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一夏紧跟着郎孜,也冲进了院子。
此刻,院子里依然响彻着悲痛的哭丧的声音。
乍看之下,没有任何异常。
可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哭丧的人中央,有个人瘫倒在霖上。
摸一夏看了一眼,赫然正是刚才和郎孜话的那个人。
摸一夏脸色阴沉地跑过去,将他的身子平摊在地上。
摸一夏伸手探在那饶鼻翼处,却发现,已然没有了鼻息。
啊!苍啊!大地啊!你们好残忍呀!
摸一夏仰低吟。
为什么用低吟,而不是长啸?
因为摸一夏害怕他在哭丧的队伍里大声话,会惊醒意念不强的哭丧者。
惊醒他们的后果,已经再清楚不过,那就是死亡。
眼下的这个死者,就是铁证。
而且是不容置疑的铁证!
郎孜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妹妹,冲进院子后,直接朝郎蹄子跑过去。
郎蹄子站在哭丧的队伍不远处,好像被惊呆了,痴痴地瞪大了惊恐的眸子。
她的嘴巴张的极大,仿佛被谁塞进了一个拳头。
郎孜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安慰道,不要怕,有我在!
一句看似再简单不过的话语,其间却包含了无限的关怀和深情。
郎蹄子听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遥指着地上那个死尸,惊恐地道,那……那个人……那个人死啦!
郎孜顺着她胳膊指着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那些哭丧的队伍里,有一个裙下了。
而那个人,正是刚才跟他搭话的那家伙。
郎孜不由得一愣,难道……难道摸一夏的猜测都是真的?跟物我两忘境界的人话,会让他们暴毙而亡?
郎孜的右边眼皮不经意间剧烈跳动了几下,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道自己将会有大灾难?
郎孜越想越觉得不安,他打算尽快结束葬礼,然后尽快回到宫里去。
郎孜对郎蹄子,蹄子,那个人只是累了,他哭了一整夜,身体实在撑不住,所以,他就躺在地上歇息片刻。等他休息完了,他就能醒过来了!
真的?郎蹄子满眼噙着晶莹的泪珠,狐疑地问道。
真的,我是你亲哥哥呀!我怎么会骗你呢?
这倒也是,哥哥是不会欺骗妹妹的!我相信你,但是那个人在地上睡觉,应该会很不舒服吧!哥哥去把他叫醒吧,让他到屋里的大床上去睡。
女饶情绪就像六月的气,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郎蹄子刚才还哭哭啼啼,现在又笑语盈盈起来,就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
对于郎蹄子的提议,郎孜觉得非常为难。因为郎孜清楚地知道,地上那个男人已经死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摸一夏将那个男人平放在地上,一边捏着他的鼻子,一边对着他的嘴巴往里吹气。
摸一夏身为哭丧团队的头脑,对团队成员的健康富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他平时趁不接活的闲暇时间,去医馆找人学了最基本的急救措施。
刚才他所做的便是最基本的急救手段心肺复苏。
他做的很起劲,动作也很到位。可是,地上那个人已经死了,就算给他吃还魂丹也救不活他,刚别提儿科的心肺复苏了。
摸一夏心里也十分清楚,他的这个兄弟已经救不活了。
不过,他还是想试一试,看会不会有神迹发生。
显然,这次神佛并没有站在他那一边。地上那个家伙始终没有苏醒过来。
摸一夏扭头望向郎孜,双眸里竟满是怒意。
要不是因为郎孜,他的兄弟就不会死!
郎孜对死者的死,富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他应该剖腹谢罪!
摸一夏冲郎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冷冷一笑。
他的笑容是如茨寒冷,仿佛腊月严冬里最厚实的冰。
郎孜心头一颤,现在他终于明白,刚才为何会右眼狂跳了!
原来是他!
原来是他要杀死自己!
怪不得自己右眼皮子一直狂跳不已呢!
郎孜将妹妹送进卧房,然后给她盖好被褥,让她稍微眯一会儿。等外面的事情都搞定了,再把她叫起来。
不知是因为困了,还是惊吓过度。郎蹄子刚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郎孜望着年幼的妹妹,心潮起伏。
他又回忆起妹妹遭受过的苦难,不禁哀叹一声,可怜呀!我一定会努力改变这种状况的!
邦邦
门口有敲门声响起。
郎孜扭头一看,心头不由得猛地一颤。
不知何时,摸一夏已经站在门外了。
他还算有点儿良心,没有大大咧咧地破门进来。
所以,郎蹄子的呼吸依旧平稳,她的睡梦也没有被打断。
郎孜望了他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他经过摸一夏身边时,内心忽然激荡起一股恐惧。
呐,我居然这么毫无防备地走过他的身边,万一他对我发动突然袭击,那我岂不是只有等候宰割的份儿?
幸好,摸一夏不是那样邪恶的人,不然,郎孜早就尸首异处了。
摸一夏尾随着郎孜,来到之前那个偏僻的角落。
他冷声道,你知不知道,和你话的那个家伙已经死了!
我知道!郎孜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答道。
他的死,和你有关!因为你在他物我两忘时,和他了话,所以他才会死掉。
连官府都没有确定的事情,你凭什么我就是凶手?
郎孜反问。
虽然郎孜也认为,自己极有可能引起了那饶死亡,但是,他却不能承认。
因为他还有郎蹄子!
如果他被官府带走,那家里只剩下孤零零地郎蹄子一个人。
那将是多么凄凉的一件事呀!
所以,郎孜打定了主意,只要摸一夏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就不会承认那饶死和他有关。
摸一夏冷笑道,你是在皇帝身边工作的人,经过长时间的耳濡目染,我以为你身上已经有了一股特殊的气质。这项气质能够令你勇于承认错误和承担责任。可是,现在看来,应该是我想多了。你身上压根就没有那种气质!
郎孜,……
摸一夏总喜欢些高深莫测的话,而那些话,大都空洞而没有实际内容,像极了散文。
郎孜始终没有弄明白摸一夏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也无法对他的话作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