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山:“她是徐敬业的幼女,她的生母乃是徐敬业的一个姬妾。传闻她母亲当年也是一名青楼女子,徐敬业当初被贬为柳州司马,路过盱眙时被她母亲的美貌所吸引。
后来花重金为其母亲赎身,纳为姬妾,不久便生下来香玉姑娘。可惜好景不长,徐敬业居然谋反被杀了。从此这香玉姑娘也从国公之女变成了风尘女子。”
陈鹤鸣:“原来是这样。”陈鹤鸣不再理会杜元山等人,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卖力表演歌舞的香玉姑娘。
虽然是在看歌舞,但是陈鹤鸣的思绪早已不在此地了。陈鹤鸣回想起了幼年生活在盱眙的那段时光,那是他一生之中不堪回首的一段往事。
他被一帮人贩子控制,逼着他去乞讨,偷盗。没有收获时就是一顿毒打,不给饭吃。
记得当初有一个善良的大姐姐,家里是开豆腐磨坊的。经常看到陈鹤鸣在街上乞讨,可怜他。于是经常给陈鹤鸣一些饭菜吃食,陈鹤鸣如果长时间讨不到饭的话,就会跑到她家的豆腐坊门口蹲着。
只要那位善良的大姐姐看到陈鹤鸣,就会拿吃的出来给他。而且不光吃的,天气冷了看陈鹤鸣身上还穿着单衣就给陈鹤鸣做了身厚衣服。并且亲自动手给陈鹤鸣穿上。
陈鹤鸣现在还记得当初那位大姐姐给他穿上厚衣服时的情景。大姐姐一边给陈鹤鸣穿衣服,一边说:“小哑巴,天这么冷,姐姐给你做了件衣服。你穿上试试,这几天没看到你,你去哪了?呀!你怎么受伤了?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当时陈鹤鸣感动的直掉眼泪。大姐姐则用手不停的帮他擦着,还说道:“小哑巴,以后要是饿了就来姐姐这,姐姐给你留吃的记住了吗?”
可是大姐姐正和陈鹤鸣说着话的时候,大姐姐的父亲从家里出来对着陈鹤鸣就要打。吓得陈鹤鸣赶紧躲,大姐姐将陈鹤鸣护在身后拼命的拦着自己的父亲。
她父亲:“你这臭要饭的小哑巴,又来我家骗吃骗喝。你这臭丫头走开,看我今天不打死他。”
大姐姐:“爹,不要啊!小哑巴怪可怜的,你不要打他了。”陈鹤鸣见事不妙赶紧跑,大姐姐在后面拦着她爹。她父亲:“算你小子跑的快,下次再敢来我打死你。你总是拿家里的粮食给那小乞丐,家里很有钱吗?再敢给他我连你一起打。哼……”
从那以后,陈鹤鸣都不敢过去了。只是远远的看着大姐姐,想着将来有一天一定要报答她。
有一天,陈鹤鸣偷到一个人的钱袋。里面有不少钱,陈鹤鸣拿钱买了一条手帕想送给大姐姐。
将手帕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入怀中。走到大姐姐家的豆腐坊不远处,仔细观察没发现大姐姐她爹在。悄悄走过去,不过大姐姐也不在。
连续好几天,陈鹤鸣只看到大姐姐的那个死鬼老爹,但是大姐姐已经没有了踪迹。
陈鹤鸣想知道大姐姐去哪了,走到他家门口,她那老爹见着陈鹤鸣就拿木棍打。吓得陈鹤鸣根本不敢停留。
后来没多久,陈鹤鸣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下毒,杀了几十个人贩子,逃出了贼窝。从此不用再装哑巴了,又遇到了师傅元楚,学了一身的本事。
陈鹤鸣跟着师傅走南闯北的四处流浪,漂泊江湖。等师傅去世后,陈鹤鸣也曾去寻找过大姐姐。虽然和大姐姐从认识到分离只有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但是大姐姐对自己的好陈鹤鸣一直没有忘记。
到了大姐姐家时,她家早就破败不堪。房子也塌了,陈鹤鸣从左邻右舍打听到大姐姐她姓戚闺名宁儿。她父亲戚老头几年前就被人给打死了。
听说是欠的赌债太多,实在是还不起了。而且她女儿戚宁儿就是因为他欠下的赌债太多,好赌被他给卖到了妓院去了。
陈鹤鸣寻找当年的那些当事人打听,终于知道大姐姐当年被卖到了盱眙城的丽春院中。陈鹤鸣又跑到了丽春院中打听,可是里面的老鸨龟公和姑娘重口一词说从没有过这个人。
陈鹤鸣不死心,从头开始找那些知情者。尤其是当初那些戚老头欠下赌债的人,这期间陈鹤鸣可是下了不少的辣手。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陈鹤鸣就当是替天行道了。终于从一人口中得知,大姐姐被卖到丽春院后,就不叫戚宁儿了。而是改名叫牡丹。
只是牡丹只在丽春院待了不到一个月就被人给赎身了。只说赎走牡丹的是一个路过盱眙的客商,他带着牡丹具体去了哪谁也不知道。
到这消息就彻底断了,陈鹤鸣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几乎都快把这件事情忘了。本来知道了崔俊豪,卢奇他们的计划。陈鹤鸣今天只是想着来将计就计陪他们玩玩的,可是没想到,居然碰到了恩人的女儿。
你问陈鹤鸣就那么肯定这香玉就是戚宁儿的女儿吗?陈鹤鸣敢肯定,因为香玉长得简直和戚宁儿一模一样。而且香玉的母亲是青楼女子,而且是在盱眙被赎的身。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啊!所以这一刻,陈鹤鸣敢肯定,香玉就是大姐姐戚宁儿的女儿。
陈鹤鸣那是有仇必报,但是有恩也必报的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恩人,而这一刻陈鹤鸣终于有消息了。这让陈鹤鸣怎么能不激动呢。
这时陈鹤鸣看着旁边的卢奇,崔俊豪几人不由得生出一股杀机。心想,你们不光敢算计我,居然还敢向我恩人的女儿下手。真是该死不该活。
很快,一曲歌舞已然完结。香玉姑娘退场了。这时那徐老半娘又到场中来刷存在感了,:“各位大爷公子们,今日香玉姑娘的表演已经完了。希望各位下次再来捧场啊!”
来这的客人也都知道规矩,并没有闹事。陆陆续续的都走了,说来也奇怪。来这的人都是花了大把银子的,只不过是看一场歌舞而已。什么都没有捞着,可就是有那大把的人趋之若鹜。
人都走完了,就剩下了陈鹤鸣,卢奇,崔俊豪,杜元山还有一个何孝儒五人。
陈鹤鸣:“曲终人散,诸位我们也走吧。”杜元山:“陈兄何必着急呢?你忘了今天为何而来了?”陈鹤鸣:“是卢贤弟非拉我来的,说是香玉姑娘……,可是香玉姑娘早就已经退场了。并没有来和我搭话,卢贤弟看来你是骗哥哥我啊!”
卢奇:“怎么会呢!陈兄你想多了,要知道香玉姑娘那可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见的。她不想见的人,就是送上黄金万两也没用。”
陈鹤鸣:“那为何?”卢奇:“自然是香玉姑娘只想见陈兄一人,而并不想我等掺和。”
陈鹤鸣背后,何孝儒对那徐老半娘一使眼色。那徐老半娘马上会意的点点头,走过来对陈鹤鸣问道:“这位公子就是国子监一连写下五首好诗的东宫崇文馆校书郎陈鹤鸣陈大人吧?”
陈鹤鸣:“不敢当,正是陈某。不知找陈某何事?”徐老半娘:“是这样,我家姑娘一直仰慕陈大人。一直无缘得见,今晚难道有机会。于是特意要奴家过来,请陈公子入内一叙。”
陈鹤鸣:“这,不好吧?刚才香玉姑娘怎么不直接过来呢?”徐老半娘:“这……”
崔俊豪:“陈兄,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人家香玉姑娘都让人来请你了,你可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啊!要不然的话,别看咱们是兄弟。你要敢让香玉姑娘失望,我们就不会放过你,而且和你划地绝交。”
杜元山:“没错,没错。陈兄,你要是不去,那咱们可就没得兄弟做了。”陈鹤鸣:“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卢奇拿过来一只酒杯和一个酒壶,倒了一杯酒递给陈鹤鸣说道:“陈兄,我知道你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难免的会有些紧张,来喝杯酒,壮壮胆。”说着就将酒杯递给陈鹤鸣。
陈鹤鸣连忙推辞道:“不用了,不用了。还没到那用酒壮胆的地步。”
崔俊豪见陈鹤鸣不喝,遂朝杜元山和何孝儒一使眼色。二人会意,上前抱住陈鹤鸣的双臂。卢奇举杯就要给陈鹤鸣硬灌。
陈鹤鸣原先还不确定,不过看这架势就知道,这酒肯定有问题。于是使了个巧劲,右手从杜元山怀里挣脱了出来。而杜元山则有些没反应过来,根本就不知道陈鹤鸣怎么把胳膊抽出去的。
陈鹤鸣抢先一步,把酒杯从卢奇手中接过来。说道:“好好好,我喝还不行吗!”说着一仰脖,就把酒干了下去,然后杯口朝下。示意全干了,一滴不剩。
陈鹤鸣:“怎么样,这下你们满意了吧?”几人虽然在极力的掩饰,但是脸色还是明显漏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崔俊豪:“如此,陈兄还是快去吧,莫要让香玉姑娘等久了。”陈鹤鸣转身对那站在一边的徐老半娘说道:“既然香玉姑娘相邀,那陈某也不推辞了,还请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