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战后的象牙山

来到象牙山山谷中段，只见到处是肢断臂离，尸横遍地，恐怖万分。土匪见了，无不寒战连连，深怕解放军还在的样子，无不草木皆兵！

找了一个小时，才从死人堆里找出几乎面目全非的田进财。田进财脸部给弹片削去一半，剩余的给火药熏黑，只能看出一点模糊样子，若不是加上破烂的衣服，很难看得出这个就是威风不可一世、横行桃源县几十年、让老百姓恨之入骨的大土匪田进财了！

“大哥！”田月宝抱着田进财的尸体痛哭。

“田爷……”土匪纷纷虎死狐哭，田进财一死，他们恐怕从此再也不能像往日那样狐假虎威地横行霸道了。而且，田进财这一死，他们也感觉到自己的末日也快到了。

待花木兰、朱两口的人到来后，把花木兰、朱两口找到，就把其他死去的土匪就地掩埋。

看着掩埋的尸体，田月宝忍不住问：“田副官，我们怎么会死得这么惨的？”

“二爷，我们刚到这里，埋伏的共军就把手榴弹像下雨一样扔了下来……”二歪头是走在先头部队的，他虽然没有“享受”到这样的手榴弹雨的滋味，但听声音也感受得到了。何况不一会，他想回身解围时，也遭到了手榴弹雨的“味道”，那可是他一生中最恐怖的事，那么多手榴弹飞炸过来，他幸好跌落在一个大坑里，才无事躲过这一劫数，但也让他终身难忘、终身惧怕了！

“共军到底扔了多少个手榴弹啊？！”田月宝见自己人死得惨不忍睹，面目全非，不禁惊叫着。

“最起码也有近千个手榴弹！”二歪头听到那恐怖的爆炸声，就知道手榴弹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了，所以现在，他仍浑身颤抖着，还没从给偷袭时那情境回过神来。

“你们是怎么从共军枪口下逃生的？”

田月宝随口问了一句，这可把二歪头吓坏了，哆嗦几下，才说：“二爷，共军一阵子猛打猛炸后，就下来一部分人来打扫战场，我们没死的，只能装死瞒骗过去。共军怕我们的援军到来，他们也没仔细检查，只拿了枪支弹药，就急急匆匆地跑了……”

“是呀是呀……”死里逃生的土匪纷纷附和着。他们也怕田进财死了，他们却当了俘虏会给算帐，所以异口同声地应付着。

“你们有没有向他们背后打冷枪？”田月宝有无话找话问。

“二爷，我们想呀！”二歪头却双手一摊：“但我们枪都给共军拿去了，我们不能用石头来跟他们拼呀！”然后问：“二爷，我们去不去县城报仇？”

“现在天亮了，县城里已没的枪炮声，恐怕……”田月宝虽然想马上杀过去报仇，但也怕解放军已解决了其它三路的人马，他哪敢自投罗网？

“会不会县城已给我们夺下了？”二歪头有点不甘心，“我们死了这么多人，连田爷也阵亡了，若其它三路人马夺下县城，我们不去分一杯羹，我们就亏大了！”

铁岭寨的二当家王小威、右潭镇的二当家朱三炮也急了：“是呀，我们损失这么惨重，如果不去分一些东西，我们就亏大了！”

“最要紧的是，抓到共军俘虏，我们要去报仇，把他们千刀万剐，一小时割一块肉，让他们生不如死！”二歪头狠狠地向地下吐了一口口水。

“这样吧，我们先派几个人去打听，若我们的人攻下县城，那我们就去县城里烧杀抢！”田月宝杀气腾腾，“若其它三路给共军打败了，我们就得从长计议，不可莽撞去送死！”

王小威、朱三炮觉得不错，三家就各派两人前去县城里打听消息。

六个土匪探子心颤腿抖的快步跑去，将到鹰嘴山时，他们怕解放军发现，不得不放慢了脚步。来到鹰嘴山，他们悄悄潜到山边，放眼望去，只见四河村里红旗飞扬，这可把六人吓坏了，哪还敢去县城，就急忙跑了回去报告了。

听了探子回报，知道自己人全失利了，王小威、朱三炮吓得直哆嗦着：“田二爷，我们……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田月宝刚才的杀气也荡然无存：“好，我们先回去，日后才与共军算帐！”

于是，三路人马各抬着自己的大当家，哭哭啼啼地回去了。

路上，田月宝忍不住问二歪头：“田副官，你再说一遍，大哥是怎么死的？”

“二爷，我已说了，我在前面打头阵，没想到我还没出象牙山，后面就手榴弹爆炸声连连，连地也震动了！”二歪头抹抹冷汗，“我还没回过神来，我这也遭到共军的手榴弹袭击了……”

“共军偷袭了多久？”朱三炮在旁问。

“不久，好快就结束了……”二歪头浑身打着冷战，“他们用上千个的手榴弹速战速决，一点也没给我们反扑的机会……”

“象牙山山谷很窄，谷壁又陡峭，给共军两面山上夹攻，那么多手榴弹扔下，谷底里的人全无躲避之地……”田月宝叹了一口气，“大哥每次行动都十分谨慎，但偏偏这次这么粗心大意……”

“我当时也说要先对象牙山探路，但田爷说如果共军要打伏击，就应该会在一线天里埋伏。”二歪头回忆着说，“田爷当时不肯听我的劝告，他说过了象牙山，还有乌龟岭、葫芦顶、龙背山呢，我们要不要逢山必搜索？再搜索下去，天亮了，我们还没到县城呢……”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田月宝哭丧着脸，“大哥平时考虑得太多了，现在一放开思维，就出事了！”

“也不能怪田爷，是我们大家都低估了共军的实力，高估了我们的实力！”朱三炮搓着手说，“如果我们不是四面攻击，以为共军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那么我们就不会失手惨遭这么大的损失了……”

“所以王大哥一直说，共军的战斗能力不是一般的，但就是大家一直不以为然……”二歪头怕二爷会怪罪他，忙把王八爷以前的话说了出来。

“对了，王大哥呢？”直到现在，田月宝才想起王八爷来。

“他不也在……在象牙里……给共军炸死了吗？”二歪头小心地说。

“这次行动，我们损失惨重……”田月宝无力地说，“以后，我们对付共军，一定要多加心眼才行！”

“那一定的，那一定的……”朱三炮等三人连连应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