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的话,让这些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毕竟他们的主心骨都被调派到了黑山去剿匪,剩下的这些孤儿寡母的,只能任人欺凌。
南柯本还想跟他们解释些什么,可看到这一幕,也不愿不多解释。
“所有十八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性出列,等下随我们一同出发。”丢下这句话后,南柯便不再搭理他们。
随后便有一些定州军的人来负责这事儿。
待来到营寨外后,南柯便对瘸子说道:“你回城内,跟李阙说一下,让他购置一批质量好一些的锄头和铁锹送过来。”
瘸子点了点头,便率先离去。
南柯等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白书玉才带着一些定州军士兵,与那些三虎寨的强盗们一起聚集在军营门口。
“我们先去哪里?”南柯问道。
“孟家村!”白书玉答道。
这孟家村的位置,在大宛湖、五岭坡与葛家村中间。
同时也是从大宛湖往永平县引水的最短距离。
好在这片区域,虽然地势也很复杂,但是不没有大山隔阻,只要费点功夫,修一条水渠出来,还是很容易的。
“那好,咱们这便出发吧!”南柯说道。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孟家村方向驶去。
后面的定州军与三虎寨强盗们,因为拿着一些挖掘工具和竹筐,速度不快。
而南柯则乘坐着那辆敞篷牛车,速度比他们稍快一些,走了一段距离后,双方就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时一直没有吭声的焦进才说道:“国公爷,您刚才为什么要答应老白的请求?”
“嗯?”南柯疑惑的看着他。
“您修水渠,是为了让百姓们种地能有水灌溉,可是将这水渠修成运河又有何用?即便能让货物从运河运输,可永平县这么穷,能有多少船只在这里航行?
即便是我们设卡收船税,也得几十甚至上百年才能回本。这买卖怎么看都不划算啊。
这白书玉是不是想要借助您,来为自己扬名啊”焦进又道。
南柯闻言心中一暖。
因为在焦进看来,南柯修水渠,可以改善永平县的耕地环境,能让粮食产量大大增加,到时候税收上去了,收益最大的人,还是南柯。
因此在这方面投资没有问题,更何况到时候老百姓们还会念南柯一声好。
可南柯要是直接把这水渠修成运河,就有点类似隋炀帝,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了。
而焦进就成了忠臣义士,只差死谏了。
“你是觉得将来这运河修出来以后,我们没有办法收回成本?”南柯笑着问道。
“几乎没有可能收回成本啊。”焦进低着脑袋道。
南柯闻言道:“就现在而言,永平县确实是一个穷县,吴博郡周围的郡县都不乐意跟咱们玩,无论是贸易还是其他方面,都处于十分落后的地步。
因此就算将这运河修成了,也没什么利润可图。
可若是我们将来把黑山占为己有,再控制住一部分新港,你还会这样觉得吗?”
“您的意思是”焦进愣了一下。
“将来,不管是新港还是狮牛王朝,会有很多很多货物,通过永平县周转到光王朝的其他地方。更甚至连海外的货物,都会经过我们永平县,这样一来,我们的运河就大有用处了。”南柯又道。
焦进愣了半响,道:“国公爷,能有那一天吗?”
南柯咧嘴一笑,没有答复。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
基础建设能够加快地方发展,但首先,得这个地方的贸易体量足够大。
这就像曾经的华夏,可以将高铁遍布全国,修建起世界上最多大的高铁网络。
可某些地广人稀的世界大国,就算经济世界第一,依然没有资格修建高铁。
因为他们的人流与物流利润,完全不足以维持高铁的运行。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华夏成为了最变态的基建狂魔。
庞大的贸易体量,正是他各种基建的底气,也正是如此,才会让物流业在华夏国内也遍地开花。
此刻的永平县大兴土木,看上去有些愚不可及。
可是待以后南柯能够打通新港的贸易贸易路线后,这些问题就将不是问题。
解决了焦进心中的疑惑后,他们便继续上路。
没有多久,一行人便来到了孟家村。
这时孟家村的百姓们都探着脑袋往这里打量,一些胆子大的甚至还凑到跟前。
待瞧见这些人确实穿着定州军的服饰,一人便大喊道:“他们真的是定州军啊,这次过来是招兵还是剿匪呢,看上去像是剿匪吧,来了这么多人”
“可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强盗啊之前金广岭上的那伙儿强盗听说永平县内剿匪厉害,可是早就跑的没影儿了。”又一人说道。
见这些人在远处指指点点的一轮焦进来到跟前,道:“不用猜测了,我们今日过来,是帮周围的百姓修渠,我家国公爷见你们的庄稼产量惨淡,就准备在永平县内修一条将整个永平县都覆盖的水渠,来帮你们改善耕地环境,今天便是动工的第一天。”
听到焦挺的话后,这些老百姓们先是一愣,然后又议论纷纷。
“这么说以后咱们洗衣服方便了,就不用再从井里打水了?”一人嘀咕道。
“说什么呢?人家修渠是让咱们浇庄稼的,不是让你们去洗衣服的。话说要修一条覆盖永平县的水渠那得多大,得修多长时间啊”
“我估摸着没有三五年完成不了吧!”又一人说道。
这些人虽然在议论纷纷,却没有多少人因为这个消息而感激南柯。
这一幕也让南柯有点费解,自己这么费尽的修渠,你们难道不应该感激我吗?这么淡定的模样,到底是几个意思?
白书玉这时来到南柯身边,看着他的神情道:“可是觉得这些百姓们丝毫不领情?”
“唉跟想象中有点不太一样。”
“其实很简单,他们长时间内都无法靠种地养活自己,而更擅长狩猎,或者去帮人做零工。因此对于耕地的期望也就不高,自然也不知道这水渠修好以后,带给他们的变化是什么。”白书玉又道。
听到这话,南柯也理解了白书玉为何会做出这般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