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在闺房之中,左等锦儿不回来,右等锦儿还不回来。急得在房中来回的走着。
香玉:“哼,这个锦儿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时香玉闺房的门开了。“小姐我回来了。”锦儿进门说道。
香玉:“你这死丫头,还知道回来啊!你手上拿的是什么?”锦儿:“是只小狗。”香玉:“拿来我看看。”
锦儿不舍的将笼子递给香玉。香玉一看之下,也被萌的不轻。香玉笑着问锦儿:“这是锦绣侯送来的吗?”
锦儿:“不是。”香玉抬头疑惑道:“不是?”锦儿:“回小姐的话,这小家伙是,是……”香玉:“是什么?”锦儿:“是陈鹤喅送给锦儿的。”说完,锦儿低下了小脑袋。
香玉:“哦,那锦绣侯送来的什么?”锦儿:“哦,对了小姐,这是锦绣侯给您的信。还有这个。”
香玉连同信一起接过来一本册子。先是翻看一下册子,只见上面画了一些小人,还写有一些字。只见封面上写着《葫芦娃》。
原来这是陈鹤鸣自己画的连环画,给香玉解闷用的。接着香玉再拆开信件,果然又是一些难为情的内容。
看完之后,香玉拿出一封已经写好的信件交给锦儿。吩咐道:“锦儿你把这封信给鹤喅,让他给锦绣侯带回去吧。”
锦儿:“是,那个小姐……”香玉:“怎么了?”锦儿:“这小家伙好像饿了。”小奶狗也适时的叫了起来。
香玉:“你先把信交给他吧,我来帮你喂。”锦儿:“那好吧。”锦儿拿着信件出来,走在张府的走廊之中。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下着,锦儿将信件交给陈鹤喅后叮嘱道:“下着雨你路上小心一点。”
陈鹤喅:“没事,你放心吧。我走了。”锦儿:“嗯,慢点。”看着陈鹤喅离去后,锦儿又朝香玉的闺房走去。
彤云密布,天色阴沉,大地笼罩在一片晦暗之中。官道旁边的麦地里,护田的稻草人静静地站在麦地中央,它的蓑衣上溅满了鲜血。黄衫青年的尸体横卧在田埂旁,头颅和左臂已被人砍去。
一双脚停在尸体旁,一位身穿县令官服的中年人蹲下身。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泰!他仔细地检视着死者的伤口,身旁的县尉递过一样东西:“大人,这是在死者身上搜出的身份文牒。”
曾泰伸手接过,只见文牒的外皮已被雨水泡得字迹模糊,分辨不清。他伸手打开,只见里面模模糊糊地用蝇头小楷写着几行字:“江小郎,隋大业七年生人,河南县江家庄人氏。”
曾泰深吸了一口气,合上文牒,缓缓站起身来。麦田两侧,三班衙役捕快在县丞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勘察现场,搜取证物。
曾泰静静地思索着。脚步声响起,一名班头火速奔到他身后,急促地道:“大人,距此一里之外的官道旁,发现了一辆马车和车夫的无头尸体!”
曾泰道:“走,去看看!”说着,向麦田外走去。
衙役捕快已将马车团团围住。曾泰和那名班头匆匆走来。
只见马车的前座上坐着一具无头尸身,也是左臂被斩去,右手中紧紧地握着赶车的长鞭。曾泰四下里观察着,周围没有别的痕迹。他伸手撩起车帘,踏上马车。他愣住了:车厢的内壁上,用鲜血绘着一只雄鹰!
狄仁杰从宫中回来,走进书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里。李元芳问道:“大人,皇上的病不要紧吧?”
狄仁杰笑了笑:“皇上无病。”
李元芳一愣:“无病?那为何深更半夜召大人进宫?”
狄仁杰笑了笑:“皇上早年杀伐过重,以致被噩梦缠身,这本不是什么重病。然而,令人感到蹊跷的是,已故章怀太子李贤的遗物——青玉翠蟾,竟在昨夜无缘无故地出现在皇上面前,这才致她惊惧过度,心智失常,引发昏乱之症。”
李元芳不胜惊讶:“章怀太子已经死去十多年了,他的遗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宫中?”
狄公点点头:“是呀,怪就怪在这里!”
李元芳只觉得脊梁沟一阵发麻,轻声道:“难道,难道是……”
狄仁杰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李元芳看了看外面:“大人,章怀太子死得不明不白,难道是他的阴魂不散……”
狄仁杰道:“怎么你也这么说!”
李元芳浑身一抖:“还有谁说过这样的话?”
狄仁杰道:“皇上。她提到了王皇后和萧淑妃。昨晚她说了很多,那些话本来是不应该从一位君主口中说出的。昨夜,皇上似乎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女人。”
李元芳好奇,问:“皇上变成了一个女人!”
狄仁杰笑道:“这有什么奇怪?她本来就是个女人。”
李元芳道:“恐怕天下没有人敢把她当作女人来看待。大人,可否恕元芳直言?”
狄仁杰道:“但说无妨。”
李元芳道:“皇上杀人如麻,死在她手中的人不计其数。我想,这会不会是厉鬼前来索命?”
狄仁杰笑道:“皇上杀戮过重,这是不假,然而,鬼怪之说乃是妄传,人死魂销,岂有鬼哉?如果枉死的人都来寻仇,那世上岂不早已大乱,何来这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元芳,想不到,你这样一个武艺高强,浑身是胆的大英雄,竟也会如此迷信!”
李元芳觉得不好意思:“大人教训得是。”
狄仁杰笑道:“很多年前,那还是先皇高宗在世时,一次,御驾路经妬女祠,并州长史李冲玄对我说:‘凡盛服过祠者,必然引发妬女不快,造成雷电之灾。’因此他要另开道路。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
李元芳道:“‘天子之行,风伯清尘,雨师洒道,何妬女避邪!’”
狄仁杰笑着点了点头。
李元芳道:“当时,先帝称大人真大夫也!这件事,我还是听张柬之大人对我说起的。张阁老对大人的胆识非常钦佩。”
狄仁杰道:“人只要正身正行,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民,何必有许多杞人之思!鬼怪之说不过是庸人自扰而已。”
李元芳道:“大人所言甚是,元芳惭愧!”
狄仁杰道:“不过,翠蟾之事确实有些奇怪。难道,是有人从中作祟?”
话音未落,狄春快步跑进来,喊声:“老爷!”
狄仁杰回过头问:“怎么了?”
狄春笑道:“您猜猜是谁来了?”
狄仁杰一愣道:“这个小鬼头也来考我,让我凭空猜测。你以为我是神仙不成?”
狄春笑望着狄仁杰。狄仁杰沉吟片刻道:“看你这个鬼样子,这位客人不但和我很熟,也和你这小家伙很熟,这会是谁呢?——啊,曾泰!快请他进来!”
狄春笑着伸出大拇指表示佩服,一面冲外面喊道:“曾大人,请进吧。”
脚步声响起,曾泰快步走进书房,双膝跪倒叩下头去:“恩师在上,受学生一拜!”
狄仁杰笑着将他扶起来。
曾泰站起身,对李元芳躬身施礼道:“李将军,别来无恙啊!”
李元芳赶忙笑着还礼:“曾兄自湖州案后,一年之内连升三级,荣任正五品京县县令,真是可喜可贺!我和狄大人都为曾兄高兴啊!”
曾泰道:“还不是仰赖恩师多方举荐,曾泰才有今日!”
狄仁杰笑道:“我这也是效春秋祁奚之故事,内举不避亲啊!”
三人开怀大笑。落座后,曾泰道:“恩师随皇帝驾临东都,除上次述职之外,几次前来探望,都正逢恩师伴驾出巡,无法得见。”
狄仁杰点头:“我听府内的家人说起了。”
曾泰道:“这一次,总算是见到了您老人家,可学生却不是专程前来探望,而是有事来请教。”
狄仁杰问:“哦,什么事呀?”
曾泰道:“恩师,学生治下的永昌县出了一桩奇案。”
上阳宫门外,两顶大轿从不同的方向同时抵达这里。左边一顶大轿的轿帘一掀,太子李显下得轿来。右边大轿的轿帘打起,梁王武三思走了出来。二人的目光正好相对,都是一愣。
武三思赶忙躬身施礼道:“太子殿下。”
李显微微一笑,拱手道:“梁王可好?”
武三思道:“承殿下记挂,三思一切安好。”
李显看了他一眼:“梁王也是进宫问安的吧?”
武三思道:“啊,是呀。听说昨夜皇上龙体违和,三思心中不安,特来呈进问安。”
李显淡然一笑:“梁王的消息可真灵通啊!”
武三思反唇相讥,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不也一样吗?”
二人对视着,发出了一阵会心的笑声。
武三思一伸手:“太子殿下请。”
李显拱了拱手,快步走进宫门。武三思脸上的笑容登时不见了,他轻轻地哼了一声,随后而入。
武则天寝宫里,太平公主和武则天坐在床上,说着什么。公主看了看手中的翠蟾,叹了口气:“如此看来,真是贤哥的阴魂不散,前来作祟搅闹。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武则天道:“娘俩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公主道:“您虽然贵为天子,百神呵护,可这幽冥之事,却是难讲得很,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武则天浑身一抖,长叹一声,点了点头:“我已传下旨意,命国师王知远代朕大做水陆道场,超度亡魂。”
太平公主点头:“王知远的道行很深,堪当此任。”
正说到这里,内侍进来禀报:“太子殿下和梁王殿下听说圣躬违和,前来问安。”
武则天一愣,冷笑了一声:“这两个人消息好灵通呀!”
太平公主笑道:“这就叫各怀鬼胎!”
武则天笑了笑:“叫他们进来。”
太子和武三思走进殿来,躬身问安。
武则天坐在床上望着下站的太子李显和武三思,慢吞吞地道:“你们看到了,朕的身体无恙,只是最近操劳国事,有些疲乏,故此想休息一下。”
李显道:“看到圣躬安康,臣就放心了。陛下勤政爱民,乃万世明君,天下皆仰皇帝圣颜,但盼陛下在操劳国事之时,也要注意龙体,以免群臣不安。”
武三思唯恐落后,赶紧附和道:“太子所言极是,这正是臣等的肺腑之言!”
武则天道:“知道了。朝中之事,太子要多费些心力,遇事多与狄仁杰这些老臣们商量,他们历经两朝,处事谨慎有方。梁王也要倾力相助才是,切不可同床异梦,各怀心腹!”
李显、武三思同声道:“臣等遵旨。”
武则天道:“好了,朕累了,你们去吧!”
李显与武三思退出寝宫。
武则天冷冷地哼了一声,太平公主从帐幔后转出来。
武则天道:“我还没死呢,这两个人就已经在为今后打算了,说什么‘注意龙体’,‘肺腑之言’,表面上装得谦恭无比,其实还不是来探探虚实!哼,真是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