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长,明显看出来他们对我的提问有很大的敌意,一开始不吭声,在我再三的追问下,陈保红支吾着回答了问题,但我一听明显就是假的。
他说:‘陈淑萍生刘华时大出血,差点把命都要了,刘华出生时又是绕脐生,就是婴儿出生时脐带绕着脖子出生的,当地人都认为这样的孩子出生克父克母,是不祥之身,所以得把他抱得离父母远一点养,这样子对双方都好。’
陈东生老两口也是点头说就是这么回事,还说当时刘元庆的母亲身体也不好,根本没有办法照顾刘华,所以才同意把刘华抱回来养的。”
“但从他们讲的话听起来也符合逻辑,没什么毛病。”林耕手握电话点了点头。
“可我后来在村里面一走访,就出现了不同的声音,不过他们说话都很含糊,能听出他们怀疑刘华是陈素萍抱养的,但却不知道婴儿的来历,农村人抱养孩子不容易,怕孩子长大了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所以都很忌讳这个话题,不愿意多谈......”
“不同的声音是什么?”林耕打断了电话那边小贾的话。
“他们说刘华的外婆把他抱出来蹭奶时,发现孩子的牙床已经发白,都开始冒牙了,身量也比刚出生的孩子大了不少,根本不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没有人敢当面问这些事,那是要遭村里人骂的,所以大家明明怀疑刘华的出身,但没有一个人敢当面议论过。
后来一个身份特殊的人告诉了我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他是刘华大舅的儿子,叫陈天明,他说自己的母亲以前经常背地里骂小伏是野种。”
“小伏?”林耕疑惑道。
“就是刘华的小名,听说还是刘华的外婆给起的,陈天明说小伏明明是伏天出生的,但过生日的时间都是每年的正月十七,因为从小过生日都有生日蛋吃,所以小伏过生日的时间他记得很清楚,并且说是一个算命先生根据小伏的生辰八字给定的过生日时间,说是对小伏好。
处长,这些种种不正常的迹象都表明了刘华不是陈淑萍所生,抱养的可能性非常大,为了不造成太大的影响,我们没有去找陈淑萍和刘元庆进一步核实述的情况,请您做下一步的指示。”小贾在电话里汇报完了自己这些天的调查情况。
......
林耕没有吭声,握着话筒的手在微微地抖动着,他的呼吸有些重,就连小贾在电话那端都听到了他粗重的呼吸声。
......
“处长,你没事吧?”小贾有些担心地在电话那端问道。
“呼---”林耕呼出一口长气,说道:“小贾,现在医学有什么办法证明血缘关系吗?”
“还没有,不过***有一项不对外公开的dna检测技术,但技术好像也不太成熟,检测过程中存在着一定的局限性,所以它主要是针对重大刑事案件时,才会做一个辅助性的参考作用,目前在国际这应该是最先进的技术了。”小贾在电话那端说道。
“呼---”林耕又是一声呼气。
“小贾,谢谢你,你已经做完了你该做的,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吧。”林耕说道。
“是,处长。”
林耕放下电话,顺手拿起办公桌的烟盒,抽出一支噙到嘴里,又从桌拿起一盒火柴,拉开了火柴匣子,取出一根火柴棒捏到了手里。
而办公桌则放着一个很精致的打火机。
他的手稍微有些发抖,所以划了三下才把烟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徐徐地吐出长长的烟雾。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来回走了起来,一边抽烟,一边思考着。
烟吸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走到办公桌前,把烟按在了烟灰缸里,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总机,麻烦你给我接......”
“好的,首长,请稍等。”
......
幽静的大院内,一座两层小楼掩映在高大的绿树间,显得那么淳朴自然,使得周围的景物都跟着宁静安详起来。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打破了小楼和周围的宁静。
陈文远瞬间睁开了眼睛,待听清楚了电话铃的声音后,身体马又放松了下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他掀开被子,踢踏着拖鞋,走到隔壁的书房,拿起办公桌其中的一个电话。
“喂,谁呀?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扰人清梦!”
“是我,林耕。”
......
陈文远一个愣怔,淡淡地说了一句:“哦,是你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很晚了,但我有件事想问清楚,否则我不得安宁。”电话里是林耕有些略带急促的声音。
“问吧”陈文远听到林耕的声音有些急促,想他可能是怕自己不想接他的电话。
“你......,你出来以后和陈东生一家联系过吗?”
陈文远又是一怔,“林耕,你不会半夜不睡打电话就是问我这件事吧?”
“文远,你别生气,也别挂我电话,这件事对你我都很重要......”
“我和陈东生一家的关系很单纯,就是革命老区保护救治解放军战士的革命关系,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陈文远立刻警觉起来。
“文远,你能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吗?”林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
......
“没有,我出来后,很多事情都没有头绪,工作堆积如山,再则我们也十多年没有联系了,所以这几年一直没顾和他们联系,怎么啦?”陈文远说完后又跟着问了一句。
“你确定你没有和陈东生一家联系过?”林耕直接忽略了陈文远的疑问。
“我确定,我说,林耕,你半夜不睡,神神叨叨地,你想干什么呀?”
“太好了!”电话那端林耕的声音几乎是脱口而出。
“林耕,你搞什么名堂?”陈文远有些恼火,感觉自己好像被林耕牵着鼻子走。
“文远,你别急,我想,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惊喜!”林耕的声音中有着抑制不住地兴奋。
“惊喜,我有什么惊喜?......难道是......”林耕拿着话筒的手抖了一下。
“现在不和你说那么多,就这样,挂了!”电话那边清晰地传来林耕挂电话的咯噔声。
“喂、喂、......林耕,你这个神经病!”陈文远气得对着电话骂了起来。
......
重新躺在床的陈文远已经没有了睡意,他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