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杨小威

回到县城，已是三更半夜，但余连长和苗小丫还不能休息，一明一暗地对抓获的人进行审问。

先审问的是满脸胡子的土匪。余连长觉得这人可以争取过来，就开口说：“你是土匪不错，但你并不是真正的土匪也没错。在庙里，你听到尼姑在喊救命，你立意去救她，从这证明了你还是有人性的，与其他土匪是有区别的。我们解放军的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悔过可释放，让大多数的土匪都可以重新做人，回家耕田种地。我们的地改政策你也知道了，凡是愿意悔过自新的，我们都将会给他分田分地，让他可以自食其力。你是执迷不悟，还是愿意改过自新，做个正常人的生活，你现在就可以自己决定了！”

“你不杀我？”土匪惊讶地抬头问。

“你们怎么给我们抓住了，都会问这个问题的？”余连长坦率地说，“我们解放军对俘虏的政策就是不虐待俘虏。其实许多做土匪的人，他们要么是给胁迫而做的，要么是不想饿死而做的，要么是给人逼迫得走投无路而做土匪的。这些人本质并不坏，只是上错了路。我们解放军和人民政府会区别对待这些土匪。好了，你先说说是怎么做上土匪的吧？”

“我……”土匪犹豫一下，说了：“十年前，我才十八岁，与妹妹相依为命。有个恶霸看中了我妹妹，要逼我妹妹做小老婆，我妹妹死活不肯，他就带人来强抢，我一急之下，把他给杀了。在家里是呆不下去了，就带着妹妹来到桃源县里，见没什么活路可走，碰上土匪后，就做了土匪了……”

“你是哪的？”余连长听他口音不似本地人，可能是邻县的，就问他：“那个地方，哪个村？”

“龙窝县格子乡大屯村的……”

“姓杨？”

“哦对……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格子乡的人。你叫什么名子？”

“杨小威。”

“你妹？”

“杨小霞。”

“给你杀死的恶霸叫什么？”

“叫……叫……何什么鸿……”

“何飞鸿？”

“不对……”

“何长鸿？”

“也不对。”

“我知道了，叫何辉鸿！”

“哦，对对对，那个短命仔就叫何辉鸿！”

“你父母叫什么名子？”

“杨铁能、王红红。”

“你姑呢？”

“杨秀英。”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问你吗？因为我是你英姑的邻居！你当年的事我知道，当时真的轰动了整个龙窝县，你把恶霸杀了，吓得其他恶霸也老实了许多年，大家都称你是为民除害，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对你称赞有加！当年我还把你当作是我的榜样。但是，你现在走了条让乡亲们痛恨的路，做了个残害老百姓的土匪，若是乡亲们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想？你自己好好地想吧！”

“我……我也是走投无路，才做土匪的……长官，你给我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吧……我在土匪那，其实也没害过人……因为我身世已决定了我不想害人……”

“那好，我给你个机会，你马上回去，继续当土匪。”

“长官，我都想重新做人了，你还让我回去当土匪，你不是寻心让我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吗？”

“你想洗白你当土匪这肮脏历史，你就要为消灭土匪这些害人精而做出贡献。你回去，表面仍为土匪干事，暗地里帮我们解放军做事。怎么样？”

“你要我做暗刀（卧底）？那可是最让人瞧不起的事！”

“为老百姓做事的，不管明的暗的，都是好事，都是了不起的事，只有祸害老百姓的事，不管是明事还是暗事，都是天理不容的事！你要想清楚，你现在是在岔路口里选路，你选对了，你就是个真正的好汉；你选错了，就是个老百姓的祸害！”

“哪那个女人呢？”

“她是你什么人？”

“是我妻子姚丽洁……是刘爷……哦不，是刘老二要她到王母庙里当尼姑做眼线的……”

”她会出卖你吗？”

“这绝对不会……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我死……”

“她是什么出身？”

“她是桃源村里的人，由于她父母欠债，要给人逼良为娼，我就半路抢去了，她就做了我的内人……”

“那好，你回去跟那些尼姑说，就说那些人以为你是与采花贼一伙人的，分清后，就把你俩放回去了。哦对了，其他尼姑有没有是土匪的？”

“这个可不知道，但我真的没发现她们哪个是土匪的……”

“哦对了，土匪近期有没有行动？”

“昨天那一仗，各个山头都给打怕了，死了那么多人，正忙于做丧事呢，哪有什么行动？”

“那你还听到了什么吗？”

“除了地改，什么的没打听到了……”

“好，她的事你去对她说。你就说他们见我想救那个尼姑，知道我不是坏人，确实不是与那个采花贼一伙的，就放了回去了。你俩回去后，要像往常那样，知道吗？”

“知道了……”

“你有情报，我们会派人去取。我问你，庙外有什么地方比较好通情报的？”

“庙左边那个百年大树里，有好多人在哪大小便的？那棵大树底下在个树洞，洞有尺半深，洞内有个小横洞，正好放东西……”

“好，你有东西放进去后，在上山路口里，随便折断一条树枝丢在路边就行了。对了，你几天去一次庙里？”

“五到七天，下午，有时过夜……”

“好。如果我们要和你联系，暗号是：青龙显身，祸福难测。你回暗号是：人命在天，管它是祸是福。”

“好，我记住了。”

“你回去，可把我们地改的事和三无地的事告诉刘老二……”

“长官，这个我可不敢……”

“你必须说……其实你不说，过不了两天，他也会知道的……”

“是，我说，我说……”

“好，我马上放你俩回去。但你一定要记住，与人民为敌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就像那个给你杀死的恶霸那样，不管他多么嚣张，实力多么强大，终是会死于非命的！”

“是是是，我一定记住……长官你放心，若我还真心做土匪，我必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好。我去派人把你老婆带来。”余连长说完，就让一名战士去通知两名女民兵把姚丽洁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