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任看到阿正他们走了,就走了过来,刘立杆看到他说,走,我们车上说。
刘立杆叫了吴朝晖,三个人下楼。
“先去望海楼。”刘立杆一上了车,就和吴朝晖说。
小任到了车上,忍不住叫道:“师父,你公司可真气派,这和我们报社相比,简直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
“没那么夸张吧,照你这么说,我不也是从地狱出来的?”刘立杆笑道。
“我是说环境。”小任赶紧说。
“想不想来?”
“想啊!”
“那好,你把现在这工作干好,一年以后,我帮你去和主任说。”
“为什么不能是现在?”
“你现在还要锻炼,拉广告这个活,是最锻炼人的。”
“什么最锻炼人,是个人都会干。”小任说。
“没错,确实是是个人都会干,但会干和干好可不一样,我问你,我们报社,每年人员流动最大的是哪个部门?”
“当然是我们部门。”
“为什么?”
“要业绩啊,没有业绩,主任没叫他走,他自己也会走了。”
“那你再说说,我们部门,有没有开后门进来的?”
小任笑了:“哪个傻逼,会到广告部,广告部还需要开什么后门。”
“对了,因为我们部门,都要靠本事,靠自己业绩说话,有本事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开后门,也不要看谁的眼色,对不对?”
“那当然,业绩好,连社长对他都要另眼相待,就像你,别人需要天天报道,你几天不来也没有关系。”
“那这是因为我有背景,还是业绩?”
“你有屁个背景。”
“是啊,我有屁个背景,我们没背景的人,没人可靠,只有靠自己,所以我说,广告部是最锻炼人的,你要是在广告部立得住脚,那别说我这里,挖你的人一大把,你的机会不要太多。”
“有点道理。”
“不是有点道理,是就是这么个道理,我们拉广告,你以为就是拉广告?”
“不是拉广告,那是什么?”
“是推销自己。”刘立杆说,“你要是觉得自己是在拉广告,你的眼睛就只会看着对方,会认为对方这样对方那样,好像处处不如你意,你他妈的去做人家的业务,还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是个大爷,谁会屌你?
“反过来,你要是认为是在推销自己,那你的眼睛看着的都是自己,看着自己,就像我们照镜子,除了傻逼会觉得自己越看越完美外,大多数人,都是越看越不满意,觉得自己眉毛太淡,眼睛太宽,鼻子太塌等等,所以女人才需要化妆,就是对自己不满。
“你老是看着自己的缺点,你就会想着去改变自己,适应别人,你去适应别人,别人才会越看你越顺眼,你这个业务才可以完成。”
吴朝晖噗嗤一声笑起来:“说了半天,你就是让人变成哈巴狗。”
“那要是碰到一个讨厌哈巴狗的,你觉得他会更喜欢你,还是讨厌你?”刘立杆问。
“当然是讨厌。”吴朝晖说。
“那你变成哈巴狗还有用?”
吴朝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刘立杆继续说:
“这叫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摆正自己的位置,才能想尽办法去满足对方的要求,改正自己的不足,其实,所有成功的交易都是推销自己。你们看那商场里,同一个柜台,明明卖的是同一样东西,为什么有的营业员卖的多,有的会少,就是一个会推销自己,一个不会。”
“不对,这个是会推销产品吧?”小任说。
“推销产品就是推销自己,产品是没有生命的,人才有,你想想,东西是一样的东西,两个营业员,拿到的是一样的说明书,一个连看都懒得看,或者客人来了,就给人家背说明书。
“还有一个,不仅把说明书背的滚瓜烂熟,她还觉得光这样不够,她会用自己的语言,把说明书的内容重新组织,加了很多打动人的词,好玩的词,让人一听就记住的词,你们说,卖的好的那个,应该是哪一个?”
“那肯定是后面一个。”小任说。
“对啊,后面一个,就是会改变自己,去努力把不熟悉的东西变成熟悉,把枯燥的内容,都化掉了,变成自己的东西,然后把自己推销出去,不是产品不同,而是这两个人不同。”
“好吧,我同意你说的有道理。”吴朝晖说,小任也点点头。
刘立杆瞪了吴朝晖一眼,骂道:“要不要你批准啊?还你同意!”
小任大笑,吴朝晖说,好好,你是老大,你批准我同意你的话。
刘立杆和小任说,别小看这个工作,你要是把这个工作干好了,对你以后找女朋友都有帮助。
吴朝晖又不服气了,嘀咕道:“这拉广告就是拉广告,和找女朋友有屁关系?”
刘立杆骂道:“找女朋友,你不是在推销自己?你看那些找不到女朋友的人,哪个不是性格孤僻古怪,又不知道改变自己的人。”
“我不同意,我不孤僻,也不古怪,但是我就是没有女朋友,原因是我身边没有女人,就有一个魏文芳,她还看不上我。”吴朝晖说。
“那是你不知道改变自己,你除了上班就是睡觉,怎么会碰得到女人?你看看车外面,到处都是女人,你不去找女人,还抱怨自己身边没有女人,你是想女人都自己爬你床上?!”
刘立杆骂着,吴朝晖点点头:“这下又有道理了,骂得好,你懂这么多,难怪你有那么多的女人。”
小任大笑,他说对,我也佩服了。
他们从五指山路的那个门进去,看门的老头早就熟悉他们的车,远远地看到,就来给他们开了门,吴朝晖一直把车开到张晨办公室门口才停了下来。
刘立杆和他们说:“你们在车上等我。”
刘立杆自己下了车,走进张晨的办公室,他看到张晨的桌上都是一沓沓的纸,张晨在埋头写着什么,手边还放着计算器。
“在干什么呢?”刘立杆问。
“桌上的东西,都不要动。”张晨先警告了一句,然后和他说:“工程马上要结束了,我把决算先做出来。对了,你怎么来了,现在这么空了?”
“屁,我找你有事。”
“找我?”张晨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对,你先把笔放下,我和你说一件事情。”刘立杆说。
张晨把笔放下,看着刘立杆,刘立杆就和他说了前面阿正到办公室里找他的事,张晨听了点点头,看样子所有的好都不是没来由的,以前是因为需要我们帮着摁住小武,现在大概是瞄准你这个项目了。
“我无所谓,反正给谁也是给,他也算朋友,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走的时候,和我说的一句话。”刘立杆说。
“什么话?”
“他要我提醒你,小心一点。”
“我小心一点?我为什么要小心一点?”
“是啊,我就是不明白,才过来问你,看阿正那样子,不像是唬人的,他也有难言之隐。你最近这里有什么事?”
“我这里会有什么事,每天上班下班,再说,就是我这里的事,和阿正也没有交集,他就是想在这个工程插一脚,现在也已经迟了。”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刘立杆说,“对了,会不会是和建强佳佳那事有关?”
“那也要找建强啊,怎么会找我?”
“会不会是被小武打的那家伙,从阿正这里叛逃了,要报复?”
张晨笑道:“那他妈的要提醒你也小心点啊,再说,那事和我们有多大关系?”
“也是。”
“别管他了,要是这种没影的事也担心,那还担心得过来。”
“好吧。”刘立杆点了点头,“对了,我已经正式离开报社,昨晚吃了欢送宴,今天我带徒弟,去一些客户那里转转。”
“紧箍咒没有了?”
“主任把它取消了。”刘立杆笑道,“那我走了,说归说,你还是小心点没错。”
“啰嗦,知道了。”张晨骂道。
看着刘立杆的背影,张晨皱了皱眉头,其实刚刚刘立杆在说的时候,张晨第一个反应是,会不会他和顾淑芳的事情被符总发现了?
但想想也不可能啊,这事,要发现早就发现了,自己和顾淑芳,已经这么长时间没有交往,这段时间,无论是小徐还是符总,看到他也还是一如既往,没什么异常。
那还有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