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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好久不见的郑升,牛斗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朝他问道,手头工作还忙活着。

“阿升,请问就是你怎么会消失?突然不在菜市场卖菜了?”牛斗的发问叫郑升十分为难,他不好意思对牛斗说起自己被欺负的事,同时也害怕牛斗发脾气,替他出头。

郑升只好说道:“哦,这个呀,就是卖菜挣不到钱,所以我就决定转行,改卖起凉茶来了。”

说完,他就又投入到了紧张的生意中,不断地低头抬头,舀凉茶卖凉茶。

牛斗大大咧咧的,也就信了,看见郑升生意这么红火,立即明白郑升应该是挣到钱的,所以就没有怀疑。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受到了排挤,准备替你教训他们。”牛斗说着,撸起胳膊,显出上头的肌肉,鼓突起的二头肌像是一座拱桥,非常坚韧,充满着力量。

郑升看见,微笑了下,牛斗随即相视而笑。

两人立即热火朝天地开始埋头苦干,将手里的工作干完,才停手,擦汗休息。

卖完了,仍旧有许多顾客,其实也不是卖完,而应该说是碗不够了,总共大约六十个碗,只能用一次,因而非常迅速地,就被使用干净。

目前,锅内,还有小半点凉茶,顾客往里望得出神,但也无从下手,郑升只好喊了声:“不好意思,碗用完了,只好收摊了,明天再来吧。”

说着,他就开始收摊。顾客则恋恋不舍地离去,一个个作鸟兽散,有的馋嘴的还不时回头,但也只是干巴巴地望着,嘴越看口水越多。

郑升也不想停工,但奈何只有这些碗,他在考虑该不该迅速地再去购买木碗。

“王叔那个家伙,一直以来都是很奸诈,假如我现在去,他必定又推三阻四,找借口抬价。那我姑且就晚几天再去,好买个便宜价钱。”郑升心里思忖道。

一切结束,收拾完毕,就拎着火炉,挑着箩筐,准备回家。

牛斗想要搭手,分担一些负重但被郑升委婉谢绝,道:“不了,你已经帮我太多了,照顾我生意,出了很多力,就要我来吧。”

牛斗只好收手,跟在旁边,随郑升回家。

大概走了一程,一个半小时吧,才到家,牛斗买了两瓶水,给郑升解渴,但郑升却不好意思收,他心里总是感到亏欠,就自己放下果,然后揭开盖子,等牛斗喝完,用他的空瓶子盛了凉茶,喝了点自己的茶水。

到家了,郑升邀请牛斗进去吃饭,自己放下工具,来不及休息,就开始清点收入。

一张一张的数着,全是零钱,挺厚的一沓,但实际上却不多,大部分是绿色的票子。

心里默念着,计着数额,总算点完了:“两百!”

“天哪!两百!”郑升这个小民估计一辈子也没有轻易挣过这么多钱,上次还是那巨大的蔬菜,但也得辛苦耕种些时日,而卖凉茶,仅仅只是半天功夫,就挣了两百。

这股欣喜,自己劳动,得到收获的欣喜是十分有成就感的,让郑升心累却感到无比的快乐。

“总算日子一步步地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郑升想着,对未来又充满希望,再次升腾起干劲。

牛斗坐在床上,与老伯开始了孩子般的嬉戏,就是互相玩一些过家家之类的游戏。

看状况,两个人在互相拍手,并发出“你拍一,我拍一”的声音,应该是在玩拍手游戏。

看着两个可爱的成年人,郑升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感觉生活充满了希望,喜上眉梢,便活力满满地去做饭了。

将火炉放下,取出烧得白化的煤球,再往里添加新的煤球。

最后重新在底部,那通风口,也是生火口生火,完了,就又是煮饭。

饭菜好后,没有了鹿肉,郑升只端上了几道素菜,全是绿意盎然,青翠翠的。

但熟菜的香味还是勾人心弦。

牛斗立刻大快朵颐,唯独老伯有些不满,他皱皱眉,嘟起嘴吧,嚷嚷道:“没有肉,没有肉肉,宝宝不吃了。”

“宝宝不开心,哼。”老伯立刻就撇过脸,不再看郑升。

郑升想哄他,但他就是不搭理。

牛斗被惹毛了,他可是个火药桶,暴脾气发作起来,就是那种严父。

他自己是被棍棒底下出孝子教育出来的,也是奉行这套的死忠。

牛斗怒道:“给你饭吃,养着你,把你当个爹爹伺候!我兄弟容易吗!你还使性子!挑食!是欠抽吧你!”

老伯被他一吓唬,立刻就和一个打破玻璃的孩子一样,整个瘦弱的身子开始发抖,接着,嘴里抽噎,眼眶里泪水盘旋,就是滴落下来。

“哇!”又是一次山洪爆发般的大哭。

牛斗还不满意,叫道:“还哭!快点吃饭!再不吃饭我就拿蛮锤把菜捣进你嘴里!”

这句气话,彻底将老伯,已经被吓得哆嗦的老伯给弄的崩溃,似乎心弦断了,又像是精神炸了,老伯就是像一张纸滑落下去,从床上,跌落到地,然后两腿一伸直,开始打起摆子。

郑升被吓住,朝牛斗望了眼,牛斗也是没见过这景象,还嘴硬,以为对方碰瓷,装病。

他依旧为自己挽回面子,死撑着,说道:“别装病!别忽悠我!”

郑升给两人给搞得焦头烂额,肺都气炸了,但对谁都不好发作。

一个是朋友,一个是老人,两人都是自己尊重的对象,他一个有着良好道德的人是干不出来下作的事的。

随即,望着抽搐,像是在发羊癫疯的老伯,他心急如焚,老伯嘴里已经吐起螃蟹一般的密集白沫。

他将老伯抱起,然后放到床上,将老伯眼皮翻开,打量了下,见老伯翻白眼,见不到眼黑,立即明白老伯是癫痫了。

他赶紧出去去采药,在药田里一阵寻找,总算发现了几株对于治疗神经有一定用处的药草。

就是能够让人安宁,类似于镇静剂的药草,但要更为安全可靠。

郑升手头着急,紧张地熬药,一番劳作后,药汤熬制好了,就倒进一个碗,端了进去,吹了好几口凉气,但仍旧滚烫,摸着外头的碗,郑升手指尖都给烫得红了。

思考了下,他决定先要冷下来,怕烫伤老伯。

于是就拿水瓢舀了瓢井水,非常清凉,然后就是自己用手端着,将药碗放进水瓢里。

刚好淹没到药碗的碗口,接近碗口的地方,为了不让井水淹没碗,于是郑升只好两手捧着,扶着碗底,一动不动,不让碗下沉,倾斜,洒了药汤。

这样,如一尊佛像般坚持立了半天,郑升感觉自己手脚都发麻了,同时,他的手指都给烫得要裂开。

但他依旧没有吭声,就是等凉得差不多,是温水了,才将药碗拿出,端着走向了老伯。

递到老伯边上,给老伯喝下后,老伯气色变得好了些,嘴角正了,身体不再抽搐,大约像是平静地睡着了的模样。

牛斗则面色有些慌,其实他也担心老伯的安危,刚刚一直再给老伯按摩身体。只是嘴硬罢了。

两个人就这样静默无声地看着床上的病号,就像是家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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