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年糕起床,看到这陌生的环境,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左顾右看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自己已经潜入了赵府。收拾好衣着,他走到春香房前的杨树下,等着她出门。
“哟,来的挺早啊!”
“肯定得来早啊,不然怎么看春香姐。”
“呸,下流。”
“嘿嘿嘿。”
春香知道她在闹,但是碍于人多,舍不开面儿,只能骂他。
“行了,今天你把大夫人院里的栀子花修裁一下。”
“好嘞!”
他们走来院子这边,李年糕一下就被这茫茫的花海给惊呆了,没想到这府里当真别有洞天。
“诶,春香姐,大夫人怎么这么喜欢花草呢?”
“大夫人以前出过家,后来还俗,无心交际,却又不想成天看着宽敞又没有生趣的围墙,所以找来匠人,把这里改造成现在这个样子。”
“哦,原来如此,”李年糕接着问:“那大夫人为什么出家啊?”
春香一怔,眉眼低垂,嘴角似有似无的抽动了一下,还是忍住要说的话,解释道:“这件事现在不能说,不过你猜一下大概也能猜出来。“
“我能猜出来?”
春香没好气的说:“女人,还能为什么伤心呢?”
李年糕如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说:“哦,原来如此。”
“本事青梅竹马的好夫妻,许了一生一世的誓言,最后还是……”
“哎!”
“你可惜啥啊,你们男人不都这样喜新厌旧吗?”
“诶,春香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虽然看着不正经,但是心里还是很纯净的,不信,我现在拿给你看!”
“拿给我看,”春香扑哧一声笑出来,说:“好啊,我到是要看看你怎么拿给我看你那颗纯净的心。”
突然,李年糕认真的看着春香,一动不动,满含柔情,看的她心里发颤却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嘿,怎么样,好姐姐,我的心还是很纯净的吧!”
“怎么个算法,你只是看着我,我哪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说不定是想些下流的事情。”
李年糕突然想起颜儿,如果是颜儿,她肯定不会这样说的。
“以前有人跟我说,我的眼睛特别清润,只要我多看别人一眼,他们就能从眼神见到我的心里。”
“有人这样说?”春香问:“我就说你们男的都一样吧!“
“……”李年糕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问道:“这是什么道理,春香姐。”
“同你说这些话的定是女孩子吧!”
“是啊!”
“你招惹了她,现在又来逗我,不是花心大萝卜那是什么?”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李年糕故作低沉,静悄悄的开始修剪起花草来。春香看他不说话了,便问他:“说你的那个姑娘现在在哪儿呢?”
他不言语,还是一心做他自己的事情。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气,我开玩笑呢!你不是花心大萝卜,你是全天下最专情最纯净的男孩子总行了吧!“
“这是你亲口说的哦!”
“你……”得知被骗,春香气恼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说,“小人儿花心思怎么这么多!”
“嘿嘿。”
此时,内房里响起了敲木鱼的声音,在这边忙活的人都悄悄的放下手上的家伙,轻轻的走到院子外去。李年糕正要问,被春香一下子捂住了嘴,两人纠缠着走了出去。
到院外,李年糕拿开她的手问:“大夫人在干嘛呢?”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大夫人以前出过家,从庙里回来之后每天中午都会坐禅、敲木鱼,大概一个时辰,我们先去休息一下吧!下午再过来。”
“哦,原来是这样,我们走吧!”
春香站住脚,羞赧的问“你能把我的手放开吗?”
“哦…哦,好,我们走吧!”
他们来到食堂,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漆金的四个大字——七品粟。再往里看,摆了五十张桌子,分左右两边,一边是女的,一边是男的,每张桌子长十尺,宽七尺,两两之间相隔四尺左右,前后左右都放了凳子,能容纳许多人。最里面的是厨房和食摊,大家都在排队,井然有序。春香拍拍李年糕的肩膀,指着右边说:
“你往那边去,我在这边,吃完再来找我。”
“好。”
打完菜落座后,李年糕仔细看了看这上百位的仆人丫鬟,深深的皱起了眉头。除了惊异于这个地方的奢侈,还对这些口出不逊声响震天的壮汉感到不适,不过也还能忍受。突然,人群当中有一位沉默寡言安静吃饭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左脸伤划出了一道伤疤,眉毛上挑凶相,眼神却十分平和,只是这平和当中带着一股杀意。李年糕有预感,此人可能会是他们剿灭赵府的绊脚石,得仔细查查他的底细。
“我看你刚刚吃饭的时候一直盯着慕容池看,你认识他吗?”
“慕容池是谁?”
“就是那个左脸伤有疤的那个人。”
“哦,呵呵呵‘”李年糕憨笑着,说:“我就是好奇,他脸上的那个疤是怎么来的,从左眼眼角到左边嘴角,看着都疼。”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是一位武艺超强的高手,好像杀过许多人,你以后可不许跟他来往。”
“啊,这么恐怖,我才不要跟他来往。”
“呵呵呵,”春香笑起来说:“我当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原来是……”
“原来是什么。”
“呵呵呵,不说了,免得你又生气。”
“好吧,那便别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