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到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能力!”
“我得到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能力?”
“我得到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能力。”
这件事情要从世界历920年说起。
“全军听令!明天付一大师会来指导我们训练,练出阴阳界的都有奖赏!”团长在台上对着下面一千多号人发布通知。
台下议论纷纷,大家到现在都还有点不相信真的有能力这种东西,可一边否定着一边又幻想着,若是自己有了个呼风唤雨的能力那不是美滋滋。
小爱是部队中为数不多的女生,平时要负责照顾伤员和一些后厨,她在这里几乎没有朋友,和大妈们接不上话,一些顽劣的男士兵们还会调戏她,但每次都有小西来帮他赶走那些人。
小西是在部队里开朗的小伙子,人缘好心地善良,大伙都拿他当朋友,那几个惹事生非的男兵也不敢怎么得罪他。
付一来的时候大家都没想到他是个如此年轻的男人,一般在那群苦行僧里能被称为大师的不都是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而这个付一,看来只有三十来岁,就比团长小一些。付一站在台上,清了清嗓子,对着下面的人问到:“你们相信有能力吗?”
台下一开始没有声音,然后有几个人说了信,一些人说了不信。付一笑了笑,让最前排的一个士兵上台来,隔着五六米,伸出手掌对着他,众人之间付一的右臂微微一颤,那个士兵便整个人飞了出去,台下众人都惊得睁大了双眼,这一刻在他们眼里付一已经成了神的代名词。
“这就是我的能力:波动,你们每个人如果修炼成功都可以拥有自己独特的能力。我想问问各位,你们想要获得这种能力吗?”付一说完眼神扫过每个人,在这些人中,他只看到了几个不一样的眼神,虽然内心很失望,但还是故作坚定露出微笑。
大家都回答了想要,付一便让他们散开盘腿坐下,与他一同修炼。
目前匹西国知道的是,小孩子修炼起来难,可能两三个月都不曾有成果,一些成年人们快的可能一礼拜就可以成功,原因尚且不明,但这并不重要。
第一批士兵们已经成功,现在需要的是大规模的投放这种方式让所有人获得能力,匹西国马上就要从难以自保的小国变成南方第一大国了,届时有了一批以一抵十的军队,北方的达斯托克他们也可以不放在眼里。付一让众人静下心,先是感受着周围空气的流动,感受自然的呼吸。。。
一周后,这一千多名士兵中,有一百多个练成了阴阳界,他们都被提升了军职和给予奖励,送往前线,剩下的几百名士兵,都被遣返回家待命,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所有的军人被下令对修炼阴阳界的事情保密,绝不可以对任何人提起,现在只要发现有平民知道此事,就直接处以死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保证这神力不被他国人知道。
剩下的人临走前,团长还让付一大师看看有没有练成的人,付一能力全开,身上覆盖了一层淡淡的只有能力者才能看见的蓝光。
他扫视了一圈,看见了小爱体内的阴阳界,但他并没有说出来。而那些练成的能力者现在还不会能力全开,并看不到他人体内的阴阳界,所以小爱就被当成了普通人,没人过问。
922年。
“真不敢相信,已经过去两年了。周围的国家现在都纳入我们了。”小爱一边忙着烧饭一边对身后的小西说着。
在二人离开部队后,小西就去小爱家提亲了,小爱的父亲见这位年轻人为人正直又积极向上,自是把女儿放心交给他。
现在二人住在万兽森林的边缘,自己种田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周围一大片只有他们一户人家。
这一块地之前不属于匹西国管理,只是这附近的国家都被吞并了,二人才能在此。
小爱又和小西搭话道:“听说现在很多其他国家都开始有能力者了。”
小西点点头:“肯定,避免不了走漏风声的,但我觉得真正有威胁的只有达斯托克,他们国大人多,资源丰富,之前若不是咱们南方十几个小国团结在一起怕是早被吞了。”
“咚咚咚”就在夫妻二人交谈之际,门被敲响了,小西有些疑惑,这附近理应没人,会是谁呢?
打开木门,竟是当年部队里的那些小痞子。
“好久不见啊小西。”领头的那个热情的上来拥抱,小西有些抗拒但架不住对方人高马大。
“你们不是应该在北前线吗?怎么会跑来这里?”
领头的人回答道:“现在前线不需要我们了,暂时换下来,让我们休息一段时间,这不来看望老朋友了吗。”
小西听着他们的话觉得别扭,他并不喜欢这些人,但还是请他们进屋了。
小爱和他们客套的寒暄着,五个大汉坐了下来,他们现在都是能力者,在匹西国的地位比普通人高出不少,小西觉得很蹊跷这些人怎么会来找自己。
坐下后是沉默,然后小西看着这些人的眼神不对,忽然站起来大喊:“小爱你快走!”那些恶人原形毕露,扑向了小西,这些人本在军中就是痞子,成了能力者后更是互作非为,现在他们还想回来报当年军中的仇。他们三个人把小西按在地上揍,两个人去追跑出去的小爱。
小爱深知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停的往森林深处的方向跑着,他也想去人多的地方报官,但是那些人拦住了去路。
“见鬼!她怎么也有阴阳界?不是当时没觉醒成功吗?是她这两年回来又偷偷练了吗?”二人能力全开,慢慢追上了体力不支的小爱。
一个飞扑把小爱扑到在地,小爱只能无助的挣扎,他们俩往她身上一顿拳头,然后就是要撕掉她的衣服。
小爱抓着地上的草,她想叫,但叫不出来,头被打得很晕,只能闭上眼任凭泪水划过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自己身边没动静了。小爱抬起头,自己的衣服还是七八分完整的,那两个人已经躺在了一旁的地上。小爱抬头看见眼前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连忙扑上去抱住付一的腿,求他去救小西。
两小时后。
“你们俩当真要留在此地?”付一对小西夫妇说道。
他们俩点了点头,小西说道:“现在所有人都看向能力者,就算报了官那些人也得不到什么实际的惩罚。我们两个就想在这没人打扰的过一辈子。”说罢,小西搂紧了小爱。
“也行,我已经警告过那些人了,不要再来惹事生非。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就先告辞了。”付一说罢转身要走,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小爱,告诉她说,如果有一天发现什么不对劲,可以往西北走三公里来森林深处找他。
924年。
“小西,听说咱们匹西国已经一统南方了,咱们要不要约上父亲,去王城地区赏景?小西?小西。。。”小爱慌了神的冲出了屋子,小西已经断了呼吸,她没想到这一天来的真么快,小西以为当时被那些人殴打重伤,伤了骨头和内脏,后来骨头虽是慢慢好了,但内脏一天天恶化。可那个时代并没有那种概念,所以没去治疗。
“付一大师!”
“……”
“我丈夫他……”
“已故之人老夫也无能为力,老夫不过区区有点能力的苦行僧罢了。”
“……”
在安葬完小西一小时后。
“爱姑娘心情如果已经平复了,那我就开始说点事情了。”
“您说。”
“你可曾知道你是有能力的?”
“我?当时不是我被派出在外了吗?”
“那是因为我没有说出来。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变化,或者说,没有‘变化’。”
“大师您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不太懂,如果说没变化的话,大概就是我的样貌没怎么变化吧。”
“对,虽然只是我的猜测,毕竟人成年之后外貌不怎么变化是正常的事情,我猜测,你的能力是长生不老。”
“什么!?”小爱震惊了,她听过见过吐火吐水能飞的,但就是没听说过有人可以长生不老的。
付一大师说道:“因为你的阴阳界一直处于吸收和释放的状态,而且一直是饱和的,这种情况就证明你的能力是被动型的并不是主动释放的。
总之,现在你也没地方能去而且你的能力是人人都想要的,为了你的安全,先在我这里跟着我修炼吧,待十年后再回去人类社会。
到时去个远点的,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
此刻,小爱的惊讶程度甚至快要盖过了小西的死带来的悲伤,长生不老是什么概念,只要她愿意,就能活到这世界上所有人死去后还活着,她是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个人类。
934年。
“大师,那我就先告辞了,我会不时回来看你的。”少女模样的小爱向大师深深鞠了一躬,这十年,她的样貌果然一直没有变化。
在此期间,付一向她传授了博斗术,心理博弈,各种为人之道,现在,小爱大可以在人世间自由生活,只要每过一段时间换一个地方不引起当地人怀疑就好了。“多多保重。”付一现在已是中年,正值人最壮的时候,精神奕奕的向她告别。
936年。
“我愿做你的骑士一生都守护你,请允许我在以后的每个清晨你醒来时为你献上最鲜艳的玫瑰。”一个男人单膝下跪轻抬小爱的手亲吻她的手背,小爱以为自己又找到了会疼爱自己一世的男人,当然是在她发现他还和别的六个女人说了同样的话做了同样的事情之前。
939年。
“亲爱的,我怀孕了。”小爱轻靠在一个男人的耳旁说道。
那个男人差点跳起来惊呼:“什么?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你给我离开!”
男人虽是嘴上叫着小爱离开,但却是自己先夺步而逃。小爱坐在原地,扑哧一下,她当然没有怀孕,但她渐渐的看清了许多人的丑陋。
“姐姐,那个哥哥为什么抛下你啊?”在一旁的小男孩问到,小爱笑着摸摸他的头:“因为他嫌弃我呀,就像大家都嫌弃你穿得破破烂烂一样。”说罢便转身离开,那句话后来成为男孩挥之不去一辈子的阴影。
943年春。
“这破能力到底有什么好的,呵呵,让我多看一些世间的险恶吗?”酩酊大醉的小爱在酒馆已经快拿不稳酒杯了,她的钱袋在刚才新年闹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被偷了,只剩贴身的二十几枚铁币。
944年冬。
“大师,我。。。”还没等小爱说完,付一就打断了她。
付一让她坐下,平复心情,然后才跟小爱说道:“你没有发现你连说话都变着急了吗?我知道,在你得知自己可以长生不老之后,耐不住性子的想要去体会这世间的美好。”
“但正是因为你有太多的时间了,所以你接触到的恶也比别人更多,你又无处释放这些情绪,自是越来越压抑,但你可曾想过,在你遇到一个恶人的时候,身边正路过十个好人。不如你学会放慢脚步,去观察这世间,去记录身边的事情,你一直都会年轻着,不如借此踏遍世界每个角落,融入普通人们的生活,记录下来这些,你就是历史,活着的历史。”
付一把小爱送到了门口,小爱回头看了看他,那头顶上的并不全是白发,只是些落雪而已。
949年秋。
不知道为什么,小爱今年来到匹西国已经遇到第三个能力残缺的孩子了,现在能力社会体制正在逐渐建立起来,这些能力残缺的孩子照样可以活得比普通人更好,但是总会被那些能力者们嘲笑。
小爱一开始还会觉得愤慨,但逐渐的麻木了,自己的能力是不老,正如付一大师所说,何必积累负面情绪呢,自己完全可以活得比任何人久,比任何人好。从古至今多少皇帝国王想要提炼长生不老丸但都失败,可笑的是,现在正有一个长生不老的普通人活在这世上。
966年。
这一次回到万兽森林,往深处已经走了很久,小爱还是没看见付一的住处,一直绿色扑腾着翅膀的闪着光的蝴蝶飞到她面前徘徊,似乎是想让她跟着它走。又是很长的一段路,照理来说这里已经很深了,应该有许多凶恶灵兽但一路上小爱一只都没碰到。
蝴蝶把她引到一个洞穴中,飞到了洞穴深处落在一个人的肩膀上黯淡下来,里面很暗,但小爱借着蝴蝶最后一丝光看到了那人身上竟有小树枝似的东西。
付一的声音传了过来:“小爱,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临走之前我想说,你做得很好,现在的你已经可以心平气和的独自面对这人生了。”
“严格来说,你是我真正意义上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弟子,虽然因为你的特殊并没有苦行僧式的磨练,但我觉得,如何游刃有余的度过漫漫的人生可比修行难多了。我也是事到如今才知道,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大,愿你我能再相遇。”
小爱站在洞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觉得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大这句话有点莫名其妙,她还觉得一阵阵的悲伤涌上心头,这才发现,长久以来,每当遇到苦难时,她才想到要来找付一。
但虽然不知为何,按老师说的,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冷静面对世事的她还是留下了眼泪。而那之后,小爱确实没再找到过付一了,但她每年都会来这个洞穴,放下一朵三色堇。
997年。
现在达斯托克和匹西国又开始小规模的战争了,小爱选择到艾米莉远离战场,虽然她的能力是长生,但不代表不死,被人拿刀抹了脖子或是捅了肚子还是会一命呜呼的。
这些年间,她选择到不同的地方做历史老师,或者说,做为一个过来人讲自己看到过的故事。。。
1000年。
今年是世界历1000年整,没人记得这个历是怎么定下来的,但全世界都是在用这个历来计算。达斯托克和匹西国双双宣布停战一年,大陆难得的迎来了平静。
1302年。
“海的那边是什么呀?”
“东西可以一直一半切,那是不是就没有最小的东西了呢?”
“人是从哪里来的呀?”
小爱总能见到问这些问题的小朋友,但他们大多都被父母胖揍一顿,然后赶去做农务或是修炼阴阳界,这些小朋友长大之后会“依照惯例”给那满脑子不切实际幻想的孩子们来上一顿经典的爱的教育。
她也不想去深究这些问题,没必要给自己漫长的人生徒增烦恼。
1529年。
小爱偶尔选择观察大事件,偶尔选择观察一个普通人怎么度过一生。她现在已经很老练了,有了花不尽的财宝和人生。她选择一个人孤独,不深入任何人的生活,因为她的寿命对于懂得爱的万物来说都是残忍的,她更不想生下孩子,万一是和她一样的能力,那对孩子来说未必不是种痛苦。
1533年。
“你这个叛徒!别再回来!居然敢心软为敌国俘虏说话!”一个少女被赶出了家门。小爱尾随她来到匹西国的中川地区,正好遭遇了被山贼袭击的村民,少女出生相救。村民为了感谢她,决定以她的名字命名重建村子。
“请问姑娘您叫什么呀?”
“嗯。。。就叫我莉莉丝吧。”
“莉莉丝?”小爱在不远处观察着,有些疑惑,她记得莉莉丝在达斯托克的传说体系中是背叛之神,堕落天使,算是最恶毒的被用来形容背叛者的名字。
“真是有趣的孩子呢。”小爱笑了笑,决定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
1640年。
“姐,我看你的模样也是个老练的游行者啊!跟我一起冒险怎么样?”一个金发的男孩憧憬的看着小爱。
“去去去,姐没空陪你这种小孩瞎晃荡。不过嘛你看起来有模有样的,倒是可以给你赞助些装备。”
“哎,虽然大姐姐人很好,但是不能和你一起走太可惜了,不过谢谢你的支持啦!”
1650年。
“嚯,伊泽那小子还真的闯出点名堂来了啊。”小爱在酒吧的一角独饮,听到人们在议论十年前的那个光能力冒险者如何一步步成为最伟大的冒险家,小爱的有些开心,就像是自己的弟弟成名了自己也跟着沾光一样。
“不好了,这小子要是回来找我,那不得发现我的秘密!”小爱忽然一惊,决定转移。所幸,后来伊泽是想找小爱报恩,但是根据伊泽的描述已经不大可能找到小爱了,鬼知道这家伙并不会变老。
某一天。
“记了那么多,都可以出本大陆史诗了。”小爱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在她背后是几个塞满了书的柜子,有些是她的记录,有些是买来的。
而能放下如此大书房的必然是个大户人家。她这两天都在整理前段时间的记录,也想着为自己这些故事起个书名,虽然这书不打算出版也不知道要给谁看。
在一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名字,但都被划掉了。小爱回想起了多年前自己还是个普通人,参军,和小西,付一相遇的时候,不禁有些感慨。她已经平淡而又波澜的度过了无数次“人生”,见过了各种各样的人情世故,因为能力的发现而改变的世界格局。。。
等等,能力?小爱拿起笔注入灵能在纸上写下了《平凡超能力》,这两个有些冲突又不矛盾的字很好的囊括了她的一生和记录这个世间的点滴,她满意的笑了笑,总算是解决一桩一直悬在心里的事情。
走出房子,路过大前院,她看见了两个人在她的房子前议论着什么。
小爱上前问道:“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那两个年轻人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没事没事,我们只是看那么大的房子好像只有你一个人住,而且好像你还经常不在。”
小爱回答道:“是啊,因为我总是在外面旅行嘛。”
“哇,好羡慕啊,等我有钱了我也想这么做带上我的家人和朋友,去看看这个世界。我不想再被老妈催着干农活了。”
“如果想做的话就大胆的去实现吧!生活就是冒险。”小爱差点脱口而出这句话,满满的伊泽说话的风格,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那个家伙影响了。她礼貌的留给二人微笑就转身离开了,毕竟自己是要一直低调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