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了,谢谢你。”
任娇死了。
队长带着人,赶走了两个想对小笠动手的男人,然后来到任娇身边时,没有说话。他单膝跪下,把任娇的身子翻了过来,那已经完全无力的手掌自然的松开了,手中是一个小小的纽扣,是孩子襁褓上会用的那种。
大陆上五个国家只有达斯托克的会带纽扣。
在她的身上,刀孔触目惊心的留下了一个“八”字。这是她在生命最后,凭着强大意志,给所有人留下的信息。
小笠并没有把所有的记忆描述出来,她只是讲了推测言老也是间谍身份的部分。
“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小笠微笑着看着言老,“那就让我来接着说吧。”
言老依然看着地面不说话。
“至少在20年以前,你就随着老一代的黄家夫妇来到黄家府,据老一代的人说是他们在旅途中救了孤身一人的你,你嘴上为了报恩,就这么顺着他们来了。”
“开始你潜伏在我们匹西国的生活。李家的二儿子,三女儿,就是在之后从你们那送来放在李家门口的。在他们身上已经找到了诅咒,中了那个诅咒的人可以被操控者在任意时间任意地点操控(只要距离不太远)。你们的计划本是完美的,这样就可以一批批在匹西国内埋下‘炸弹’。”
“可惜的是,八年前,你的两个伙伴在派送时遇到了我和小娇,通过她留下的线索,终于还是一步步查到你了。”
言老的眼神有了一丝变化,他在思考着,没想到匹西国已经调查到了这种程度。
“现在李邵君和李雪已经被我们派人送去解除诅咒了,索性那两个孩子还没在你控制下做出什么坏事,以后就是我匹西国民可以过正常生活了,你这诅咒也是恶毒啊,被控制的人做的事情事后会一点印象没有。”
小笠想一脚踹倒言老,被小伦拦住了。
“所以,我们已经全部知道了,现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你杀害黄家夫妇的动机。”
“其实,这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但是,我们想给黄家的孩子一个交代。”
言老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看着小笠,说道:“因为我不知道是谁发现了我的秘密,本来,我已经老了累了,打算离开了。那一夜,我像往常一样,在房间里通过诅咒想远程感应李邵君,看印记有没有弱化,但就是在我发动能力的时候,我察觉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在我的房间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我刚想去确认他就走了,我无法判断是谁,判断他呆在那多久了,有没有发现我这里面的动静。”
“所以你就全杀了?!”小笠直接就是一脚踹到脸上,怒吼着:“你个废物!只能耍阴招的家伙,我没猜错的话在你解决了守卫点火后,还控制了他们两个是吧!”
“冷静点!”小伦拦着小笠,他真的怕小笠失手杀了言老,回去没法交代。
“是,是我控制了他们两个,就让他们两在梦中以为自己已经在逃跑了,你们那么多天才下葬,应该就是为了调查尸体吧,黄晨兴的心脏那,被我用刀穿透了,你们肯定也已经查到,在我控制他们思维的时候,黄晨兴发现了蹊跷,挣脱了我的控制,我只能一刀毙命,在他睁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
言老已经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了。
小笠冷笑一声:“呵,行,还有很多要找你问的呢。”随后打晕了言老,他身子一歪,脖子上的吊坠也跟着甩动了一下。
马车上,小伦问小笠,为什么又不告诉黄家的孩子们真相。
小笠告诉他:“真相往往就是那么残酷,不如当作火灾就是意外,给那三个孩子留下最后关于管家美好的回忆吧,反正这辈子他们也不可能再见到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完全查清楚还有多少这样的孩子和卧底被派了进来。”
马车一路向东到了王城地区,在交接了言老后又直直向北,回到了小笠和小伦那熟悉的军营。
“报告!我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进行汇报!”小笠笔直的站在队长面前。
“都多少年了,咱俩就别讲那些麻烦的规定语了,来,坐着聊吧。”队长把一杯冲好的茶端到了桌前。
“怎么,你以前可都是说顺利完成了任务啊,这次发生什么了?”队长看着小笠就像看女儿一样温柔。
“我。。。”小笠刚想坐下,又站住了,愧疚的她觉得是自己没有及时查出潜伏的言老,才害死了黄家夫妇。
在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后,队长选择避开让她心沉的话题,问起了别的事情:“任豪现在怎么样了?”
“没参军过,各项能力都很弱,沉迷魔法,捣鼓了很久也没整出什么名堂。”
“还是太孩子气了啊,天天玩这些东西。说说他两个朋友?”
“一个叫林森的,能力有缺陷,但是战斗经验丰富,另一个叫王文之,脑袋灵,家族研究阴阳界的。都是正义感比较强的小孩。”
“嗯,那就放心了,没随了坏流。”然后便是一阵沉默,小笠和队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八年以来,他们一直都在追逐着真相,现在,已经不远了,事实上,任娇的样子已经快记不住了。
“记住了小笠,在抓到那两个人前,我们都还没成功。”
“是!”
二十年来的故事也就到此暂时告一段落了,对有些人来说,人生就是不断的追求目标,对有些人来说,人生就是用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但是,在这早已被无数阴谋和故事编织的世界中,有时候就算想平静的过日子,也会被强硬的卷入漩涡中。人的故事可能会结束,但是生活的故事,永远不会。
“孩子他爸,”吕婷婷走过来对黄晨兴说道:“我刚经过了言老的房间,他一个人在里面好像嘀咕着什么呢。”
“你怎么能偷听人家说话?”
“不是,我怎么会呢。我是正好路过,停了一下都没有,什么都没听到,就接着走了。哎,前些日子他不是说了,想退休了吗,我今天早上去求了个平安吊坠,等下吃晚饭的时候给他。”
“他也老了,出去走走,挺好。明明只是我父亲救了他,他却为这个家操劳了那么多年。明天就走是吗?”“对,明天就走,在房间里嘀咕,可能年纪上去了,也没家人,会孤独的吧。”
地下最高级监狱中,已经皮开肉绽的言老依然紧闭着口。
“说实话,我都开始有点钦佩你了呢,口风那么紧。岁数大了还那么倔,不容易啊。”审讯员笑着对言老说,他确实很多年,没有遇到如此“硬菜”了。
“我说过了,我唯一能说的,就是为什么杀害了黄家夫妇,因为他们一家是真正的正派人物,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其余的,我无可奉告。”言老居然还能露出笑容,看着审讯员。
这些天的审讯,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老人口中莫名其妙的黄家,一个乡下镇子里的略富家庭而已。
“行,您就慢慢赖着不开口吧,肮脏的达斯托克人,等我们攻打下你的家乡后,看你还在为谁守口。”
“说道脏那还是得提你们匹西国的历史吧?”
“我呸!”审讯员一脚踹在言老肚子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如同被穿肠了一般一时间说不出话,然后审讯员便就重重的摔门离去了。
阴暗的房间里,双手被墙上链子牵住的言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胜利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