主终于登场了!”
看向左右,裴潜吩咐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成败在此一举,务必给我守住。”
胡忠担心道:“文行,我们能守得住吗?”
城外的黄巾军,一次比一次拼命,攻势也变得愈发猛烈,胡忠如坐针毡,紧张的好像整个人被架在了火炉上炙烤一样,信心明显不足。
虽说裴潜调度有方,指挥的有板有眼,多次击退了黄巾兵的攻势,可双方兵力相差悬殊,这么玩命的黄巾兵胡忠还从未遇到过。
裴潜看了他一眼,极为自信的回道:“你不要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
“假象?文行何出此言?”
胡忠听的一愣一愣的,明明杨凡大军猛攻,形势空前紧张,裴潜却说这是假象。
裴潜道:“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黄巾贼连番猛攻,甚至连贼首杨凡也参战了,看似攻势猛烈,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如果我们能挡住敌人的这一波攻势,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若果真是这样,那最好不过了。”胡忠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攻城云梯如一条条急于腾飞的长龙,伴着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云梯飞速向前,不一会,一架架云梯再一次狠狠的搭在了城墙上。
杨凡健步如飞,一边舞枪拨打雕翎,一边手扶云梯,一个跨步,杨凡便登上了云梯。
城上有人大喊道:“射死他,射死他!”
一波箭雨毫不留情的射向杨凡,杨凡奋力拨打,脸上毫无惧色,咬着牙迅速向上攀爬。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云梯搭在了城墙上,黄巾兵潮水一样,很快爬满了云梯,像一串串葡萄一样,满满的一大片。
马奎、铁山等人,都不顾性命,奋勇争先。
如此猛烈的攻势,对守军的意志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即便裴潜指挥的有条不紊,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可守军整体的军事素养毕竟差了一大截,他们不是皇甫嵩统帅的汉室精锐,而是多年没打过仗的散兵游勇。
军纪散漫,战力不足。
见黄巾兵一个个咬牙瞪眼,嗷嗷的狂叫着,像发疯的野兽一样,不少官军吓的胆战心惊,心中明显生出了恐惧之心。
这么近的距离,许多滚木礌石和箭弩,都失去了准星,不少官军畏缩的不敢向前,如果没人阻拦,估计早就有人当了逃兵。
裴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未加思索,果断的把族中的死士顶在了最前面,让他们代替官兵。
裴府的管家把此事告知族长,族长急忙派人来找裴潜。
“公子,族长想见你。”
“滚开,现在是什么时候,生死存亡,在此一举,不要乱我军心,在这里碍事!”
裴潜并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文弱书生,说话之间,把剑拔了出来,凌厉的目光竟比寒光闪闪的宝剑更加凌厉。
管家吓得一缩脖子,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马上灰溜溜的下了城墙。
裴潜一边指挥,一边亲自督战,有不少官军怯弱后退,吓的丧失了抵抗的勇气。裴潜二话没说,把其中一个头目,当场斩杀。
裴潜大声怒道:“将士们都在浴血坚守,胆敢有畏缩不前者,临阵退缩者,格杀勿论!”
鲜血顺着剑尖滴在城墙上,裴潜眼神如刀,冷冷的扫视四周,身上升起令人无比畏惧的气势。
裴潜杀鸡儆猴,亲自督战,效果非常显著,裴氏的死士更是无所畏惧,对裴潜的命令坚决执行。
杨凡几次带人差点登上城墙,距离胜利只差一步,可每次都无功而返,被裴氏的死士杀退。
双方激战不休,不时的有人掉落城下,摔的脑浆迸裂,惨不忍睹,里面既有黄巾兵,也有官军和死士。
裴潜的表情也愈发严肃,他不得不承认,这些黄巾兵作战真是太勇猛了。
战斗一直持续到天黑,杨凡终于停止了进攻。
伤亡实在太大了,将近一天的攻坚战,黄巾兵伤亡将近三千五百人。
退兵的鸣金声刚一响起,裴潜身子一晃,无力的靠在了城墙上,能坚持到现在,他也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好像身上始终绷着一根弦,半点不敢松懈。
胡忠激动的手舞足蹈,简直毫无形象:“文行,真有你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裴潜心中冷笑,从一开始,胡忠就不相信他能守住县城。
往城外看了一眼,裴潜担心的说:“虽然他们停止攻城,却没有退兵的打算,看来我们还不能放松警惕。”
杨凡命人就地扎营,现在已是春天,即便睡在草地上,也没什么问题,所以并不需要把营帐弄的多么好。
李肃带人扎营,杨凡顾不得休息,马上给伤兵救治,等忙完了,饭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杨凡跟将士们围在一起,一边吃,一边商量对策。
“渠帅,这样下去可不行,伤亡实在太大了。”
铁山匆匆扒了几口饭,站了起来:“我看不如这样,干脆退兵吧,咱们又不是非要拿下闻喜县,反正是为了抢东西,攻打别的县城也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