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中城，克莱尔公寓。”

见到地图上弗兰克·卡索凌晨消失在这里，乔齐暗骂自己没脑子，忘了克莱尔这个总能与英雄们巧遇并提供帮助的，行走医疗包。

楼下，乔齐带上口罩和兜帽，拨通了克莱尔的号码。

“乔治，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克莱尔，你的公寓里，是否有一个受伤的男子？”

“……乔治，我……”一阵沉默。

“他是个好人，现在受伤很重，你不要伤害他……”克莱尔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乔齐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深吸一口气，等待着对方回应。

“你是谁？不，男孩，不要动，也不要抬头，你会被打飞头盖骨。”听筒里传来沙哑的男声，声音有着十几天不眠不休的疲惫感。

“弗兰克，你太紧张了，老兄。我不是你的敌人！克莱尔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很熟。“

”面对面，好吗？”乔齐请求见面。

听筒里沉默两秒。

“上来吧，让你那个穿秋衣秋裤的红蓝男孩也上来。”

乔齐愕然，没想到躲在远处的彼特也被发现了，这位杀星果然非同寻常。

发觉克莱尔家窗口，瞄准自己的枪口挪开，乔齐朝远方的彼特帕克招招手，自己走进公寓楼。

“乔治，你跟我招手是啥意思，我本来想打你电话问你的，可是你进楼了，我专程跑来问你一下，我们强攻进去吗？是这个意思吗？”彼特帕克穿着蜘蛛战衣，摊着双手侧身上楼，嘴里喋喋不休，蜘蛛头套仿佛带着他的表情十分欠扁。

“好吧，彼特。我们上楼去跟他好好谈谈，你要保持安静，那个人可不好惹。”

“嘘——好的乔治，我会安静的，如果他突然揍你怎么办，我要不要和你一起扁他……”彼特帕克压低了声音继续喋喋不休。

乔齐眼前一黑，觉得血压有点高，开始认为找彼特支援是一个错误了。

门开了，克莱尔开的门，看着凑在乔齐耳边低声说着话的小蜘蛛，愣了一下。

地上还有许多粘着血污的纱布没有收拾，弗兰克·卡索坐在沙发上，一脸淤青，并不比马特好看，他披着一条外衫，胸腹间缠了厚厚的绷带。

“圣诞礼物，克莱尔！”乔齐把手里的礼盒递给了女人，彼特也给她送了贺卡。

“没有你的！弗兰克。”乔齐望着受伤的男人挑了挑眉。

“男孩们，你们昨晚在那里过得还愉快吗？”男人发出沙哑的笑声，来表示自己没有威胁。

出乎意料的好相处，乔齐松了口气。

“死了很多无辜的人……他们是盲人，是被害者，是被这座城市遗忘的人。而你，弗兰克，你是加害者！”乔齐面无表情的指责男人。

“不，小子，他们都有罪，他们把【货物】制造出来，这是一切祸害的源头。”男人皱着眉。

“你知道那个工厂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罪人！城市的蛀虫！”

“他们都有家庭，有父母儿女，他们被诱拐，或是被胁迫，他们被弄瞎双眼来确保【货物】安全运输，他们不该被当成工具和武器，更不应该就这样失去生命。”乔齐对生命的敬畏从未改变。

“或许你是对的，孩子……但我的事情你不明白，不要插手我的行动，否则我会杀掉你们！”弗兰克抬起头，眼珠通红盯着乔齐，他的眼神太过凶狠了。

这种不加掩饰的杀意让乔齐暗暗心惊。

“你的事我全都知道，甚至比你自己知道的还要多。”乔齐整理思路，缓缓开口：“弗兰克·卡索，前海陆队员，上尉军衔。负责驻阿富汗CIA的武装支援，你的队伍直接向情报部门负责，做一些脏活！”乔齐一直在观察弗兰克的表情，见他昂起头，面带回忆神色。

克莱尔识趣的制止了彼特帕克想要说话的动作，所有人都在静静的听着。

“那项工作虽然危险，但收入颇高，这给你的家人带来了优渥的生活，士兵的天职是服从，所以你每次都能完美的执行来自上峰的指令，你残害无辜，刑讯逼供，你的双手站满了血腥……”

“别再说了……孩子。”弗兰克表情僵硬，咬着牙关。

乔齐没有理会，继续道：“直到一次敌后作战，你们损失惨重，你夺取了指挥权，杀死了一波又一波围上来的敌人，最终等到了支援。那位指挥不当的上级军官被你打爆了眼球！”

“该死的威廉……我说，别再说了！孩子。”弗兰克怒气熊熊，隐有暴揍迹象。

彼特帕克有些紧张，他把克莱尔挡在身后。

“不，弗兰克，你是个笨蛋，你是个该死的蠢货。你失去了那份报酬丰厚的工作，你的队友接替了你的职位，比你做得更好。而你愚蠢的做法，让你的家人……”乔齐没有理会面容扭曲的弗兰克，他的语气已经变的很严厉。

“该死的……别说了……啊——”

男人暴起发难，他的身形太快，一拳击倒了乔齐。

“别过来！”乔齐阻止彼特动手。

“你是个懦夫！你这个软蛋！他们死在你的面前！你做了什么？来啊，狠狠干我啊！”乔齐躺在地上大吼，声嘶力竭。

“吼——呜哇——死吧——死吧——”

男人占领骑乘位，双拳连轰向乔齐的面门。

他声音已经接近癫狂，他的喉咙发出不似人的声响。

察觉到拳头的力气其实并没有多重，他打消了钻石化硬抗的念头。

“果然，罚叔还是克制了自己，他虽然愤怒，但不会滥杀无辜。”

“劳拉……孩子们……上帝啊……为什么不让我也死在那天！”弗兰克热泪纵横，痛苦无比。

乔齐结结实实的挨了十几记铁拳，这很疼，疼的他龇牙咧嘴。他的愈合能力正在产生作用，破裂的眼眶，断掉的鼻梁都正在缓缓归位。

“不打了？弗兰克，这可不像你！”乔齐声音依旧很欠揍。

“孩子，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能让我好过一点，那些事，仍然需要血来清洗。”男人喘着粗气，像一头病虎。

“你的脸没事吧！小子！别再说这些了……”

“并不是这样，我来不是挨揍来的，我没有受虐倾向。”乔齐翻身坐起，盯着对方眼睛，拒绝了克莱尔要检查伤处的要求。

“你永远不能明白这些事发生在同一天……那是什么样的感受……我看到孩子们在我面前被子弹撕碎……劳拉……天啊！”弗兰克声音哽咽，无法继续说下去。他跪在地上，双拳带血，腰腹的伤口崩裂，鲜血洇出。

男人仰天大吼，声嘶力竭，他太压抑了，仇恨的火焰把他拉入了深渊，只有歇斯底里的咆哮才能让他表达内心的痛苦。

这个有着钢铁一般意志的汉子，他的内心饱受煎熬。

“弗兰克，你说得对，血仇还要血来报！我是来帮你的，我知道在阿富汗的一些内幕消息，我也知道杀害你家人的凶手是谁……”

乔齐给了男人一个拥抱，安慰这个悲痛的硬汉。

“你的信息很浅薄，只是表面的一些事，我会告诉你一切，不要再到处杀人了……这个城市面临着巨大的危机，现在它不能陷入混乱！”

“小子……告诉我是谁，给我名字！”复仇的火焰在燃烧，弗兰克表情激动。

“你和你的队伍在阿富汗所做的一切，其实都在为国外的du品运往境内服务。你让他们感到不安，所以决定处理掉你，这才有了那次公园里的交火……”

“我知道这些……当时交火的双方正在进行一场交易，那些人我已经送他们下地狱了！我需要的不是这些，孩子！”

“阿富汗战死的士兵尸体是他们运输的容器，在其中受益的人很多。我知道几个名字：CIA高级主管威廉·罗斯林，你的前上司班内特上校，还有比利·罗素……”

“罗素，不，这不可能。他是我最信任的战友！孩子，你在胡说。”

弗兰克粗暴的打断了乔齐。

“他是最大的受益者之一，每次运输活动都是他亲自参与。想想看弗兰克，他们需要一个在阿富汗的实施者，这个人也只能是比利·罗素。”

弗兰克沉默不语。

“还有纽约本土的帮派参与，他们是这个渠道末端的拆家。”

乔齐不给他打断的机会：“他们该死，但不是首恶。加入我们，弗兰克，我们会帮你揪出所有从中获益的人，并且我们的小队需要你的帮助！”

“威廉……班内特……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去找他们，至于比利罗素……我会找他问清楚的……”弗兰克并不是傻瓜，他在阿富汗时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东西，但出于战友的信任，他并没有怀疑太多。

“至于你的男孩团队，小子，我感谢你给我提供的情报，但我没工夫陪你们玩英雄游戏！”他直接拒绝。

“别忙着拒绝，事情并不简单，纽约面临一场危机，你袭击的那个工厂，他们背后是一群有着超自然力量的老家伙，他们在密谋一件天大的事，如果不能阻止，这座城市就完了！我需要你的力量，我的队伍现在不是他们的对手……”乔齐诚恳相求，他太需要这样一位高素质的全面手了，战术大师弗兰克的能力是小队最需要的。

“那些放炸弹的人？你想为那些华裔报仇？”

“不仅仅是复仇，更大的危机马上就要到来，在这之前需要清场，他们正在做的事可能会摧毁整座城市，我需要清除他们好专心应对接下来的事。”乔齐继续努力。

“想想这座城，这里有太多的家庭，如果我们不能阻止……许多幸福之家将会分崩离析……”

“好了，小子！就这一次！算我还你的情，等你的大危机解决我就会退出！”弗兰克一脸桀骜不驯。

“come on，弗兰克，击个掌……”乔齐喜出望外，这顿胖揍总算没白挨。

“在这之前，我要把那几个该死的杂碎切碎了喂狗。”弗兰克咬牙切齿，他身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水染透，他却浑然不觉，忙着翻找几个帆布袋，取出来一支支自动武器。

“不要着急，弗兰克。那些人谁也跑不掉，在这之前需要养好伤，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计划？我的计划是冲进去，剁了威廉和班内特。谁阻止我谁就去死！”他艰难的套上一件长袖T恤，把那件有着白色骷髅图案的凯夫拉装甲穿上。

克莱尔和彼特帕克听的心惊肉跳，护士大姐姐忍不住了：“弗兰克，你不能大幅度活动，这会要了你的命！”

乔齐想了想，开口道：“你加入我的小队帮我，小队也会回报你。我的队员从来都不会孤军作战！”

乔齐准备把弗兰克也接到自己公寓，虱子多了不怕咬债多了不愁，他打算死皮赖脸的侵占神盾局的房子。

好一顿劝说，甚至乔齐表示自己队伍里有顶级黑客，可以监控那些目标，弗兰克这才听从了他的安排。

“队伍不好带啊……这位是个刺头……家里还有个爱发呆的大姐姐……还有老是脱线的彼特……”

弗兰克的东西只有那几袋枪械和一些手雷，全是武器。

克莱尔表示如果他们要带走弗兰克，她也要一起去，保证伤者得到合理的照顾。

乔齐和彼特帕克都没有驾照，弗兰克上了CIA的通缉名单，还好克莱尔有车并且很乐意载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