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逃不掉。”穷途和洛清宁跟上来后，杨一提了一句。

“能找到线索吗？”

“我也不太清楚，我打算用末位淘汰制来看看这些怪物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会有什么打算。”

“什么意思？”

“落在队伍最后方的怪物会被我击杀。”

正如杨一所说的那样，他故意给这些怪物造成了影响速度的伤口，目的就是为了保证自己能注意到所有怪物的动向。

它们的薄膜被杨一刺穿，飞行、滑行都无法办到，甚至于它们连移动时的平衡也失去了，因此在街道上移动的它们看起来磕磕绊绊。

同伴的惨叫声让位于前方的它们更加心急，本来在不同方向移动的怪物开始朝同一个方向跑去。

杨一拔出武器问道：“有没有觉得很残忍？”

洛清宁畏惧着点了点头，眼前的怪物已经死透了，但它身上的贯穿伤、划伤、绞伤实在太多，已经凝固的暗红色的血液将它的尸体与地面分开，它的血液应该流干了吧。

“很好，保持现在对我的看法。”

......

颚雀很想告诉鬼针这里让她很不适应，不过她也只是想想罢了。现在他们正在深入一处洞穴，没错，就是杨一他们进入隐藏区域后的那个洞穴。

鬼针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在没有灯光的情况下，他的每一步都迈得很果断，相较之下，颚雀的表现让她看起来有些胆小，她的每一步都很小心，即便她走在鬼针后面。

微弱的光芒在渐渐清晰的水滴声中出现在颚雀眼中，通道的坡度已经大于50度，她不知道现在位于什么位置，只知道走了很久。

光源是一些漂浮着的白烟，像是鬼魅一样立在空中等待来人，并随时打算发出怪叫声。

视野开始开阔，通道尽头的地面和墙体内嵌着很多散发着光芒的矿石，通道外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正中央有一个小水潭，在这里，到处都是漂浮的白烟。

颚雀忽然发现鬼针和之前有些不同，或许是环境的改变让她一时没有注意到鬼针的变化，他的身体表面浮现出一层黑色烟雾，和周围的白雾似乎是对立关系。

“你身上的是什么？”颚雀声音颤抖道，在陌生的环境中，就算熟悉这里的人只是戴上口罩都会让人猜测这里的空气是否很差。

鬼针将手中那块之前用过的石头展示给颚雀：“算是一种标记，如果没有它的话，这些白烟会将我一起消化。”

“我不懂你的意思。”颚雀稍微退后了一些喃喃道。

鬼针反问道：“难道你以为自己从最开始接触白烟到现在这个过程中反应变得迟钝是没有原因的吗？”

颚雀的表情很僵硬，她的动作也很奇怪，看上去她应该很想看看自己的身体，然而她的头却根本低不下去。

在鬼针眼里，颚雀的身体正在被消化，全身上下都没有完整的肌肉，没有血液、没有痛苦，即便五脏都慢慢消失，本人也感觉不到。

相比之下，头部的消化速度要慢一些，现在只是表层的皮肤不见了，因此颚雀还能说话。

“这些白烟会削弱你的所有感官。”

面对颚雀惊恐的眼神，鬼针看了看她脸上开始消散的肌肉：“你现在可能连思考都无法做到，因为你的精神世界已经倦怠。”

话音刚落，附近漂浮着的白烟便像是嗅到了腥味的苍蝇，它们将颚雀残余的身体包裹起来并且飞速旋转，看来之前的消化速度只是它们矜持的表现，现在它们才表现出饥饿到极点后的疯狂。

它们在快速旋转下能渗透进骨骼，因为当它们消散后，那里只剩下一把满是细孔的匕首。

“现在要想见你一面可真难。”鬼针对着空荡荡的空间讽刺道。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不仅如此，还有意外收获。”一个有气无力的病态男人的声音从水潭中扩散出来。

“当然会有意外收获，毕竟进入墙壁的人死得很干净，不然那些人类怎么可能有机会去支援。”鬼针接上了对方的话题。

“哦~，原来如此。”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浮夸，似乎是故意迎合鬼针的说辞。

鬼针没理会他的反应，反而问道：“刚刚那个女的味道如何？”

“当然美味，不然我也不会回这里来。”

“你已经将他们拦下了？”

“当然！”说到这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毕竟有人从中协助嘛。”

“不用客气。”鬼针敷衍道，“我想让你留些年轻人。”

“嘿嘿。你这次来是来找我帮忙啊？”

“这是合作！”鬼针寒声道，“我让那么多人类到墙壁外，现在只要你给我留一部分年轻人而已，这应该不过分吧！？”

“那只是你以为而已。我记得你们交易时都需要双方知道相应的信息，你现在这样岂不是强买强卖？”

“你试试！”

“别激动，别激动~~，我们可以谈谈嘛。”

见鬼针没理会自己，这个声音又问：“你留些年轻人要做什么？”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鬼针淡淡道。

“哦？我想想，听说这个种族在大陆上已经灭绝，现在又突然出现，还是以奴隶的形式出现。啧啧，传说中能与神对抗的种族居然成了奴隶......想必这其中应该有很大的利益吧？”

“哼！你也懂这些吗？”鬼针冷笑道。

“没接触过，但总是听你之前的前辈们提起，我想知道你能拿到什么？”

鬼针忽然笑道：“你想分一杯羹？”

不等他回话，鬼针便继续道：“你用来封锁的村子里应该多了几只老鼠，如果你不想自己的计划被啃出漏洞的话，最好按我说的做！”

“嗯？”那人忽然变得认真起来，“你这么说的话我更好奇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变得正常！”鬼针怒吼道。

他的声音久久不能平静，等回声停下后，水潭上传出一阵大笑声，那似乎是对鬼针的嘲讽。

“就你？低等的奴隶？你想变得正常？”那人的笑声中穿插着一些饱含讽刺意味的问句。

无疑，这种语气、这种笑声都让鬼针很恼火，然而他却选择了保持沉默，因为他发现这个家伙并不介意计划失败，也就是说：他并不在乎晚一些看到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