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好窝棚,三人重新回到苏和设置鱼栏的地方,他们欣喜的发现,鱼栏里果然困住了七八条鱼。
三人激动万分的冲进水中把鱼捞出,平铺在岸边的圆石上。邱仲之和杨奉二话不说,从中挑了两条最大的,直接塞进嘴中。
苏和也有生撕鱼肉的冲动,只是现在鱼已到手,现代人的矫情又爬上了脑壳。
“嗨!等等、等等,烤着吃,烤着吃!”
邱仲之和杨奉已经各自吃掉了大半,要不是有鱼刺,苏和一点也不怀疑他们会生吞掉两条活鱼。
“别麻烦了,生鱼片多好吃!”
两人见苏和始终没有动手,都不解的看了过来。
“生鱼里有寄生菌,吃了容易得病。”
“寄生君?”
两人互瞧一眼,都不明白这个寄生君是个什么人物。
但鱼是苏和弄来的,既然他提出要烤着吃,两人也只好把鱼放下。安静了片刻,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始终没人动作。
“你们该不会连火也不会生吧?”
苏和首先打破沉默,在邱仲之和杨奉两人尴尬的脸上扫来扫去,诧异的问道。
“我身上没有打火石了。”
邱仲之下意识的翻翻衣袖,表示他真得无能为力。
“那你呢?”
苏和又看向杨奉,心道,你一个劳动人民,该不会连生火这种基础技能也不会吧!
“啊,我来,我来!”
杨奉见两人看向他的目光里都写着大大的失望,连忙心虚的咧嘴笑道。
其实钻木取火的法子他也会,只是平常生活中用的少,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
很快杨奉找来一些干草和树片,又在一块平整的干树皮上抠出一个浅坑。
杨奉用双脚固定住树皮,双手紧紧夹住一根硬树枝,快速的揉搓起来。
时间不大,树皮上的浅坑就被钻成一个小圆孔,孔周围的颜色也开始慢慢变深。
两人蹲在杨奉身旁,聚精会神的欣赏着这神奇的自然现象。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三人轮换了十几次,树皮上的小孔也已经被磨穿,却始终不见火星冒出。
“杨郎,你到底会不会弄啊?”
邱仲之终于忍耐不下去了,他一边把吃了一半的生鱼继续塞进嘴里,一边质疑起杨奉的方法。
“杨兄,是不是应该在小孔里加些干草之类的东西?”
苏和平常很爱看野外求生的电视节目,因为工作原因,他平时很少有外出游玩的时间,所以一回生二回熟,苏和对电视里许多野外生存的技巧印象深刻。
在他的印象中,钻点附近应该放一些干燥的引火绒,这样温度升起时,火绒一吹就会燃起。
杨奉也不确定苏和说的是否正确,虽然他们佃客的生活条件艰苦,但取火一般都是用预留的火种或者火石打火,像这样原始的方法,他只见过老人们用过。
按照苏和的意见,杨奉在钻孔周围加了把枯草,可依然是没有作用,而他的双臂累得也基本抬不起来了。
“真是个废物!苏郎,还是生吃吧。可惜没有酱汁,要不那就绝美了!”
邱仲之本来就瞧不起杨奉这种贱民,见他连火也没有生起,更是口无遮拦。
“我试试吧。”
苏和从头上取下扎头发的牛皮筋,找了一根韧性不错的树枝,将皮筋缠在树枝的两端。又把杨奉手中那根坚硬的树棍套在皮筋上,打了一个圈,做成一个简单的弓型。
只见苏和一手压住树棍的顶端,另一只手扯动弓身,皮筋带动树棍快速旋转起来。
机械是人类进步的重大助力,苏和手上的这个小装置就是后世人发明的,它极大的提高了转轴的转速,取火的时间也大大缩短。
杨奉和邱仲之都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和的动作。
半炷香不到,苏和轻轻在火绒上一吹,一股白烟便冒了出来。
“苏郎,你真是神了!这是怎么弄的?快教教我!”
邱仲之丢下仅剩尾巴的鱼架。一把抢过苏和手中的小弓,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来。
按照苏和的教导,邱仲之也很快生起了一小团火,得意的顿时手舞足蹈起来。
“傻大个,你看见没有,这是啥?”
对于邱仲之的挑衅,杨奉铁青着脸没有说话。他默默捡起邱仲之丢下的小弓,也仔细瞧了起来。
有了火,鱼肉的味道更加香浓。三人捧着烤鱼,坐在水潭边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
“小郎,这个东西是你想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我也是见过别人使过才试一试的。”
“嘿,傻大个,别小郎、小郎的叫!苏和虽然年纪轻,本事可比你大多了,以后跟我一起叫苏郎!”
“噢……”
杨奉懦懦的应了一句,便不再作声了。
“邱兄,你别傻大个,傻大个的叫个没完。大家萍水相逢,就是缘分。以后还要相互帮助,共赴生死,团结合作才是长久之道。”
“呵呵,苏郎说的对,以后我就听你。跟着你不愁吃不愁喝,就在这山里住上几年,看那帮胡贼能把咱们怎么样?”
将最后一口鱼肉咽下肚,邱仲之满意的摸摸肚皮。虽然还是没有吃饱,但这已是他几个月来吃得最过瘾的一次了。
与此同时,距离三人百里外赵国行宫的一间偏殿内,三个衣着华贵的胡人,也在对饮闲聊。
“太尉,我看父王现在对太子是越来越不满意了,这次那塔集说不定就是父王给你上位的机会,你要把握住啊!”
“是吗?”
居上位的胡人年约二十六七,头戴金冠,褐发白面。他敞着胸襟,露出胸前的大片胸毛。
胡人抬眼瞧瞧说话之人,眉头不由皱在了一起。
“四哥,你就别犹豫了。刚才父王不是说了嘛,那塔集称雄者为王!这不就是明白的告诉大家,谁在那塔集上获胜,谁就是将来的大王吗?”
上位右首端坐着一个更加年轻的胡人,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唇上颌下绒毛微黄,眼神却透着一股狠戾之气。
“十四弟也这么认为?”
“四哥,这不明摆的吗?这次来参加那塔集的军队,只有你太尉的白虎军和太子的东宫高力。父王他老了,国师死后,他更是愈发昏聩,明明就是太子无能,他还做不了了断,非弄出这么一个春猎来堵太子党那边的嘴。”
“就是,我看父王说的很清楚了,猎得虎豹为小胜,猎的人兽为大焉,这回就是比谁猎得的两脚羊多嘛!”
“据我所知,这回不是普通的两脚羊,而是各营抽来的军奴,数量在万数以上,不可小窥啊!”
“什么不可小窥,四哥你就把心放进肚里,我和十四弟今晚就带兵进山,趁太子那边还没反应过来,把山里的两脚羊全收拾了,明天让他那些东宫高力傻眼去吧!”
“好,就怎么办!那就辛苦两位弟弟先走一遭,明日我率大军接应你们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