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可能会问,古代不是有银票吗?
再不济,飞钱总是有的吧?
怎么还得把钱拉来拉去的?
这里有必要为大家解释一下古代的生活方式,银票,是北宋才有的东西。
而且银票这东西最初只能算存折和支票,而且还是由民间自由发行的,并不是法定纸币。
而且在古代,一旦由朝廷发行纸币,那就等着当擦屁股纸吧!
从大明宝钞到大清银票,无不造成了通货膨胀,而北宋的徽宗皇帝连铜钱都不放过,直接大笔一甩,在一枚铜钱上刻上几个字:大钱当十,然后就能明目张胆的搜刮民财了。
自古以来官方发行纸币,基本上都导致了通货膨胀。
而私人发行的银票虽然可能会有倒闭的风险,但却价值却比官方稳定的多。
这些讲信誉的商家都会根据自己的银库真实钱币的储有量而酌情发行。
官方?
想印多少印多少,其实就等于变相的搜刮!
而唐代的飞钱则更原始,它原本是商人为了便于携带而寄存在各地官府,水陆要道的衙门产生的,人们往来只需要一封信便可提取,而官府从中也能暂时借用或者收取汇水(手续费),这便是飞钱。
到了后来,有的富商巨贾看到了这个行业有理可图,于是也在各地办起了钱庄,管理异地汇兑,这就叫柜坊。
但由于这是近年来才发展起来的业务,还没有在全天下通行开来,而且由于唐代较为封闭的里坊制度较为严格,商业的流通程度远远没有北宋那样高效,所以,柜坊的异地汇兑还没能做到汇通天下。
而何明远也看到了这个商机,但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引领风骚,所以积攒力量还是第一位的。
吃一堑,长一智,闾怀仁教会了何明远一个道理:羽翼不丰,不能高飞!
现在这个雏鸟,还需要些时日,才能翱翔万里。
…
…
在扬州的街道上,可以看到有趣的一幕,那便是,一高一低两个小白脸,前后相随,何明远跟在自己那个“家奴”的身后,游览着扬州的风景。
他们在多方打听之下,来到了扬州的交易地点——南市。
很多人也许会下意识的认为会有北市,其实不然,扬州的市场只是因为在南面才被称作南市的。
这里长五百米,宽一千米,是许多杂货的主要交易场所,而像食店,酒肆这些服务业都已经飞入寻常百姓家了。
一路走来,沿着河流的人家,家家开着门店,邸店,食店,药铺,酒楼,应有尽有,比长安的里坊繁华多了。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何明远感慨起来:“这才是我想要的局面啊!”
听他的口气似乎扬州城已经是他的天下了。
他们转了好长时间,终于在南市的十字路口找到了他想来的地方——牙行。
在这里他能够更容易找到一个经理和门店。
走进牙行,只见办公大厅里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二人独特的圆领袍和这些身着深衣的江南士绅显得格格不入,马上就引来了异样的目光。
而他也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毕竟,这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三万多贯,算不上巨富,怎么着也跻身上流了。
这时,一个牙郎迎面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短打,头上带着巾子,与长安的牙郎一点都不一样。
“掌柜的前来鄙店可是要转卖货物?”
何明远也没工夫和他啰嗦,直接问道:“你们这儿有出售的门店吗?”
“没和你说话!”
牙郎一把将何明远扒拉到了一旁,走了崔若萱身边,十分客气地说道:“客官贵姓?”
崔若萱尴尬地看了看何明远,说道:“免贵姓……何?”
“原来是何掌柜,在下姓王,上元下龙,是本店的牙郎,主管房屋租售,人员介绍,货物转卖等业务,敢问掌柜有什么要吩咐的?”
王元龙看着崔若萱,崔若萱看着何明远,三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一会儿。
崔若萱开口说道:“这事儿让他和你说吧!”
“这位是?”
“在下何明远。”
王元龙明白二人的身份了,主人姓何,身边这人也姓何,那便是家奴了。
“哦!何管事。”
“管事?”
何明远有些不明白,难道是自己气场上有问题吗?
为什么会把崔若萱认成主人?
当他看到她身上穿的衣服的时候,他明白了,人靠衣裳马靠鞍呀!这家伙说的是扮作家奴,却穿了一件上等的蜀锦做的圆领袍,而自己却穿了一件小水布做的旧衣服,怪不得这人会看错。
他只好将错就错,说道:“我家阿郎要买间门店。”
这声阿郎叫的很不得劲,因为阿郎在古代是奴对主,子对父的称呼,从来只有别人叫自己是阿郎,自己还没叫过别人呢!
“那不知掌柜的想要多大的店?”
牙郎顺手拿起了一本册子,在里面翻找着最近在牙行挂售出租的门店,放在了崔若萱的面前。
何明远在一旁说道:“要大点的,最好能临江,要有阁楼,房间吗……百十个吧!”
只见王元龙纹丝不动,等着崔若萱开口,可她哪里知道。
“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可百十个?大了吧?小市附近有小点的,价格便宜,还临近市场,极为方便。”
“就要大的,钱不是问题,嗯……还要一个大仓库,最好能这两座屋子能近一点。”
“驿桥三岔河那里有一家人要卖房子,紧靠着驿站,有一百间房屋,上下三层,总控运河,黄金地段,就是价钱有点高,没人买,仓库可以去和驿站商量商量,他们想租租不出去,便宜不说还不怕被盗。”
何明远点着头,感觉牙郎所说的满足了自己的所有要求。
“能带我去看看吗?”
牙郎微笑道:“可以。”
“有劳……”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这家伙已经带着崔若萱出去了。
“家奴不是人吗?”
…
…
二人在王元龙的带领下来到了驿桥处的一所房屋,何明远四处看了看,驿桥处于扬州中北部的水陆要会,运河经邗沟直达这里,一分为二,一路北,一路南,将扬州包围起来。
沿河货船成千上万,昼夜不息,五湖四海的人来到这里,带走货物,留下银子,可以说,这里遍地是金银,机会多的很,就看能不能把握的住了。
“王掌柜,这座屋子下来得多少钱?”
“一百间屋子,不多要,按折旧百分之五算,一口价,一千贯!怎么样?”
“一千贯?”
何明远十分惊讶,一千贯确实有些多,不过真正算出来,一间十贯大钱,好像也不是太贵。
看着何明远惊讶的表情,牙郎笑了起来,基本所有人来问的人都是这副模样,但看崔若萱却一脸轻松,这不由使得王元龙感到一丝奇怪,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大财主!
不过还是先探探为好。
王元龙笑道:“掌柜还是跟我去小市吧!那里便宜些。”
何明远能听的出来,这是觉得自己买不起,当即反问道:“去小市?去小市做什么?就这儿了,定金多少,这儿我买下了。”
“买……买下了?这可是一千贯啊!”
一千贯,说买,就买了?
“不过我们的钱过两天才能到,咱们先去牙行交一下定金吧!”
牙郎呆呆的看着他,这简直就是财神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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