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索西亚晃了晃脑袋，“神一开始的确有这个打算，但在清除‘休’的过程中被反噬，之后才选择用结界遏制‘休’的蔓延。”

“神和我们一族有过约定，等他伤势恢复以后便会再来尝试抹消‘休’的存在，在此过程中，我们一族为了赎罪，便在结界内尽可能地搜集‘休’。”

“这期间你们和神有过沟通？”杨一好奇道。

“当然！”索西亚话一出口便有些沮丧，“曾经有很多人来过这里，因为‘休’的存在让他们损失惨重。”

“族人将他们救下，在听闻我们的故事后，他们表现得很热情，在和当时族内的年轻人交流时说过很多关于大陆内部的事情，听说那时候有很多年轻人因为向往繁华打算跟他们出去。”

“族里的前辈并没有阻拦，主要是大家发现没有阻拦他们的理由，这些人在留下大量物资后便离开了。”

“那时候我还没出生，本来我以为我不会接触到这一点，但在大约10年以前，他们又来过一次，这次他们带来了更多物资，并希望更多人和他们去城市。”

“我记得当时族里因为这件事和他们谈了好久，之后更多熟悉的面孔离开了。爷爷因为这件事情生了很长时间的气，可能是因为他觉得以后还能搜集‘休’的人会越来越少吧。”

“就是那个时期，爷爷老是告诉我们别和陌生人说话。”

“牛头不对马嘴。”杨一瘪了瘪嘴，索西亚是不是忘了自己的问题是什么。

索西亚闻言瞪了杨一一眼：“我还没说完呢！捣蛋鬼。”

杨一闻言脸都憋红了，话又说回来，他倒是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了。

“爷爷说：神担心我们族再这样下去或许不能赎罪。”索西亚偏过头偷偷瞄了老人一眼才小声说道。

噬魂剑闻言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神有问题！

扭过头一看，洛清宁应该和他英雄所见略同。

再一看杨一，好吧，这就是颗老鼠屎。

杨一吧唧了一下嘴，他估计这期间神可能会和他们存在物资沟通的情况，毕竟墙壁内被他开发出来后难免会遇到一些问题，但是！神会说这种话？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老人怕族里的年轻人都向往繁华，忘了族内的使命，所以才故意对这些年轻人这样说。

倒是他们一族对使命的看重让人觉得很奇怪，当然，谁也不知道这其中发生过什么，亦或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种族发展的过程。

老人和索西亚离开了，他们是去准备食物，不过和老人交流的汲血刀和穷途倒是有一种感觉：老人故意给他们留下交流的空间。

“好像很顺利。”穷途皱眉道，他隐隐有种感觉，老人似乎希望他们做些事，很急，急到根本不在意他们的身份、目的。

“当然顺利。”杨一笑道，“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一个细节没有。”

见大家都看向他，杨一也不卖关子：“名字。”

“名字？”大家念叨着这个熟悉的词汇，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

“老人并没有名字。”杨一提醒道，“或者说，这里年龄相对大一些的人都没有名字。”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穷途总觉得自己的思考差了一些东西，很显然，有关键点是他不知道的。

杨一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其实，他们应该都没有正常的名字。老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这并不是他忘了，而是他没这个习惯。”

“年轻一代都有名字，你们觉得是为什么？”

很显然，这种在他们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一定会有与之对应的原因，这原因肯定不是：追赶潮流。

“外面的湖泊快干涸了，围绕湖泊生活的鸟儿也该换个地方。”杨一给出了答案。

“可是，老人表现出来的古板可十分明显。”洛清宁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或许，这也是大家的疑问。

穷途和汲血刀已经反应过来，老人的确古板，然而在时间面前，谁敢保证自己初心不变？

“当族里的老一辈在经历第两次族人离开事件后，又忽然发现湖泊、河流越来越少，需要的人也越来越少时，他们会不会对之前回到这里外表光鲜的族人感到羡慕？”

“当第一次的外人醒来后作自我介绍时，老一辈的人会不会很茫然？”

“当别的族人都开始离开，并且前往繁华的城市，自家晚辈却要跟着自己接受命运，他们会不会不甘？”

噬魂剑发现杨一的推论有些地方有漏洞，所以他问道：“传承了这么久的使命，怎么会说断就断呢？”

“还没断。看到那些脸上长出毒疮的人了吗？他们会留在这里，现在那些年轻人会被他们送走。”

“这一切的变化很快，因为封闭的环境只要开了一个口子就很容易被污染，当第一次和外人有过接触后，再干净、纯粹的内心都会被‘外界’这个词汇烙上烙印。”

“老一辈的人已经改不过来了，他们自然明白这一点，那些有名字的年轻人在出生时便有了新的人生，因为他们有了老一辈想象中的外界人的标志：名字。”

“这是年轻人的使命，而他们的使命，便是完成族里的使命。”杨一说完后便等待别人的问题。

“这样的话，使命的传递也会因为他们年老而断掉吧？”果然，洛清宁又发现了问题。

“当然不会，现在还有壮年人和中年人。”穷途感慨道，“他们会在现在的身体状况下繁衍。想来在以前，他们在有孩子之前都不会到外面去，毕竟后代是否健康对一个种族来说几乎是最重要的。”

“那...那...”洛清宁很想说这对未来的人不公平，不过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除此之外，我对另一件事很感兴趣。”杨一冷笑道，“之前被老人他们救下的那些人是什么身份。”

“这有什么疑问吗？”噬魂剑不解道。

“当然！”汲血刀回答得很干脆，“要知道连我们这些才来没多久的人都知道老人他们一族的使命，那些人当然明白这一点。在明知道带走族里年轻人会让别人使命破碎并且导致严重后果的前提下，他们依然选择游说，并且还来过第二次。”

“这背后的原因不免让人心寒。”汲血刀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