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雾这一脚,汇集了对院长无限的爱,和对葛丸无限的愤怒。
这一脚,脚法相当凌厉。
葛丸惨呼着飞了出去,插在远处的黄土里。
这个土坑是龙城面积的两倍,这么远的距离,葛丸都能被踢进黄土里,足见牛雾脚力的强劲。
葛丸整个背部都陷进了黄土里,留下一个脑袋两只手以及两只脚在外面,歪着脑袋看,此刻的他像极了一只四脚朝的乌龟。
“p,又偷袭我!”葛丸咒骂道。
然后就开始扭动身子挣扎。
牛雾将葛丸踢飞之后,立马就朝柱子扑了过去。
柱子的底部,已经被葛丸踢断了。柱子就像被掏空的山洞,轰然砸下来。
牛雾心里明白,他必须将柱子接住,不然柱子砸在地上之后,就会倾倒。
如果柱子上没有人,牛雾就会放任它倾倒如果柱子上的人不是院长,他也会放任柱子倾倒。
可关键是,柱子顶赌那个人,确实是院长呀!
牛雾不得不救,也不得不去接那根柱子。
那根柱子高度不祥,重量不祥,砸下来时造成的冲击力,也不祥。
牛雾对徒手接柱子的风险,一无所知。
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去接。
这绝不是因为他体魄有多么的强健,也不是因为他练过太极拳,能够轻松卸掉柱子坠落所产生的冲击力。
而是因为潜意识。
就像椅子倒了,饶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扶。牛雾的潜意识,让他想也不想,直接冲了过去。
牛雾刚跑过去,柱子就砸了下来。
此时的牛雾,再也不是少算一步的废物,摇身一变成了数学界的才。一步不多,一步不少,不偏不倚正好冲到了柱子下面。
柱子砸在牛雾的脑袋上,震得两耳嗡嗡作响。
牛雾赶紧伸手托住柱子,不让它侧倒。
从远处看,只见一个男子,头上顶着一根颀长的柱子。
这柱子很长,长到连最广角的手机也不能拍下它的全貌。
这柱子就是这么牛逼!
比这柱子更牛逼的,是柱子下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身形也不算多么矫健,甚至有些瘦削。可他就是凭借这一身瘦削的傲骨,堪堪撑起了连彪形大汉都撑不起的柱子。
那个男茸盘扎实,站立如松,脚下更像生了根,任凭柱子摇晃如钟摆,他也不移动分毫。
不过,这种情况有可能发生么???
当然不可能!
若是那个男人这么牛逼,就不会被葛丸掴巴掌,并被忽悠买会员卡了。
牛雾勉力撑着那根柱子,一开始还好,并没有感觉太吃力。
不过,后来就不行了,体力消耗的太快,他的重心开始不稳。
左右摇摆的柱子,让牛雾的重心更加倾斜。
为了应对这种状况,牛雾不得不跟着柱子倾向的方向快速移动。
这样一来,牛雾就像极了旧时桥玩杂耍的顶技演员。
他的每一个步子都必须踏的极稳,而且移动的方向也必须紧随柱子倾倒的方向。
不然,柱子就会跌倒,院长也会摔死。
牛雾移动的的速度越来越慢,踏出的步子也越来越。
显然,他的体力已经透支。
牛雾暗暗祷告,苍呀,大地呀,我快不行了,请赐我一个士力架吧!没有士力架,来瓶脉动也行!
神明很忙,没空搭理他。
牛雾眼巴巴地提眼仰望苍穹,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可是,奇迹并不是随便某个人随便祷告一下就会出现的。
空很高,也很窄。
空中除了摇摆不定的柱子,啥都没有!
“居然没有奇迹,居然没有神下凡!居然毛都没有一根!”
牛雾哀叹道,心中满是绝望。
牛雾仰长啸,“院长呀!你好自为之吧,我实在撑不住啦!放心,如果你摔死了,你出殡那我一定会去给你抬棺材的!”
牛雾在下面悲痛万分,院长在上面,却依旧在酣眠。
没错,院长在手术台上睡的正香,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的危险处境。
他的嘴角轻轻勾起,似乎做了一个香甜的美梦。
没错,他确实在做梦。
梦里,他病体已愈,可以自由自在地活动。护士也回来了,和牛雾一起偎依在他膝前。
不远处,有个寒酸的不成样子的棺材,棺材还没有盖上,里面躺着一个娇俏的姑娘。
姑娘姿色绝美,令人窒息。
可她的脸色却异常苍白,仿佛擦了厚厚的一层面粉。
她在棺材里躺着,一直很安静,安静到几乎让人忘记了她的存在。
她却是死了,被累死的。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她的颈子下,有道紫红色的勒痕。
虽然做过尸体整容,但依然能够一眼看出来。
院长始终微笑着,牛雾和护士在底下眉来眼去,他也没有发觉。
他对棺材里的那个女人很淡漠,淡漠到从梦境之始,到梦境结束,都没有瞧过她一眼。
棺材里的那个女人,是院长的表妹兼妻子。
她已经死了,被人从身后用绳子勒住脖子,勒死的。
身后的那个男人,虽然蒙着脸,但从他特有的体味,她还是认出了他。
他就是院长。
但是她没有破,她在等待,等待那双手会突然停住。
院长勒紧手里的绳子时,他的双手没有丝毫颤抖。
他对她没有任何留恋,一丝都没樱
她的等待落了空,可只要她还活着,她就会一直等待,因为她知道戈多总有一会到来。
绳子在她的颈子上,留下深深的勒痕。
她死了,戈多并没有来。
护士甩开牛雾,拥进院长的怀抱,道,“你不后悔么?”
院长笑着道,“不后悔!”
“为什么?”护士道。
“因为我现在有了你!有你便是晴!”院长笑道。
护士扭捏了一下,笑道,“晴未必就好!”
院长问道,“为何?”
护士笑道,“晴尸体容易腐烂!她会发臭!”
院长“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然后走到棺材前,一脚插进棺材盖下面的泥土里,轻轻一挑,棺材盖就盖上了。
棺材虽然寒酸,没有油漆,也没有镂花。但是,做工却极为精良。
棺材盖盖在棺材上,严丝合缝,一点缝隙都没樱
院长瞅瞅护士,笑道,“这样,就不怕腐烂发臭了!”
护士嘻嘻笑着,问道,“你今会为我杀死你的表妹,明你是否会为了其他女人杀死我?”
院长刮刮她巧的鼻子,笑道,“你是我的可爱,我怎么舍得杀你?”
“真的?”护士狐疑地问。
“真的!”院长斩钉截铁地答道。
忽然,棺材板开始剧烈的晃动。
院长惊恐地望着身后那副棺材。
棺材板开了一条缝,那个被勒死的女子露出半张脸,冷漠地道,“他以前也是这么跟我的!”
院长大喝一声,“住嘴!”
然后跑过去,把棺材阖了起来。
那个被勒死的女人似乎心有不甘,还有什么话想,一直拍打着棺材。
牛雾冲过去,起身一跳,一屁股坐在棺材上。
“爸爸,棺材板我已经压死了,你可以继续吹牛逼了!”牛雾笑道。
院长哈哈一笑,对牛雾比了个拇指,道,“外瑞古德!”
就在院长与牛雾互相吹嘘的时候,护士冲牛雾抛了个眉眼。
个中意思,只有当事人能懂。
院长对护士各种肉麻的情话,发各式各样的毒誓,为的就是让护士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护士低头看院长的手,他手上还套着那段绳子,勒死表妹的罪恶之绳。
护士眉头一挑,气道,“你就是这么对我情话的?”
院长不解其意,问道,“怎么啦?”
护士指指他手上的绳子,道,“是不是我不给你的情话好评,你就要用这条绳子勒死我?”
院长吓了一跳,他记得绳子明明扔进了棺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手上?
院长脸上的惊愕之色,一闪而逝,赔着笑脸道,“我这就扔掉!”
院长将绳子从手上解下来,扔到背后的棺材上。
牛雾笑嘻嘻地盯着护士,眼睛里满是化不开的柔情。
护士长的比较娇,院长跟她话时,总是低着头。从后面看,就像脑袋被人砍掉了一样。
平时,护士喜欢院长低着头,因为只有在院长低头的时候,她才能将自身的魅力发挥到极致,令院长着迷。
可是,此刻,她非但不想院长低头看她,还特别渴望院长能够把脑袋扬起来。
护士就像一块磁铁,牢牢吸附着院长的目光,让他不去低头看她,还真难!
护士眉头皱了皱,忽然豁然开朗,遥指着空的秃鹫,惊叫道,“快看,有飞碟!”
院长果然上钩,他是个心怀宇宙的人,对宇宙中的一切事件,都表现的过分热情。
如果为院长最热衷的事情列个清单,排在第一位的一定是宇宙,第二位才是美女。
他一直以来的梦想,是成为宇宙最强院长。
他也正为此不懈努力着。
在逐梦的过程中,日子过得枯燥乏味,他便用寻花问柳的方式来排解郁闷。
院长抬起头的瞬间,飞碟没看到,却看到牛雾那张嗤笑的脸,和他手中染有血渍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