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灵峰顶。

道一殿外的广场上，近千青衫弟子密密麻麻站立，整齐排列成方阵，迎着朝霞晨练。

最前方站着身穿黑衣的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认认真真教授一套拳法，其中男子正是林封阳。

内修虽然不依赖强悍体魄，寻常的锻炼还是需要的，拳法主要作用也只是修身养性。

后方弟子男女皆有，越靠前的人年岁越小，最前方还有十余个六七岁的小童，笨手笨脚的跟着学习，表情倒十分认真。

也不乏弟子偷偷摸摸交头接耳，自广场左侧廊道进过的赵闲，还发现有两个情窦初开的弟子偷偷眉目传情，见到宗门七长老松玉芙从后方经过，吓的脸色煞白连忙装作认真练习的样子。

松玉芙只当作没开看见，领着赵闲前往道一殿。目前还在天灵宗的五位长老性格各异，松玉芙对这种事情向来宽容，若是让执掌戒律的长老发现，两个情窦初开的年轻人怕是要吃很大苦头。

道一殿是宗门正殿，两尊石像立与左右，一持剑一持法尺，立与左右，殿门只有逢宗门大事才会开启，巍峨大殿足以容纳千名弟子齐聚此处。

赵闲去的只是旁边用来待客的偏厅，松玉芙让赵闲在外等候，她进入其中与几位长老说一声。

因为某些成年旧事的原因，松玉芙在房内并未提及陆剑尘的事，只是说一位道友推荐的人，让几位师兄看看。

赵闲等了片刻，听见传唤进入了的客厅，房内装饰素雅颇为宽敞，偌大的房间内只有五人，主位坐着一名老者，儒者打扮面容和善，其余四人分坐左右，除了松玉芙，看起来年纪都不小。

赵闲刚进入房门，冰冷厚重的压力便扑面而来，感觉房间里不是五个人，而是五只择人而噬的巨兽，正用淡漠的眼神望着他。

“咦？”

客厅左侧，白衣中年人满脸讶异，显然认出了赵闲。

邓玉封送苏巧巧回家探亲后，以为再不会见到这凡夫俗子，没想到这么快，赵闲便来到了天灵峰。

坐在主位的儒者，三长老陈玉怀，也是天灵宗的实际主事，微微抬手：

“赵闲，你先回去！”

赵闲一愣，没想到一句话没说，就完了

房门关上，屋里五个人沉默了下来。

主位上的三长老陈玉怀，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面带微笑眼神扫过各怀心思的师弟师妹，开口道：

“中人之姿不算差，你们怎么看？”

天灵宗长老共有七位，老大老二出大玥国历练多年未归，在场五人走武修一道的有三人，陈玉怀问的，自然是他们愿不愿意收赵闲为弟子。

邓玉封轻哼一声，语气倒是颇为认真：

“我早有勘定，心性不佳，走不了修行一道，我不收！”

松玉芙眉头微皱，觉得这句话是故意为难，想要反驳，却被三长老陈玉怀制止，让其他人继续说。

在宗门主掌戒律的张玉道，轻轻摇头：“我也不想教。”

主掌宗门财政的五长老秦玉哲，富态的脸上满是笑容，自嘲笑道：“三哥，我这就不用问了，即便想收，师妹也不乐意。”

天灵宗门中弟子千余人，日常吃住修炼消耗巨大，光靠朝廷赏赐是不够的。

当年秦玉哲能进入师门，主要还是头脑灵活做事八面玲珑，适合掌管宗门财政，修为真的不算高。

松玉芙见几位师兄都不收，脸色微冷，想了想，又看向主位：

“师兄，你能不能问下宗主的意思？”

她与三长老陈玉怀都走的内修路数，除开他们，天灵宗造诣高的武修，只剩下大玥护国剑圣岳平阳，大玥唯一的八境武修，破金丹成元婴的真正仙人。

陈玉怀看着有些不甘心的师妹，微微一叹：“宗主不开口，为兄如何去问。只凭陆剑尘的名字，是不够的。”

岳平阳同样用剑，名字里没能加上一个‘剑’字，可不代表他战力一般，毕竟整个南屿州也没几个能在名字里加一个‘剑’字。

仅仅凭借与陆剑尘有些关系，便想成为一位元婴境仙人的嫡传弟子，不可能。

松玉芙心中恼火，看着几个置身事外的师兄，恼怒道：

“你们就是因为陆剑尘对赵闲心存偏见，你们不收我收，我就不信我松玉芙，连个弟子都教不好！”

陈玉怀显然知晓这小师妹的脾气，眉头微皱：“玉芙，你和赵闲修行的路数相差千里，不要说气话。明天让赵闲来天元阁先修行基础，收徒事情以后再说！”

松玉芬轻轻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反驳，偏过头去不再理会几位师兄。

陈玉怀无奈，转开话题道：“继续说此次大考的事，玉哲，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道一殿外的广场上，天灵宗弟子晨练尚未结束，赵闲走到持剑石像旁，看着前方广场整齐的方阵。

广场最前方的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个青衣白袍悬剑背刀的年轻人，林封阳依然长发披散在背上，认真练习着拳法，朝赵闲抬了抬眉毛，显然对赵闲的到来很满意。

倒是他旁边的年轻女子，满脸错愕的看着殿门前的赵闲，连出拳的方向都给搞反了，差点一拳锤在林封阳脸上。

林封阳抬手拨开拳头，奇怪看着心不在焉的师妹，又看了看殿门前的赵闲。霞光映照下，一身青衫白袍的赵闲，身材挺拔还真有几分出尘气质。

林封阳脸色微变，想起京师第一花魁的事情，以为师妹被这小子的外表蒙骗了，连忙训道：

“苏师妹，认真练拳，这小子我认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个花花公子，你莫要被他骗了。”

一身黑色长裙的苏巧巧，闻言眉头微皱：“林师兄，你怎么这般说赵家哥哥？”

林封阳微微一愣，忽然想起苏师妹也是出自祁安县，与赵闲小时候认识，他心中顿时一沉：完了，来了个祸害，青梅竹马异地重逢，万一牵动师妹心中情丝，致使道心蒙尘无缘大道，可就出大事了。

林封阳正再想要不要将赵闲三拳打出天灵宗，苏巧巧已经收拳静气，然后跑了过去。

“赵家哥哥！”

清脆声音响起，赵闲看到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衣衫飘动身法轻盈，向自己小跑而来，面容清丽秀雅，笑容清甜可人。

赵闲有些奇怪，怎么在天灵宗遇到的人都认识自己，他疑惑开口：

“这位姑娘，我们认识吗？”

一袭黑色长裙的少女，跑到持剑石像下，惊喜之色不减：“我是苏巧巧，祁安县苏家的老三，小时候在东郊白云观踏青，我们一起放过纸鸢，记起来没？”

上次祁安县一别，苏巧巧还可惜赵闲不能修行，没想到竟然在天灵宗碰上了，她心中自然惊喜。

赵闲恍然大悟，这么一想，在祁安县与邓玉封一道的苏家马车，里面做的就是苏家的三小姐，也就是眼前此人。这么一想，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赵闲上下打量，女大十八变已经看不出当年那个梳羊角辫小丫头的模样了。开口道：

“原来是巧巧妹子，这么多年没见，都认不出来了。早知道你是修行中人我何必兜三千里的大圈，不过能在这里遇上，还真巧。”

苏巧巧嘻嘻一笑，毕竟多年不见有些生份，想了想开口道：“赵家哥哥刚来天灵峰，因该还没在周围逛过，巧巧便尽地主之谊，带你在天灵宗逛逛。”

赵闲正有此意，毕竟仙家宗门不能乱闯，他本想让林封阳带路在天灵宗四处逛逛，遇到熟人自然最好，点头答应二人往天灵封后山行去。

天灵峰规模甚大，除了寻常弟子客卿居住的宅院，还有演武场、观景台等建筑，而后山则要幽静许多，除了位于山顶的祖师堂，还有一处名为‘奇啸洞’的宝地，靠近洞口灵气逐渐浓郁，可见轻微白雾自洞口飘出。

据苏巧巧介绍，这是天灵峰在此开峰的原由，奇啸洞是天灵峰万年以来凝聚天地精华形成，与真正的洞天福地也不逞多让，对仙人境以下的修士增益极大。

天灵宗护宗大阵内浓郁的灵气，便是来自奇啸洞。只有宗门中极为优异的弟子，才可以得到奖励进入洞中修炼。

位于后山的天元阁，则是三长老的住所。天元是棋盘的中心，也是启始的意思。三长老在天元阁职教，教授门内弟子修行基础。

除此之外，赵闲还看到一块刻满附录的巨石，放在天灵峰最顶处离沧浪亭不远。

赵闲不知其用，苏巧巧却说是用来传递消息的，名为‘天遁石’，这一座是由南屿州天梭城制造的，价值连城。

天遁石设有子母阵，母阵可在万里之遥传出信息，而子阵可以收到信息。

各大仙家宗门都会有天遁石，听说某些仙家豪门，甚至拥有传递图画的天遁石，万里之遥观山河盛景，比真正的仙人神通还要厉害。

还有只铭刻子阵的天遁牌，可以接到自家宗门天遁石的传讯，出门游历的弟子身上都会有一块，在宗门危难之时可以及时召回，同时也是自己身份的证明。

两人走的不快，苏巧巧讲的十分详细，直到中午才将天灵峰的几处重要位置讲完。

除此之外，还有静岚峰的丹房、书器房，归露峰的戒律房、护道房等，各有其用由几位长老担当主事。

天灵峰最高处的沧浪亭里，万里山河尽入眼中，苏巧巧用纤长手指在两座山峰上指点，介绍各处的位置。赵闲则站在旁边认真看着。

说的太多，苏巧巧有些累了，停下话语看向赵闲，好奇道：

“对了，赵家哥哥，你在那位师叔名下挂名？我与几位师叔很熟，有我在，保证赵家哥哥在天灵宗横着走。”

少女满脸自信，山风吹过，黑色长裙飘动，贴身一侧勾出玲珑轮廓，露出白皙的脚踝，显出了几分江湖儿女的气质。

赵闲知道她在开玩笑，轻笑开口：“昨天刚到天灵宗，承蒙松玉芙前辈的照顾，住在静岚峰，去何人门下修行还未定。”

苏巧巧眼前微亮，惊喜道：“赵家哥哥原来是我师父引荐进山，师父她人特别好，肯定会安排好的。”

说到此处，黑色长裙的少女，想到了什么，脸上又有些黯然：“师父看似对人淡漠不近人情，其实特别温柔体贴，好多师兄妹都知晓的。”

“可惜师父年轻时候遇到了一个负心人蒙骗了她，修炼耽搁不说，还傻傻的在幕桥上等了五十年，相当于普通人的一辈子，明知等不到还等着，我都心疼死了。”

“若我以后修得大道，第一件事就是去将那负心人挫骨扬灰，打不过就先将他徒弟挫骨扬灰，再将三魂七魄抽出来，挂在幕桥头上点天灯！”

苏巧巧目露寒光，显然是真想为待她如亲生女儿般的师父出气。她看向赵闲：“赵家哥哥，你说那个负心人，可不可恨？”

赵闲听得的头皮发麻，见少女寻求认同的表情：“若真是如此，着实可恨。不过几十年前的事情，我们未亲身经历不知其缘由，贸然下结论，说不定会有误会。”

这负心汉子明显说的是老琴师，赵闲不认为老琴师是始乱终弃的薄情之人，只是没想到，松玉芙竟然等了五十年，其中婉转曲折的过往，赵闲不了解，不能评价谁对谁错。

见赵闲没有陪着她数落那个负心人，苏巧巧转过头，有些不开心：“赵家哥哥是男人，不知女子遇上这种事的心酸。让我师父苦等半辈子，那人的心肠真是石头做的。”

赵闲也不好解释，只是转头看向亭外的风景。沧浪亭地势极好，可以看到天灵宗的全貌。

亭台楼阁都在云海之上，只有笔直的白玉道通往云海之下，行人如蚁，在廊道亭台间穿行。

沧浪亭上，可以透过云海间的缝隙看到下方湖蓝草绿的广袤大地，几十里外巍峨的京城轮廓，如同一尊久经岁月的巨兽趴在天地之间。

后山通往奇啸洞的蜿蜒石道上，两个人影的出现，吸引了赵闲的注意。

前面那个人，虽然离的很远，赵闲依然一眼便认出了他，惊露台凌仙，正与人从奇啸洞中走出，往山下而来。

双拳不自觉的握紧，赵闲脸上显出几分笑意，就好像看到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百丈外正在与朋友攀谈的凌仙，似是察觉倒什么，抬头看向山顶的沧浪亭，狭长的眼睛微微一咪，在林间小道上止住了脚步。

一年前，在溢州城遇到的那个普通人，凌仙本该早已忘记，一个凡人罢了，不值得他挂在心头。

但他回京之后，接到溢州传来的消息，凌家放在溢州的眼线林沐，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无音讯，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联想到溢州城发生的事情，他自然猜测出林沐是自作主张招惹了不该惹的人，修行中人一向谨小慎微，他自然将所有可能的人记在了心中。

今日在天灵峰上看到赵闲，凌仙顿时心中了然，林沐的失踪必然与此人有关，虽然对面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很和气。

同行在林间小道上的黑衣男子，是五长老嫡传弟子余季恒，天灵宗五位内门弟子之一，看起来只像是一个普通谦和书生。

温和外表下，却与师父一样八面玲珑，喜好结交朋友，与京中大部分权贵商贾子弟都有交情。

看见凌仙停下，余季恒同样停步，温和一笑：“凌兄，怎么了？”

衣着华贵的凌仙，淡淡开口：“没什么，遇到个老朋友。”

沧浪亭与小道，二人隔空对望片刻，赵闲抬起右手摇了摇，打了个招呼。

凌仙抬手行了个书生礼，同样报以微笑。不管林沐是死是活，他都不在意，一条没脑子的狗罢了。

至于赵闲的来意，他更不担心，京城地头，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苏巧巧看到了两人的动作，奇怪道：“赵家哥哥，你认识凌公子？”

赵闲朝亭外走去，微笑道：“见过一面，不熟，能给我说说他吗？”

苏巧巧跟上，并肩而行：“凌仙是左相凌守英之子，自小天资过人，被京露台宗主蔡渊收为关门弟子，很受朝廷器重。因为备战下个月的大考，最近都在奇啸洞修炼，住在归露峰的客院里。”

赵闲轻轻点头，怪不得林封阳说自己很快就能遇上凌仙，原来他就在天灵宗。

赵闲想了想，问道：“他很厉害？”

苏巧巧闻言，脸上显出几分愁容，点点头：“很厉害，与我一样修的乾坤道，这次大考，我唯一的对手便是他。”

赵闲只听老琴师说过武修的几种门道，内修门道还未听说过，有些不解。

苏巧巧见状，开口解释道：“我和凌仙，修的都是乾坤道中的八阵图，八阵图在周身方圆自成天地，相传修行此道至大成者，可乾坤颠倒岁月回流。乾坤道修士与寻常修士不同，境界与战力并无关系，只看自身领悟。”

“一般修士，四境是个分水岭，四境前只是修炼身心体魄，四境后求真、通灵、合道三境，能够逐步借用天地之力。”

“在我们大玥国，八成修士在三境的门槛上止步，剩下的倒在六境的天门上，真正结得金丹成为仙人的，不到一手之数。而走乾坤道的修士，自始至终都只修炼周身方丈之地，境界高低只影响八阵图的范围而已。”

听着苏巧巧的叙述，赵闲有些好奇：“巧巧姑娘，既然你和凌仙都修的乾坤道，能否让我见识一下？”

苏巧巧正苦恼怎么解释，闻言眼前一亮，点了点头退到了一丈之外。

赵闲认真在林间石道上站定，看着面前黑色长裙的少女。

只见苏巧巧右手一翻，腕上红色玉镯微光闪过，一个巴掌大小白色玉璧出现在手上，上方刻有金色文字，还有乾、震、坎、艮等代表方位的字。

苏巧巧双手上下虚托，白色玉璧悬浮于双掌之间，朱唇轻启，玉璧在灵气催动下开始旋转。

周遭天地突然变得诡异起来，赵闲发现四周树木石头竟然开始变形，歪歪扭扭绝非常态。

左边身体极为承重如压了万钧重物，右边身体则轻若鸿毛，连自身气血运行都受阻，时快时慢让赵闲的脸变得涨红。

赵闲眉头仅皱，身体不自觉的往左边倒，用力支撑左脚想要站直，哪想到身上压力突然反转，这用力一踏之下，直接让自己整个人往右边飞了出去，摔在地上依旧时而头重脚轻，时而身体左右力道不均，竟然站都站不起来。

苏巧巧见状连忙收手，跑过去扶起赵闲，笑嘻嘻的道：“怎么样赵家哥哥，我厉不厉害？”

赵闲作为一个武修，身体的协调性极为重要，若是与人厮杀时突然摔个狗吃屎，后果不用想也知道。他满脸严肃，望着旁边的黑衣少女：

“巧巧姑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只是这也太过霸道诡异，武修若是遇上，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苏巧巧点头，自信满满的道：“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八阵图修至大成，等于在周身自开一方天地，东的对面是南，上的对面是左不是不可能，说简单些，就是你一剑往前刺去，结果插在自己后脑勺上，天地的规矩得按我的想法来。”

赵闲满眼不可思议，是在想象不出这场景，有些泄气道：“若真如这般，神仙来了也得束手就擒，我们这些寻常修士还修行作甚。”

苏巧巧轻轻一笑：“也不是啦，周身小天地再厉害，也在置身大天地之中受天地规矩压制，只能控制很小的范围。我所修的八阵图，只囊括周身三丈方圆，若是有人在三丈之外给我一剑，我照样得无法招架。当然，三丈之内的话，只要不是真正仙人，我都有一战之力的。”

赵闲松了口气，若真的毫无弱点，世上怕只剩下乾坤道修士了。他想了想，又问道：

“你和凌仙同为乾坤道修士，谁厉害一些？”

苏巧巧叹了口气：“凌仙是朝廷左相之子，颇受朝廷赏识，若只论对八阵图的领悟，我自信比他强些。但真要较量的话，他身上的有两件上品灵器，九昌塔和金蟾望月玺，全是镇压四方天地之物，我可能比不过他。”

两个修乾坤道的修士，要比试自然是站在一起，谁能控制周身小天地谁赢。凌仙有宝物相助的情况下，苏巧巧没有太大信心。

赵闲点了点头，对凌仙的实力大概有了了解。见时间不早，便与苏巧巧一道，往静岚峰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