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西装被砸得猝不及防,眼冒金星,呆滞地接住了从脸上滑下来的背包。
背包空空的,几乎没有什么重量,主要是韩杨使的劲大,速度极快,黑西装无法躲过,而且被砸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一幕令黑西装们感觉被侮辱了,均蠢蠢欲动地等着下命令。
但现实截然相反,即使是被下了面子,黑西装也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手往后一挥,挥散了凑上来的捕龙人,双方实力不啻天渊,黑西装人虽多却力寡。
还是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我们走!”
黑衣人群空出了一条道,最先的黑西装率先离开了,人群很快就散了,离开的秩序井然。
黑西装们走出教学楼时,保安们已经陆陆续续到了,把黑西装们团团围住,最前的黑衣人才发现自己今天这行动好像不是很明智!
混黑道的暴露在阳光下,好似乌龟脱了壳,赤裸裸的。
不过此番举动也是因为大家好不容易逮到了“小情人”,兴奋到冲昏了脑袋,一时间竟然没有思考全面。
“你们干嘛!”保安迎面刚,一手指着黑衣人手中的背包,一手别在腰后,粗着脖子厉声喝斥:“偷包来了?!”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黑西装埋头麻利地把包翻了个底朝天,最后把一小串钥匙掏了出来,钥匙揣回了自己口袋。又原路走了回去,哥俩好地捶上了韩杨的胸口,他与韩杨的身高有些差距,做这个动作显得有些滑稽。
黑西装脸上笑嘻嘻地:“弟弟就先回去了!”
重新回来时,黑西装对着保安一摊手:“我钥匙忘带了,找我哥来着。”
保安们看着韩杨也没有不情愿的脸色,也就纷纷退去,让了一条道,黑西装们疾步离开,送书包的黑西装背对着人群,呲牙咧嘴地摸上了自己的手背。
韩杨这胸肌也太硬了,铁打的吧!
小花坛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人流量,不过周围人的眼色时不时地飘向这场事变的俩主角,俩人也不当回事儿,男人软软地站着,像是要贴在了韩杨身上。
看着保安朝他们走来,韩杨带着男人往后门走了,保安倒也没再跟上来。
俩人站在清冷的道上,男人轻哼了一声,不满、不屑,倒也没有多余反应。
男人只不过为了好玩,半夜爬墙,顺走了一串钥匙,还嚣张地指了指身旁的韩杨,大声地报出了这个名字,引来了不断的追击。
现在也算是玩腻了。
“走吧,我都来学校了,去吃煎饼果子了,也算是最后一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可以来这逛逛。”
男人扇动着鼻翼,凭借着空中散发出的香味的指引,荡悠悠地走在前,韩杨安静地如同影子一般跟在身后。
下意识之间,他深深地呼吸着空气。其实韩杨已经修完了大学,但因为男人爱上了学校里的吃食,韩杨又重新回来了。
真任性!
……
龙瑞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去河边随意的冲了一下,流水带走了他的汗液,整个人重新清爽回来。
他提起河边的衣物,穿了裤裹个上衣就回去了,他扒拉着自己发上的水珠,累意重新席卷了他的身子。
可龙瑞腿才迈入院子,整个人陷入了极大的困境之中。
院子中燃起了一团照明的大火,旁边站立了两个人。
火光微闪中,龙瑞看到了熟悉到刻入骨肉里的五官,熟悉的衣服发型以及熟悉的人!
韩杨跟——
以前的自己。
龙瑞的瞳孔受到惊吓地放大,整个人是呆滞的,手放在头发上,忘掉了接下来的动作,茫然无措。
男人往上拉了拉了大红的鸭舌帽,露出了透亮雪灵的双眼,那线条分明的薄唇微微翘起,在唇的一开一合间,吐出的粗嗓音让龙瑞心惊肉跳。
“你好,我是龙瑞。”
嗓音略微不一样,但大致相同,相同得让龙瑞不知如何是好。
眼前的身子跟了他二十年了!
男人穿着一件浅灰色休闲服,以前的寸头变成了紫黑微卷,带着金丝边的平光镜片。自己原本没有近视,也不知男人这举措是为何,大概是为了——装嫩、好玩?
令龙瑞更为诧异的是——男人的那俩条笔直的腿安安稳稳地立着,丝毫让人察觉不到它们之前是瘸过的。
男人在龙瑞一晃不晃的注视下,略有些不自在地抠了抠鼻尖,屈着食指顺着鼻梁把眼镜中梁往上托了托,“你这样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talk in the room?”
男人指着大门,像是主人对客人发出的邀请,很符合规矩。
龙瑞僵硬地点头,看着自己先前的身子率先进了门,跟在男人身后的是韩杨。
还是记忆中的韩杨的背影,龙瑞却迷惑着。
不单单如此,这事情起源就令人困惑不解,这时,两人的出现同样莫名其妙,但或许有可能是天命所归。
正厅里,龙瑞进去的时候,两人已经坐定。
男人坐得随意,韩杨挨着旁边很是端正,龙瑞看着一言不发的韩杨皱了皱眉,这感觉不像他所记住的韩杨的样子。
之前龙瑞的痞气就是韩杨带出来的,韩杨在人前是个听话冷漠的好青年,私下相处时,老是讲一些荤段子,侃天侃地。
可是从刚刚到现在,两人几乎没有什么眼神交流,仿佛是陌生人,龙瑞很不自在。
“哥哥好。”
男人对着龙瑞喊道。
他眉宇舒坦,张嘴露出俩排大白牙,看起来格外乖巧。
这称呼有些怪异,所以龙瑞并没有应,他疑惑的事情太多太多,他指着男人言简意赅道:“我的身子?”
男人笑,把胸脯拍得啪啪响,强劲有力:“哥哥,这是我的身子。”
“你现在身子是我的,我现在身子是你的!”龙瑞说的这段话像是绕口令一样,但是事实却是如此。
“不!”男人伸出食指,左右摇晃着否定了龙瑞的说辞,“哥哥,我的是我的,你的是你的。”
看着龙瑞急躁地直挠脑袋,男人咧开了嘴,他的手指轻敲在桌面上,发出当当当的沉闷,把龙瑞的目光重新吸引过来,这声音落在龙瑞身上,仿佛是一道古朴绵长的撞钟声,让他的急躁难耐瞬间沉淀下来。
“哥哥,你难道没感觉到现在身上有种不可言喻的舒适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