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蹊跷(1 / 1)搬砖的阿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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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实在是……太舒服了!”

何明远躺在木桶里,享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感,一想起外面严酷的世界和将要面对的生死搏命,他几乎想一直躺在这半米见方的温柔乡中,像只青蛙一样,平静地死去。

“一箪食,一瓢饮,一盆热汤,一枕黄粱,夫复何言啊!”

江仲逊听到这话,轻蔑地笑了一声“敢情咱们的何郎中,就这点出息?不像啊!”

何明远无端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于长安,吾则心在市井朝堂,利禄薰心,于名山大川,吾则心生退意,欲归老田园,事随境迁,心随境迁而已。”

这时,他转过头来,色眯眯地看着江仲逊,说道“心随境迁,心亦随人迁,二郎”

“你给我死——”

正巧此时,高仙芝跑了进来,只看到自家阿郎又在那里骚里骚气的调戏江先生。

“阿郎,张御史叫你去议事。”

“啊?这就要议事了,这么着急?”

他马上从木桶里爬了起来,黑色的脸与他雪白的身子在脖子处有一道明显的分割线,高仙芝为他换了一件干净衣服。

临走时还不忘调戏江仲逊一番“二郎,等着我哟!”

“啖屎吧你!”

来到议事大堂,一群人围着沙盘,在讨论着作战方案。

一个大个儿绿袍男子站在中央,站立在两侧的紫衣将军们恭恭敬敬地聆听着他的教导,看他们的相貌,有将近一半儿,都是胡人。

那个绿袍子大个儿应该就是张孝嵩了,一个听便宜从事,他便是这西域万里江山的主宰者,这种全权负责的权力让唐代以前的将领们拥有绝对的发挥空间,不过,这也是安史之乱爆发的原因,绝对的发挥空间,对于忠臣良将,是建功立业的基础,也是乱臣贼子造反的资本。

“阁下就是何郎中?”张孝嵩问道。

何明远拱手道“兵部郎中何明远,奉圣人之命,谨受……节度。”

他说这话的时候抬头看了看,一个是县官,一个是现管,他哪个也不想得罪,便说了这么个模棱两可的话。

张孝嵩根本不在意这些鸡毛蒜皮,他仍然是那副直来直去的性格永远也改不掉,一见面,就开门见山地说道“何郎中,咱们长话短说,战事我已经安排好了,后天就准备出发,前往安西讨击。

“斥候来报,大食,吐蕃西域联军人数虽多,却散居各地,一时集中不起来,所以我打算兵分两路。

“一路由我做正兵,直取枝汗那,吸引联军主力,一路由君作为奇兵,进攻西域诸国,切断联军后路。

“如此一来他就分不清咱们的主攻方向和进攻意图。

“敌军进退两难之际,军心动摇,我可直接将其击败,到时枝汗那也就不战自溃,西域诸国更是可以传檄而定。

“此战咱们不仅要斗智,更要斗勇,所以你的担子很重啊!不过有我做诱饵,相信你可以在西域横冲直撞了。”

何明远本以为他作为一个新人,想要出战会受到阻碍,没想到张孝嵩这么直接,他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这就开始了?他愣了一下,才支支吾吾地应道“诺!”

“张御史,何郎中从未带兵,如此有些太仓促了吧?”如此迅速地部署连都护这样的老将都感到有些怪异,在旁提醒到。

张孝嵩却摆了摆手,说道“圣人之虑,高瞻远瞩,超然其上,我辈安能及之?何郎中虽然从未带兵,既然圣人派他来,自然有圣人的道理,何况我听闻何郎中发明震天雷,所向无前,一定能旗开得胜。”

这时,他拍着何明远的肩膀说道“想当年卫青霍去病讨击匈奴,也都是第一次,李广号曰飞将,却兵败见俘,这就说明能征善战,与资历无关,何郎中,建功立业,勒石燕然,正在此时啊!”

张孝嵩的话说得何明远好一阵子心潮澎湃,他昂首挺胸,高声道“明远一定尽心竭力,不负圣人与将军之托。”

“好!”

“可是……末将以为是不是……”

看着都护一脸的犹豫,张孝嵩不高兴地说道“就这样定了,何郎中年轻有为,我在长安早有耳闻,此事不必再议。”

都护忧心忡忡的低头沉思,军国大事,人命关天,虽然行军作战没有不死人的,可却也没有这样把人命当儿戏的呀!他还是劝道“还是派一位将军压阵来的好。”

张孝嵩也不想表演地过于拙劣,他马上改口道“都护说得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吧!史献将军!你一向稳重谨慎,在西域又通晓人情,有你帮助,何郎中定然能百战百胜!如此,都护满意了吧?”

这时,都护才勉强放下心来,见他微微点了点头,张孝嵩说道“那就这样了,诸位将军,诸位酋长,回去点齐本部兵马,后天随我出征!”

“诺!”

在张孝嵩这番风驰电掣的行为激荡下,何明远感到浑身的鲜血涌了上来,他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

从制造震天雷,到训练神机营,再到凤翔府招兵,他几番运作,为的就是今天,从琉球挣来的二十多万贯钱几乎都花在了这上面,什么叫孤注一掷,这才叫孤注一掷。

用自己的身家和性命,殊死一搏,换取将来无尽的财富和荣耀!

封侯我所欲也!金钱亦我所欲也!二者得兼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胸中似乎有龙蛇在缠动,挑动着他那饥渴的被金钱腐蚀的心。

高仙芝也非常高兴,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主人如此兴高采烈。

何明远一路上急促地呼吸着,双手颤抖着,快速地回到房间里,他迫不及待地把这件事告诉了江仲逊。

但事与愿违,江仲逊却露出了相反的神情。

不过何明远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只是躺在榻上滚来滚去,坐卧不安,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二郎,你怎么了?你该为我高兴才对啊!”他看着坐在一旁沉思的江仲逊,问道。

“我觉得这事有蹊跷。”

“有蹊跷……”

虽然他冥冥中也感到有些不对劲,却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在张孝嵩的夸赞之下,他选择性的略过了这一点。

这么一个萍水相逢之人,因为自己的某些能力,以及京城里的某些传闻,或是因为圣人对自己的某欣赏以及姚相公的某些举荐,对自己网开一面,给自己这么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怎么会有蹊跷呢?

几经思索,他抛弃了这一猜想,再次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二郎,你多虑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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