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残魂的记忆,此处应该有一件非比寻常的物品,但具体是何物,却没有完整的信息,只有找到了才知道。
休整过后,天已经蒙蒙亮,当大地出现第一抹鱼肚白时,杨鸣吐了一口浊气,往与回乡的相反方向掠去,那正是陌生地名所在的方向。
本来只要再过两三日便可回到杨家庄,可这绕个路,估计是要耽误些时日,要是放弃了,心中必定会日思夜想,最重要的是,这断龙岗就在离杨家庄不远处,大概也就是一日的路程,所以杨鸣才决定要去看一下。
这断龙岗四面环山,林密树茂,传说曾经有大能者在此处宰杀了一头恶龙,延绵起伏的山峦,便是这恶龙的躯体所化,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传说真假与否,总有人相信,虽不是开宗立派,至少也是家族聚居。
又赶了两日路,远远地,一个古朴的小山村映入杨鸣的眼帘,沿山路往山下走,那小山村就在山路的另一头,漫步在林荫小道,真有一种久违的宁静和心旷神怡,听着鸟语享受着花香,杨鸣情不自禁地哼起来小曲儿。
“咦?”
蓦地,杨鸣发现地上有一摊鲜红的液体,沿着小道,循着液体的方向,山路一转,一名老者躺在血泊中。
杨鸣心中一紧,快步上前,只见老者脸青唇白,双目无神,死死地盯住杨鸣,头上明显受了伤,鲜血从伤口流出,早已染红了身上的衣物,本来就衣着褴褛,此时,更显凄凉不堪。
“这位老伯,你感觉怎么样?”
杨鸣蹲下身子,还没抬手检视他的状况,忽的,那老者用沾满鲜血的手,那手掌就像干透的树枝,紧紧地抓住杨鸣的手腕,另一只手艰难地抬起来,指着远处:“钟…钟…”
话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救人要紧,杨鸣三下五除二把老者扛在背上,快步往老者所指的方向走去。
不到一刻钟,那先前在山岗上看到的小山村出现在眼前,那不过是用木头搭建的小牌坊,上面挂着一块老旧的木板,整快木板快要掉下来了,仔细端详,破木板上写着“钟家村”三字,颜色有些斑驳,可见这小山村也有些历史。
通过木牌坊就算进入钟家村,村内有屋有田,纤陌交通,一座座木屋错落有致,虽然是依地形而建,但并不妨碍美观,进像进入卷山水田园画一般,安静,出奇的安静,从杨鸣进入村庄起,半个人影也没看到,难道都不在家?
杨鸣嘀咕了半晌,提起嗓音:“有人在么?有人在么?”
他这一喊可不得了,噼哩啪啦,不消片刻,整个村口围满了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足有二三十人,杨鸣也是亮瞎了眼,这都什么鬼?大白天的,玩捉迷藏么?
正在杨鸣愣神儿那会儿,居然没发现背上的老者已经一咕碌的落到了地上,当他听到一声大吼时才反应过来。
“是他,是他把老夫打伤的,哎呀,老天爷啊,没天理啊,老夫不就多看了他几眼,居然把老夫打成这样啊!”
一边说还一边坐在地上呼天抢地。
“看不出来,这小家伙年纪不大,居然这么狠心!”
“老爷爷好可怜!”
“这家伙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来这里。”
“嘿,赢老头又玩的哪一出?不会又是那事儿吧?”
围观的村民窃窃私语,各种话语传进杨鸣的耳朵,杨但见他双手抱胸,也不急着辩解,只是喃喃地说了一句:“我去,还以为碰瓷只有在那个世界才会发生,原来这活儿到处都有人干。”
那老者闹腾了半天,围观的人多,可是要帮忙的人居然没有,从其中的村民所说的话中,杨鸣可以推断出,这所谓的赢老头儿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我不管,我的腿被你打断了,你得负责帮我治好,否则…跟你没完!”
那赢老头见势不妙,开始耍起赖来。
“断腿?不是被打破头么?怎么……”
思索间,杨鸣用手指沾了一点点老头留在自己身上的血,嗅了嗅,那哪是人血,明明是兽血,亏他敢往身上涂,也不怕引来妖兽,把他给生吞了。
“赢爷爷,你这腿不是早就瘸了么?怎么就成了小哥哥弄断的?”
一名六七岁的小童执着一根小木棍,捅了捅那断腿,笑嘻嘻地说道。
那老头听了,脸一黑:“去去去,臭小鬼,就你多事!”
小童闪到杨鸣身后,向老头做鬼脸,“略略略……”
杨鸣双手抱胸,斜眼睥睨坐在地上的老头,那老头见事情败露,噌地一声站起来,怪笑一声。
“如果你治好老夫的腿,老夫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还没等杨鸣回应,老头便一瘸一拐往村子深处走去,身影消失在人们的目光中。
没戏看,村民便作鸟兽散,可是那小童却怔怔地看着杨鸣,吮着食指。
“嗱!”
杨鸣的手拍了一下腰间的乾坤锦囊,手一晃,一根鸡腿出现在小童的面前,那小童看了眼冒金星,就想伸手去拿。
杨鸣见状立刻收手:“回答小哥哥的问题,这鸡腿给你!”
小童点头如捣蒜,接过鸡腿,哈喇子直流,张嘴便啃起来。
从泰和城回杨家庄,可要好几天,中间免不了风餐露宿,临走之前,他做了一些准备,还特意向周然请教怎么保存熟食,因为他总能随时随地拿出美味的鸡腿。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见小童吃得正欢,一脸和善地问道。
“我…我叫小诚。”
满嘴的食物,不过好歹听清楚他说什么。
杨鸣一头黑线。
“你认得那赢老头么?”
“认得啊,他就住在村子的最里头。”
小诚一板一眼地说道。
“那他是你们钟家村的人么?”
杨鸣有些好奇,为什么叫他赢老头而不是钟老头或其他老头。
“呃…呃…听我阿娘说他好久以前就住在我们村了,但不知道是哪儿来的。”
小诚三两口就把鸡腿啃完,还吮吸了一下手指,好像意由未尽。
杨鸣手一晃,又出现一根鸡腿,小诚双手一把抢了过去,又啃了起来。
终于,杨鸣大概知道老头的来历,虽不知何时来到这钟家村,但已经有很长时间。
据说这人以采集灵材为生,但嗜赌如命,每次都把赚到的钱输个精光,每次别人问起,都说大杀四方,赢个盆满钵满,所以别人给他起了个外号——赢老头,反倒他真实的名字却没人知晓,真令杨鸣哭笑不得。
“那你们怎么大白天的却躲在家里?难道这是你们这里的风俗么?”
杨鸣有些奇怪,刚来时却鬼影都见不到半只。
“不是啊,只是……”
小诚正要讲,这时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小诚快回来,呆会儿妖兽要来啰!”
一名中年妇女面带紧张之色,拼命招手,叫小诚回去,看样子是小诚的母亲。
“哦…哦!”
小诚三步一回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家去了。
远远的还听到那妇女教训小诚的声音。
“你嘴上的油是怎么回事?什么?平时阿娘是怎么教你的?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乱吃……”
杨鸣也是一阵无奈,眨眼间,整个小山村又恢复到安静,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离开又不是,不离开也不是,突然,他想起赢老头离开时说过的一句话。
赢老头的房子看上去破烂不堪,随便来场大风,完全可以把它吹倒。
杨鸣上前,正想敲门,吱呀一声,门倒是自动打开了,好像知道杨鸣的到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