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剑看着前方，现在该轮到他值班了。

“那么，我去睡了。”马奇掀开车帘子，钻了进去。

现在只剩下硕客和辛剑两个人了。

“龙马不累吗？”辛剑此刻居然心疼起在前面拉车的龙马。

“不如说他跑的正欢，它似乎还算挺爱拉车的。”

简短的两句话结束后，他们之间就像夜里一样安静。两个人都不想这样沉默下去，但是两个男人也真不知道说什么。

一阵凉风吹来，夜里的风和白天的不一样，可能是因为黑暗吧。所以怎么感觉也比白天的更加凉爽。

“啊，舒服。”辛剑此刻忘记了他们还在用夜幕隐藏自己来赶路，已经沉浸在这偶尔到来的夜之凉风。

“你这样挺好的。”硕客的一句话让辛剑从那种感觉中回到现实。

“抱，抱歉。”辛剑有些颤抖。这种事情让人看到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的，你要是这么放松，这夜里出来也算是值得的。马奇刚才都已经僵硬到喝水差点把水壶喂到我的嘴边来了。”硕客露出了尴尬地笑容。

“难道您是因为这样才同意夜里赶路的？”辛剑这才发现，硕客同意走夜路的目的，并不简简单单的是借着夜色好赶路。

“要是为了赶路，什么时候走都一样。一定会到来的袭击，那就一定会来，跟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为了让你们放松，特别是马车里面装睡那个人。他都已经僵硬好几天了。”硕客说的轻描淡写。

“你说小马没睡？”这出乎辛剑的意料。

“他能睡着就怪了，这么紧张，反正现在也在偷听着咱们讲话吧。”硕客说道最后几个字后，故意把声音放大，为的就是让马奇听见。

只见马车里传来翻身的声音。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辛剑和硕客相视而笑。

马车内的马奇则是很不爽了，因为外面的牛头人说的没错。自己这两天一直很紧张，很害怕自己再碰上“鬼”，再加上挥之不去的精灵大长老的阴影，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干劲，正如硕客说的很僵硬。不愧是自己的老朋友，很了解自己。不过，这次自己真的准备睡了，也不枉费外面带牛角的家伙的一番心意。

“您和马奇是在比试中认识的？”辛剑想挖挖马奇的老底，也算是当在旅途中的开胃菜了。

“要说认识，那倒是在比试中。但是要说熟悉，那得是在一年后。我们两个认识那得是算是孽缘了。”

“孽缘？看样子是非常有意思的原因？”

“我们当时到同一家酒馆喝酒。嗯——你知道快克的酒店吗？就是影狼。我们就在那里喝酒，不过我们当时也都没反应过来是对方。”

“结果因为最后一杯野猪烈酒，打了起来。”

“现在看起来很幼稚，但是当时上头了，两个人都什么都不顾了。当时我和他两个人都是因为不开心的事情，结果就到了同一个酒店喝闷酒，也都爱喝野猪烈酒，你要知道，当时那可是那家酒店的招牌。

听快克说，我们当时都使劲要野猪烈酒，结果最后要着要着，就剩最后一杯了。都醉了嘛，也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不知什么原因发生了口角，大打出手了。听说没有人劝架，因为那个时候，大伙都认识我们，没有人敢劝架，怕伤到自己，更何况是我们喝醉了。结果我们就在酒店打起来了，打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要不是快克最后亲自阻止我们，我们两个差点把整间酒店拆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辛剑笑着说。

“我们当时打架的程度，不亚于咱们对付‘鬼’。反正打的酒店满地废墟，桌子椅子，餐具都让我们弄碎了。

当然，最气的还是快克，不过我们当时也没认出来他。我们两个当时被他阻止后，两个人开始呼呼大睡，可能也是打累了。快克当时就把我们一绑，扔到外面草地上睡去，听说扔的挺狠，我们居然都没被摔醒。”

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最后我们两个人为了赔偿那家酒店，结果被迫在那里打了一年的工。最倒霉的还是快克了，因为我们两个人，他那个酒店当时花了不少钱和时间重新修建。

不过当时确实太丢人了，两个人就躺在酒店门口被绑着睡觉。后来我们醒了，就因为野猪烈酒成为了朋友，而且形成了一个约定——就是以后不再酗酒了。”

“这个确实是孽缘。”辛剑不得不承认硕客的形容很正确。

“再后面就是和人类的战争了。”硕客说道“人类的战争”声音开始变小，因为他眼前就是一个人类。

“没事您，这是人类犯下的过错。”辛剑已经习惯了，即使现在别人在他面前谈论人类的灭亡问题，他也能够面不改色的回应。

“马奇和长毛成为了矮人部队的头领，不过说他们就攻击过一个人类的城池，结果对面因为他们两个的实力投降了。我，带领着牛头族，给城池压力。”

“您没伤害人类吗？”

“我——”

“我确实见了人类的血。抱歉，这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因为——”硕客的脸开始忧愁起来，差点快要哭出来。

“没事没事，那个时候你们都是迫不得已，你们不去杀人类，他们就会杀掉你。”辛剑把手放到了牛头人健壮的小臂上。那个时代，并不是任何反抗者的错误，而是变为侵略者的人类的问题，自己没有资格指责杀过人类的人，那是被迫的。即便心中有一丝丝的痛恨，也要理智，这些不是他们的错。

“后来，人类战争后，我就离开了牛头族。马奇也当上了商人，结果我们一有时间就坐在一起聚一聚，会喝喝酒什么的。”硕客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说着。

“后面就没有什么糗事了？”辛剑还在打探着马奇的老底儿。

“嗯，这个。”仿佛刚才的话题没说一样，硕客也思考着。

“啊，有了，上次马奇被自己的马......”

“喂，这个事情就别说了。”马奇突然从马车中出来，打断了硕客的话。

“你没睡啊！”

“本来要睡的，这不是因为你要揭我老底。”

天空已经逐渐从深蓝色转向紫色，不一会儿，世界越来越亮。黑夜终于要过去了。

“看来你睡不了觉了。”辛剑看着从马车出来的马奇。

“没关系，马上就到地方了。”

“马上？不是八天的路程吗？”

“谁告诉你我们要直接到北方了，我们的第一站是猫族。”

不远处，一个村庄进入他们视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