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司马离赶紧召集众人来到大厅里宣布与周旭他们联盟的事情。昨夜得知朝廷已经派人去齐川城内引起动乱，着实让司马离吓了一跳，倒不是他不愿意联盟，只是一时无法突破自己内心里关于君臣之道的束缚，所以时时觉得自己在做不义不法之事，哪知当他得知朝廷真要正面一战而自己将失去联盟的机会的时候，他反倒觉得自己应该趁时势称英雄。

“各位，此去可能有死无生，若我们明日正午之前未归，那你们就赶紧收拾东西，各自奔赴前程。”

众人纷纷下跪，口中大喊：“末将誓死追随司马将军。”

司马离眼中热泪一盈，转身翻上马背，与赵辞还有刘义三个人快马加鞭往周旭大营赶去。

齐川大殿内，莫汉指着呼赤质问：“你确定昨日在乌镇装炸药的是周旭安排过来的人吗？”

呼赤将手放到自己的左肩道：“属下肯定。昨夜爆炸之后，我们抓到了一群俘虏，虽然他们极力否认自己是朝廷那边派过来的人，但是，我们从其中一人的胳膊上面发现了一块青龙的刺青，我听说这是他们上一任皇帝训练的铠甲军团的人才会刻上去的标记。属下觉得，他们虽然人数多余我们，但是战斗能力却与我们差很多，精锐的军队大部分都集中在前些时候司马离带领的那三十万人，但是那些人已经被我们全部杀掉了，剩下的这些人虽有百万，却很难抵挡的住我们的进攻。如今如此大张旗鼓的在我们的城池里大肆引发暴乱，我估计他们是在上演空城计，故意装腔作势，好让他们可以拖延时间商量其他对策来对付我们，倒不如我们直接大举进攻，将他们全军歼灭。”

“你这话不无道理，但是，我听说他们现在的皇帝是军师程阙之子。程阙的实力我父亲是领教过的，绝不是泛泛之辈，如今我听说他的儿子与他想比更胜他许多，从香妃那边传过来的密报基本上也是证实了此事，我们还是谨慎一些好。派一队人马出去试探一下，先探探情况，之后的事我会与休谟商量，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呼赤行了一礼，低着头，退出了大殿，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路上，他遇到了军师休谟，两人行了一礼，互相打起了招呼。

“休谟老师，我最近有一些困惑想不知该怎么解？”

休谟本是受了莫汉的召唤要往殿中去，所以就以之后再谈为由要往殿内去。

“休漠老师，此事关系到我们这七十万大军的存亡问题，希望您能听我说完。”

一听这话，休谟也是楞了一下，转身往回走到了他的面前。

“何事，说来听听。”

“你知道莫汉最近抓到过一个叫做李年糕的俘虏吗？”

“略有耳闻，他是细作？”

呼赤点点头说：“是的，我昨日发现他给朝廷军队写了一封信，信上写道：听我信号，按照计划让一队人马从东边打进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将所有大军安排到西边的城门那边隐蔽起来，等收到东边传来可以进攻的信号，我们便可以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齐川城。”

“调虎离山？这种雕虫小技哪能难的住我，不必理会。”

“此事我还没有告诉莫汉。”

“为何？”

“这位兄弟重情义，我很喜欢，而且人也机灵，如果能够收为我们所用，应该也不错。”

“非我族类，其心难同，我先去莫汉那边应召，此事我们晚上再说，你说的那个李年糕，今日带到我府上来，我与他见一面再跟你商量。”

“好，那弟子先告辞了。”

“走吧！”

呼赤行完礼，继续往住处去。

周旭大营里，一帮人正紧锣密鼓的布阵等待莫汉那边的军队过来。就在此时，一名小兵从远处跑过来，凑到周旭的耳边说：“司马离将军求见。”

“司马离”，一听这名字，周旭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连忙对身边的王翰交待几句，便随着这小兵一起，往营帐那边赶过去。

一见到司马离，周旭激动的像个小孩子，急匆匆的跑过去，抱住他说道：“当真是司马将军啊，当真是司马将军啊！”

这番热情，倒令长久不在朝中阿谀的司马离极其不适，不过也算是有求于人，所以顺了他的意，没有动手推开他。三言两语寒暄完，司马离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对周旭说明了来意。

“司马将军，我敬重您，因为您是我们的前辈，也是我辈楷模，看到您毫发无伤我很开心，但是，此事涉及到君臣之节，为臣之礼，恕我不能够答应您说的要求。”

司马离此时也算是了解了当时赵辞他们劝他联盟时的心情，不禁莞尔一笑，说道：“周将军可以不与我联盟，但是有一事我想向周将军请教一下。”

“何事？”

“我们所效忠的天子是谁？是李秋还是程思？如今李秋已经被程思赶下王位，自己坐上了指点天下的宝座，而我们却不管先帝所托照顾好李天子，反而转身为程思卖命，这就是我们的道义吗？若我们如此死板不思结果，又岂不是愚忠？那所谓的君臣之节为臣之礼又有什么意义？”

周旭一下子被问的回不上话，只是背过身去，默默叹气。

“周将军想必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所以现在才会如此难以抉择。”

周旭被说中了心思，转过身来说道：“其实来此地之前我就知道程思此举必定是因为觊觎王位才会出此下策，但是我没有办法，边疆大军已经打到了这边，若不及时来防，到时候就不是谁称王的事情，而是我们这泱泱江山要改名换姓了。”周旭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我又何曾不想兑现对先帝的诺言，但是如果连这江山也守不住，我们又从何谈忠孝仁义，我没办法啊！司马将军，我真的没有办法啊！”

周旭说着，情绪激动起来，眼泪哗哗的流出来，在场的人都被感动的沉默无语，悄悄的红了眼眶。

而在此时，莫汉派来的一小列队伍，悄悄地从湖底下浮出来游到岸边，仔细地查看着岸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