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一章 藏书(1 / 1)霸王蟹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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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南城典魁司衙门。

因龙离公主前往灿阳池避暑,留守待命的天字头黑羽卫,提前得了消息不用去宫中报道,转而在殿魁司衙门中,又各部主薄总旗安排差事。

赵闲所处的天究队,头儿毕春身死,尸首已经被运回东华城厚葬。念其阻止玉织楼高层叛逃有功,破格升为总旗,正五品的职位,由其字成年后继承职位。

胡兰芝和杜庭二人受了重伤,杜庭只是未痊愈,胡玉芝这个妇道人家,却是废了一只左手。修行中人缺胳膊断腿,即便还能修行,也很难寸进。

胡兰芝在朝廷特许之下,依旧领着黑羽卫的俸禄,却不在到典魁司中任职。

至此,刚刚磨合的小队,便只剩下赵闲一个孤家寡人。

新人没有补上来,自然也不会安排什么差事。

赵闲探望过两位同伴之后,独占来到了殿魁司内的案牍库。

不说身在其位谋其政,即便不是黑羽卫,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也是要查清楚此事,至少不能让毕春死的不明不白。

所谓案牍库,上方是陈列有史以来案件密档的书库,下方则是一座囚牢,专门关押修行中人。

外有黑羽卫层层看守,内有钦天监道人布置的阵法,森严程度非寻常牢狱可比。

案牍库之下,悠长暗道通往地底,沿路有幽暗的灯笼悬挂。

灯笼内无火焰,取而代之的是朦胧白影凝聚而成的灯芯,如同鬼火。

这是大玥历朝历代收押的罪大恶极之辈,被高人以秘术抽出魂魄拧为灯芯,日夜不息受噬魂灼魄之苦,至今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年,许多灯笼都已经暗淡无光,即将化为一律青烟消散与天地。

赵闲初来此处,听到这些灯笼的来历着实吓了一跳,不得好死估计也就这般下场。

常言人死万事休,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才会受此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

虽然心中别扭,赵闲也谈不上同情,只要有法可依不是以折磨人取乐,受了何种刑罚都是咎由自取。

地牢极为幽深,多数牢房空旷,偶有几间上锁的闹房也是一片死寂,只有在人经过时才从门缝里露出一双眼睛。

惨白、绝望、沉默,看得人后背发凉。

赵闲身着黑羽卫的飞鹰服,目不斜视的前行,来到地牢深处的刑房。

火把的微光摇曳,惨呼声在极远处便可听见。

两个狱卒坐在火把下的小桌旁,面带淫笑小声谈论着什么,桌上放着一壶小酒和半碟花生,想必是在谈论哪家的窑姐儿,对房内的痛呼充耳不闻。

脚步声临近,背对出口方向的狱卒还在喋喋不休,同伙却是猛的起身,手忙脚乱的藏起了酒壶。

“没事,你们继续。”赵闲随意摆手,看向虚掩的刑房之内。

以前仙风道骨的白敬亭,衣衫破烂满是血雾被吊在锁链上,偶尔发出一声惨嚎。

狱卒打量几眼,估计的行礼:“这位大人面生的很,敢问您是?”

“天究队赵闲。”赵闲掏出虎头牌,表明了自身的职位。

狱卒只是例行查问,这典魁司的地牢,可没人有胆子混进来劫狱。

听闻天究队,狱卒恍然大悟,露出殷勤笑容:“原来是赵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莫要怪罪,黑羽卫天究队的事小的听说之后心中愤愤不平,对这臭牛鼻子,可是照顾的很周到。”

狱卒舔了舔嘴唇,显然是在邀功。

狱卒地位不高,殿魁司关押的犯人又没几个能活着出去,自然没啥油水。

赵闲见状,抛出一颗银锭丢到他手里,微笑道:“当不起大人一称,我有些话问白敬亭,这些弟兄们拿去买下喝酒。”

“明白,明白,小的什么都没看见。”狱卒连连点头,转身就走,不过刚走几步,有回头为难道:“赵大人,下手莫要太重,弄死了小的不好交代。”

赵闲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摆了摆手。

刑房内的白敬亭听到谈话室,浑身瑟瑟发抖,沙哑哭嚎道:“大人,大人,草民真的冤枉啊!”

赵闲关上刑房的木门,走到掉在半空的白敬亭身前,脸色冷了下来:“嘴硬对你没好处,凡人最多也就脖子上来一刀,搅进修行中人的案子,死了都算善终,你在京城游走多年,莫非不知道?”

看见进来的年轻人,真是三柳观的那位,白敬亭眼中伸出惧意,颤抖道:“大人,草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利用了。”

“被谁利用?”赵闲搬了张凳子,在面前坐下,凝视着他的眼睛。

白敬亭连连摇头,哆嗦道:“草民不知,那块玉佩是别人送的,我实在想不起来了。大人您帮我一把,只要放我出去,我全部家产拱手奉上,还有,还有近些年,在三柳观搜罗了不少字画古玩,若大人有兴趣,也全部给大人送去。”

赵闲叹了口气,平淡道:“齐星涵已经死了。”

白敬亭话语一噎,目光露出茫然之色:“啊?齐、齐星涵是谁,草民不认识。”

赵闲见状眉头微皱,认真观察他的表情,装的很像,不似作假。

思索片刻,赵闲开口道:“齐星涵上面还有人?”

白敬亭连连摇头,委屈道:“草民真的不知道大人在说些什么,只要我知道的,已经全部招了。”

赵闲没有理他,只是继续说道:“修士进了典魁司,要么有靠山将其捞出去,要么老实交代争取个痛快,即便真的冤屈,也没人能站着出去,你虽然不是修行中人,但很清楚这一点。现在证据确凿,齐星涵身死,你依然嘴硬,说明你还心存侥幸,有其他人能保你。”

白敬亭依旧摇头,满脸凄苦。

赵闲看着他,继续道:“可是你现在如同鱼饵,朝廷之所以不杀你,是想看看谁忍不住伸手保你。这时候拉保你一命的,必然是幕后之人。”

赵闲站起身来,围着他转了一圈:“形式一目了然,你看得清,我看得清,别人自然也看得清。你不认罪,要么是手握背后之人的把柄,知道他肯定会冒着风险来救你,要么,是认罪的后果,比你死在狱中还可怕。”

“大人!”白敬亭脸色涨红,颤声道:“大人,没人会来救我,我也不想死啊!”

赵闲点点头,继续道:“没人想死,但有时候为了某些东西,再懦弱贪生的人也会坚若磐石。这种东西,家国天下、子孙红颜,都有可能,你把这种东西看的比自身性命还重要。”

白敬亭急促呼吸,焦急道:“大人,我就一个江湖上坑蒙拐骗的小道士,您莫要为难我了。”

赵闲表情认真,轻声道:“出身越是低贱,明志之心往往越让人钦佩。你不是修行中人,又身陷囹圄,长生不老不是你求的。治国平天下你也做不到,钱财富贵你更是有命挣没命花,能让你这般舍生忘死的,只可能是喜欢的女子,或者后辈子孙。”

白敬亭依旧满脸无辜,委屈道:“我自小被师父收养,没有什么家人,大人您明鉴。”

“确实如此。”赵闲叹了口气,点头道:“我们查过,你一生大小事迹都有调查,甚至查出你有个相好,青楼女子,为你生了个女儿,你顾及江湖上的脸面没认,将母女俩赶了出去,住在东华城外的一个小村子里,前年死与一场大火,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白敬亭脸色窘迫,低头道:“确实有这事,我,我不是人,对不起她们娘俩。”

赵闲轻声一叹,认真看着他,摇头:“知道这件事后,我联想到了百刀庄那对父女,柳庄主说你能将她女儿送出去,既然能送别人出去,有没有可能先将自己女儿送出去?于是,我就请天灵宗的前辈出去调查几个宗门新收的弟子,你猜最后查出什么?”

赵闲面露微笑看着他,眼神玩味。

与此同时,一架马车驶入青莲巷子,马车上挂有‘沈’字的木牌。

巷口处,陈靖柳下了马车,身后是一身暖黄色薄裙的沈雨。

提着些滋补身子的药材,陈靖柳进了院子,回过头,却见身材娇小的沈雨,贼兮兮的在往巷子里张望。

骄阳如火,青石道路上没有行人,微风吹过伸出院墙的树梢,蝉鸣声在巷内起伏。

身着碎花裙子的小丫鬟,提着一桶水,略显吃力,偶尔擦擦额头的汗水,嘴中却哼着来自他乡的小调,推开了一间院门。

“雨儿,怎么了?”陈靖柳自幼在这巷子里长大,对这巷子里的人家很熟悉,见状问了一句。

沈雨腼腆一笑:“嫂嫂,我遇见一位朋友,过去一下,马上回来。”

陈靖柳微微蹙眉,显然是在想这小姑子竟然还有朋友,见沈雨跑了过去,她在院口望了一眼,是一户新来的人家,以前没住在这里。

心中虽然疑惑,自幼家教严苛的她,也没有过问他人私事的习惯,只是嘱咐了家仆一声注意照看。

院内,礼部侍郎陈清秋坐在屋檐下,手边放着茶盘,眉头紧蹙,独占一人看着面前棋盘。

“爹!”

陈靖柳认真福了一礼,走到跟前添了茶水,坐到了棋盘对面。略微观察神色,开口道:“听说今日朝会上,您与凌相政见不合...”

话未说完,头发花白的老者,将手中棋子扔向棋盘,淡淡哼了一声:“妇道人家,懂什么国事。”

陈靖柳没有任何异样,只是温婉的低头,不再说话。

陈清秋端起茶杯,没有喝,又放了下去,轻叹道:“大陈国使臣今日在太华殿面见圣上,事前传闻你也听说了。大陈撤去镇东关外千里平原驻守的兵马划入我大玥境内,另有白玉铢三千,良驹万匹,以此为聘,求娶长公主殿下。”

大玥镇东关外的千里荒原,地势开阔又无城池,易守难攻自古便是三不管的地带,周边数过实力最强的大玥与大陈,都想要纳入自己的版图,但只要一方不退让,另一方就没法得逞。

陈靖柳闻言微微点头:“确实听过这个传闻,事实如何?”

头发花白的老者轻哼一声,淡然道:“除了上述条件,大陈还会派一位嫡出的皇子,来我大玥求学。”

陈靖柳微微一愣,一位嫡出的皇子来大玥,说是求学,其实就是担当质子。她惊讶道:“大陈王室,是要向我朝俯首称臣?那圣上的意思?”

陈清秋目光负责,微微叹了口气:“开疆扩土称雄一方,将大玥国境往东延伸千里,这等不世之功,圣上虽为明说,为父也猜到几分。”

陈靖柳面露不解,疑惑问道:“既然知道圣上的心思,爹爹为何还要与凌相大打出手,闹的被驱逐出了太华殿?”

陈清秋撇了她一眼,抿了口茶,淡然道:“两国数百年来征战不休,现在大玥意外频出,连溢州王家和玉织楼主事都相继叛离,这时候来投诚能安什么好心,大陈背后是两个仙家宗门,修行中人做事向来不择手段,凌相深知此理,演场戏罢了。”

陈靖柳了然,蹙眉思索片刻,开口道:“既然没拒绝,爹爹,还是想答应的?”

头发花白的老者,喝茶的动作顿了顿。良久,微微一叹:“拒绝不了,修行中人在大玥备受朝廷重视,年年税赋半数用在这些好高骛远的人身上,结果没一个成气候,撑在前面的,还是百年前那几把老骨头,撑不了多久了。”

陈靖柳抿了抿嘴,只是为老者添上了茶水,默默无言。

相较于这般气氛的凝重,同一条巷弄的另一间院落,气氛要活跃许多。

小寒热情的端着茶水,来到主屋的桌案前,放下茶盘,偷偷打量着这位衣着华贵,娇小漂亮的女子。

虽然才十五,小寒这两年发育的很快,比沈雨要高上一些。

身为丫鬟,主家又不在,小寒明显有些拘谨,微笑道:“沈小姐,我家少爷在衙门当差,晚上才会回来,您若有事与小寒说就行了,我会转告少爷的。”

沈雨自然知道赵闲不在,不过她脸上还是露出些许失望,温声道:“无妨,碰巧路过,到这里来看看。”

小寒虽然见过沈雨几次,却不知道底细,不过少爷的朋友,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女子,她都是很上心的。

特别是这个出声豪门的大小姐,还很客气,她不由亲切了几分“哦,沈小姐有心了,小寒替少爷谢谢您。”

沈雨嘻嘻一笑,站起来在屋里走了走,屋子里除了寻常家具摆设,并没有其他东西,收拾的很干净。

唯一不和谐的,是院子的葡萄架下,放着一根原木,看起来是桐木,应该不是用来当柴烧的。

瞧见沈雨疑惑的目光,小寒解释道:“这是少爷前些日子搬回来的,小寒也不知道要作甚,就放在那里,也没见少爷动过。”

沈雨笑了笑,手指挽着耳畔秀发,顺势随意问道:“你家少爷到挺有意思,他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啊!?”听见这位姐姐,上来就这么直接,小寒明显有些扭捏,捏着裙角,仔细想了想,才开口道:“少爷他平时喜欢看书,然后就是舞刀练剑,也会画画弹琴,不过,不是特别喜欢。”

沈雨半信半疑,略微斟酌,开口道:“是吗?这么说你家少爷不仅武艺高强,笔墨功法造诣也不低,我倒是没听他提起过。”

小寒微微低头,脸上有些发红,解释道:“沈小姐过奖了,用少爷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略懂,谈不上造诣。”

沈雨笑容可人,目光在不大的院落中四处徘徊。

这种规格的小院落在东华城数不胜数,实在没有出奇的地方。

她只得把突破口,放在了面前的小丫鬟身上,笑眯眯的道:“一个人伺候你家少爷,很辛苦吧。”

小姑娘想了想,毕竟年龄尚小,一丝落寞难以隐藏,小声道:“不辛苦的,少爷对衣食住行这些从不挑剔,与其说是伺候少爷,倒不如说少爷照顾着小寒吃住。只是这几个月少爷越来越忙,经常出门半个月没音讯,小寒想伺候都没机会的。”

沈雨闻言颇为奇怪,照理说寻常丫鬟家丁,巴不得主家不在可以清闲些,这小姑娘与赵闲的关系,不似主仆那么简单,难道、、、

沈雨双眸微眯,上下打量面前的豆蔻少女,四肢修长五官清秀,端是一个美人胚子。

她眼前一亮,表情带着些许怪异,笑眯眯的道:“世间男子大都忙与扬名立万,你年龄不大,多些清闲日子挺好,若是你家少爷天天回家,你岂不是一点空闲也没有,白天忙着洗衣做饭,晚上还得..那什么..。”

寻常世家子弟有个通房丫头不足为奇,但沈雨毕竟还是黄花大闺女,心里明明白白,终究还是难以启齿。

哪想到小寒反应极快,瞬间明白了这位大小姐的意思,脸上的通红一片,连忙摇头:

“沈小姐,你误会了,我.我,少爷他没有..那什么..”

沈雨面带狐疑,显然不太相信,随意道:“你我都是女子,没什么好害羞的,我又不会出去乱说。”

“哎呀!不是啦!”小寒又羞又急,跑到院中用手指着两间房屋,解释她晚上住在侧屋,少爷晚上住在主屋。她被误会无所谓,反正是赵家的丫鬟,可不能污了自己少爷的形象。

看着小姑娘焦急的模样不似作假,沈雨露出些许惊讶,难不成这赵闲,还真是坐怀不乱的谦谦君子。

她顺势跟在小寒后面四处闲逛,还来到小寒的屋里看了看。

就在小寒说自己少爷有多好的时候,沈雨眼光一动,发现屋内的小桌上放着一本书籍,书页随着微风翻动,隐约可见书名。

百花仙子缠斗七恶人!

身穿暖黄色薄裙的女子气势浑然一变,来此的目的霎时间抛之脑后,心思被面前的书籍所吸引。

去年在雀鸣山,铁笔书生可是亲口答应为她写一本书,这么久没有音讯她还以为被耍了,若不是离溢洲城太远,她早就带人让御仙剑宗鸡犬不留。

没想到此书早已著成,只是被赵闲这个家伙藏起来,没有交给她。

念及此处,沈雨眼中露出一抹寒光,不动声色的走到桌旁,背对着桌子轻勾手指,这世间仅有的手抄孤本,就进入了她手腕上的玲珑阁之内。

“既然你家少爷不在,我就不打扰了,以后没事可以来沈府坐坐,你家少爷若是欺负你,也可以和我说,我可是很厉害的。”

沈雨心满意足的拉着小姑娘的手,走出了院子。

小寒送站在门口目送,心中总觉的有几分奇怪。看这位小姐最后的模样,不像是心仪自己少爷,反而有几分敌意,难不成是自己礼数有失,让她心怀介弟?

念及此处,小寒有些慌张,不知少爷什么时候回来,得赶紧与少爷说一声才是。

此时此刻的赵闲,正在案牍库下方的地牢内,看着吊在半空的白敬亭。

白敬亭嘴角抽搐,眼中露出凶狠的杀意,如同困兽的末路孤鸣。他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查出什么?”

赵闲认真的观察他的眼神,此时的白敬亭,与那个贪生怕死的道士,已经判若两人。

既然手无缚鸡之力,这个包含杀意的眼神,依然让人心悸。

赵闲与他对视片刻,深吸了口气,摊开手道:“什么都没查到。”

白敬亭呆了呆,眼中的愤怒消失,却没有再换上刻意的委屈,取而代之的是迷茫。

赵闲转身朝门口行去,淡然道:“你是个好父亲,我没去过大玥之外,但大玥再差再让人失望,至少修行中人还有路可走,受朝廷管制不假,但朝廷倾囊相助,大小宗门收取弟子,甚至黑羽卫的存在,都给了修士一条活路。不知你为何对大玥失望,但放着眼前无病无灾的路不走,去接触外面不知底细的宗门,真出了差错,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若有朝一日大玥修士杀出了镇东关,第一批要杀的就是这些叛逃的人,狡兔尚且三窟,人得留一条后路。”

白敬亭望着青年的背影,眼中露出稍许挣扎,只是片刻有被理性压了下去。

他深吸了口气,低声道:“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赵闲微微摇头,抬步走出了刑房。

只是,后面又有一丝微弱的声音传来:

“若真如大人所想,我后面的人定然是权势滔天富可敌国的人物,大人即便查出来也没有好结果,我一个坑蒙拐骗的道士,那有机会接触这些人。”

赵闲脚步一顿,只是略微思索,便走出了阴暗的地牢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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