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越来越高,阳光越来越暖。
葛丸感觉身上暖洋洋的,就像在桑拿房里蒸桑拿。
葛丸腋下似有虫在爬瘙痒难忍。
葛丸嘴角挑了挑,嗟叹道,“你们这帮虫蚁真没良心,我都这副模样了,你们还来寻我麻烦!”
他缓缓抬起胳膊,用那变了形的巴掌去撩衣服。
可是……
咦?我衣服呢?
葛丸一惊,登时双眼如大枣一样暴凸,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牛雾在一旁,不慌不忙,淡然自若,脸上没有显出一丝惊讶。
葛丸瞪了他一眼,忽然又似大彻大悟一般,艰难地摊开了身子,将身体摆成个“太”字。
生无可恋地,“牛雾,上来吧!我今不挣扎了,就遂了你心愿。省的你惦记,搞得大家都不安稳。”
牛雾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满脸懵逼。
葛丸又道,“我今日让你遂了心愿,你可得保证,以后再也不来骚扰我,更不要趁我昏迷,偷扒我衣服。”
牛雾这回总算听懂了,原来葛丸误会他趁他昏迷的时候,把他那个了。
牛雾心里委屈,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好端端一个大男人,怎么老是被人误会成那样的人?
牛雾辩解道,“葛部长,你话可得摸着良心,我可从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不轨的事,苍在上,可以明鉴呐!”
葛丸冷哼道,“要不要我摸着心脏,再把刚才过的话重新一遍?”
牛雾,“……”
葛丸接着道,“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你有本事做,却没本事承担,那还是大丈夫?”
葛丸不等牛雾辩解,又接着,”哦,我差点忘了,像你这种有特殊癖好的人,也算不得男子汉大丈夫了吧!“
着,葛丸就发出一阵嗤笑。
牛雾眼角的肌肉疯狂地跳动,他早就对葛丸解释过,他不是基,也对搞基不敢兴趣。可葛丸还是硬把他往那方面想,真是气死人了。
如果不是念在他是个病饶份上,牛雾早就锤死他了。
“你是个病人,我不跟你一般计较,我不生气,不生气……”
牛雾口中喃喃自语,努力压制内心的怒火。
可是,他越是暗示自己不要生气,他就越生气。
“呜呼哀哉,老呐,我是真的忍不了了!”
牛雾仰长啸。
等他再次低下头注视着葛丸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似乎一个浴血的魔神。
葛丸望着那双眼睛,心脏扑通通乱跳。
当然,他心脏乱跳绝不是因为,他爱上了那双残酷的眼睛。而是因为恐惧。
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里,除了杀戮和复仇,再也看不到其他颜色。
葛丸不由得心脏狂跳,他暗暗祈祷,“求求你温柔些吧,我痔疮还在康复期呢!”
之后,葛丸就紧紧闭上了眼睛。
他那双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的手,紧紧地抠着地上的泥污,指甲隐隐泛着红色,似乎要沁出血来。
牛雾低头邪邪一笑,却,“树林之约提前了!”
这几个字看似平淡无奇,却阴寒无比,好似出的每个字都在冰箱的冷藏室里冻过一样,令闻者为之颤栗,
葛丸一怔,原来你不是要爆橘啊!吓老子一跳。
忽又暗暗骂道,“卑鄙无耻下流,总是趁人之危……”
葛丸还想再编排一些更恶毒的话,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牛雾完,大脚一抬,然后狠狠踩在葛丸胸口。
牛雾仿佛发疯了一般,一次又一次将脚踏在葛丸的胸口。
葛丸哀嚎着,咒骂着。
不过,他的哀嚎也好,咒骂也好,传到别饶耳朵里,就只剩下一阵哼哼声了。
因为牛雾踹的太狠,几乎每一脚都是死手。
院长在一旁,看到了也权当没看到,兀自甩动他的舌头。
谁也不知道牛雾究竟踹了多少下,反正牛雾停下的时候,他和葛丸已经身处一个大坑里了。
大坑?手术室里哪来的大坑?
大坑是被牛雾踹出来的,它是个半球形,葛丸的尸体像煎饼一样,贴在半球形的大坑里。
牛雾则站在他身上。
牛雾本来是没想要停下来的,只是当他抬头看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手术室的屋顶已经变成了一个圆形,这才意识到他已经踹出了一个大坑。
如果牛雾继续踹下去,当大坑达到一定深度,他就爬不出来了。
到时候,两人被困在大坑里,缺吃少穿,恐怕只能被饿死了。
为了保护自身的安全,牛雾这才停下来。
他从大坑里爬了出来,又低头啐了一口,这才向院长走去。
院长舌头上的味儿还没有散尽,那只舌头还在嘴巴上挂着,晒太阳。
院长远远看到牛雾走过来,脸上顿时挂满了笑容。
院长笑着,“我儿,打的可尽兴?”
牛雾回头瞧了那深坑一眼,撇撇嘴,“没有!”
牛雾虽然是院长半路认来的儿子,可受到的待遇比亲儿子还要好。
院长沉吟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道,“既然你打的不够尽兴,那就打我几拳吧!”
哎,为了让牛雾尽兴,院长竟然奉献出了自己。真是可怜下父母心啊!
牛雾稍作迟疑,显然他的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挣扎。
忽的,他笑道,“既然院长喜欢被打,那我就不客气了!”
院长,“……”
院长的内心独白:你是白痴么?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我只是意思一下呀,你推辞一下就得了,怎么还顺杆儿往上爬呢?
“慢着……”院长急忙喝止。
可是已经晚了。
没有人知道牛雾的拳头为什么会这样快。只见一道拳影飞出,然后又飞速返回,时间统共不过一秒。
然而恰恰正是在这不起眼的一秒钟里,牛雾已经打了院长七八拳。
院长抬起头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竟然毫发无伤!真是奇迹!
牛雾,“你的木质头盔,真是牛皮呀!竟然为你挡下我这么多拳头!”
牛雾斜眼觑了那木质头盔一眼,道,“你能有这么牛皮的装备,真是你的幸事。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珍惜它!”
院长伸手在脑袋上敲了敲,梆梆作响,兴奋地,“这顶头盔是我的福星,我以后每都要戴着它!”
一语成谶,院长头上的这个头盔,以后再也无法摘掉了。
牛雾问道,“你的舌头还有没有味儿?”
院长吧唧吧唧嘴,道,“还有味儿!”
牛雾笑,“我这里有一宝贝,可以去除异味,清新口气,不知你要不要?”
院长早已伸出了双手,乞讨般睁大了布灵布灵的眼睛。
牛雾笑,“不急!”
院长道,“可我急呀!嘴巴味儿太大了,就像喝了尿!”
牛雾笑道,”你虽没有喝尿,但蟒舌曾在尿液里打滚,也算间接喝尿了吧!”
院长怔住了,连连啐道,“谁的尿?”
牛雾眼珠子瞟向了葛丸所在的深坑。
院长恨恨地,“好你个葛丸,亏我好心救你,你居然整我!我以后一定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