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只臭虫啊,怎么?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了。”
钟文看不爽这个曾得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这只是第二次见面,但心里的那股子怨,早已是埋了好几年了。
以前,曾得利想欺自己的父亲,想把自家制作豆干的技法夺了去。如今,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
没错,钟文的眼确实红了,而且还红的很。
钟文心中痛恨这种败类,更是痛恨这种巧取豪夺的匪类。
“小子,尖牙利嘴可咬不了人,看来你是没瞧清楚眼下的情况,你只是一个人,如今你可是没有什么长辈在,没有人能帮你,我这里有三百人,我看你今天怎么死。”
曾得利听着钟文骂他是一只臭虫,心中冒着火气,但仅看到钟文一人在此,于想着要戏弄戏弄钟文。
“小子,你家的豆干制法,如果能现在交出来,我到是会考虑放你一马,如果不从,呵呵,今天你是插翅难飞了。”
曾得利还在想着豆干的事,更是想把这技艺弄到手,虽是绳头小利,但也是独一份的。
这要是在大唐全境开售的话,那这利可就大了去了。
钱,谁会嫌多呢?更何况是他这个利州地的土霸王。
“哈哈,就你们这些土鸡瓦狗的,看见我手中这杆铁枪了吗?死在这杆铁枪之下的野猪,不知凡几,想来,杀你一只臭虫,想来更简单一些。”
钟文根本不接曾得利话,要打就打,还想要豆干制法,做梦去吧。
“小子,看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好,好,看来我曾某人今天要是不弄残你,我就不姓曾。”
曾得利被钟文的话给气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话中之意,尽是瞧不起他,还把他比作臭虫,更甚至连头野猪都不如,直接把他气的快要吐血了。
曾得利哪里受到过如此的讥讽啊,心中恨及,非得要把眼前的这个小道士打残,好好折磨一番。
“臭虫,想吐血,你就吐吧,不过,臭虫的血估计很臭吧,可别把这二村给臭得不能住人,要不然,这二村可就要遭殃了。”
钟文真是嘴尖的很,骂人的话到是显得到位,至少,能把这位曾得利给气的冒火。
“小子,嘴脏的很,给我上,把这小子给我打残了,我非得剥了他的皮不可。”
曾得利骑在大马之上,气得浑身发抖,手一挥,向着后面的众护院喊道。
众护院听着主家发话了,纷纷拿着武器,开始往着院门前冲去。
“哼,来吧。”钟文看着这么多的人冲向自己,紧紧的握了握铁枪。
钟文心中暗忖:这是一场大战,如此多的人,不能再留手了,只有杀,才能止杀,要不然,自己再留手的话,能不能打得过都难说。
“呛,扑,砰,轰,……”武器碰撞之声,枪尖扎入人体的声音,人体倒地的声音。
各种声音夹杂在一块,根本不知道是何人受伤,何人安全。
这么多的人曾家护院,围着钟文砍去,使得钟文手忙脚乱的。
第一次跟人真打实干,这也是钟文头一次了。
以前到是跟着自己师傅对战过,或者跟着陈丰对战过,但也仅仅是点到为止罢了。而此刻,那可是刀刀要命,枪枪入肉的。
如果,钟文再留有余手的话,那死的绝对是他自己。
钟文是一个非常惜命的人,更是一个懂得如何护自己安全的人。
而此时,钟文仅在院门处拼杀,却是不会选择离开院门,毕竟,背腹受敌的话,自己也不一定防护得住。
而院门口处,他也仅仅只需要面对前方即可,至于后面,暂时可以不用去担心,哪怕院内有人敢向他动手,钟文必然也会弄死他的。
“好小子,手上还有两下子。”曾得利退在远处,瞧着眼前的这场拼斗。他没想到钟文手上的这杆铁枪,挥舞的如此密不透风。
眼下都已打了好一会儿了,自己的护院已是伤了不下十人了,而那小道士,却是一点伤都没有。
心中虽有些焦急,但他也无法,他也不可能亲身犯险,再者,他手上可没有多少功夫的,跟一个普通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他的依仗就是人多,这才伤了十来人而已,他可是还有近三百号人的。
“扑,扑,扑……”钟文根本不用什么招式了,铁枪只往前面探去,枪枪往着要害处刺去,一枪就是一命。
这么多的人,真要一直打下去,钟文他自己的体力也不一定支撑得下去,再者,他身上还绑着铁沙袋的,哪里承受得住长时间的巨大体力消耗。
所以,钟文直接就是一枪一命,一点余地都不留了。
“来啊,看你们的刀利,还是我的枪尖。”钟文刚扎完一枪之后,周围围着他的那些曾家护院害怕的退去。
半刻钟,曾家的护院就已损失了三十多条人命,这些护院心中胆颤。
可是后面的曾得利,却是一直大喊着要这些护院冲上去,把钟文给砍死。
“都给我上,给我上,把那小子给我砍死。”曾得利眼见着他家的护院好半天都拿不下这个小道士,心中大急。
可是,任他再大声喊,这些护院也只是围着钟文,不敢提刀上前拼斗。
谁都不是傻子,谁也不想冲上去上送死,更别说眼前还倒下了三十来人,自己真要是傻愣子似的冲上去,那是必死无疑的。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给我冲上去砍死他,谁要把他砍死了,我赏他百贯铜钱。”
曾得利气急败坏般的大喊着,完全不把人命当人命了,一心只想把钟文给弄死。
好嘛,曾得利的这一句赏百贯一出口,直接刺激着那些护院们。
“杀。”又是众多不要命只要钱的护院,提着刀剑,冲向院门前的钟文。
而此时,钟文手握铁枪,站在院门前,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哈哈,来啊。”
钟文紧盯着眼前的这些曾家护院,心中一丝的紧张害怕都没有,此刻的他,已是杀红了眼。
一心只想把这眼前的人杀光,就连那曾得利,他都不想放过。
杀红了眼的人,根本无惧任何事与人,还管自己是何人,更别说什么道士的身份了。
一刻钟后,钟文喘着粗气,杵着铁枪,睁着血红的双眼,瞪着眼前所有还站着的人。
徐家的院门前,早已躺着近两百号人了,而站着的近百号人,各个都挂着伤,流着血。
而钟文也同样如此,身上的衣裳早已被刀剑砍成丝条状了,手上,脚上,身上,到处都是伤口,鲜血直流。
钟文很累,从未如此的全力,且精神紧张的拼杀。
杀红了眼的钟文,已经不把眼前的这些人当人了,只想着尽快把这眼前的人全部杀了。
可是,他手上已经开始没有多少力量了,再要接着拼杀下去,估计自己的体力也撑不了多久了。
不过,无论如何,他钟文都能会坚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境地,哪里可能会不尽全力。
红了眼的钟文,根本不知道,他此时的状态有多吓人,更别提他此时的外形如何了。
钟文此时的状态,如果让哪位得道高人瞧见的话,必然会大惊。
修道之人,本该清心静气的,可双眼冒着血丝的钟文,像极了中了魔一样,如果再拼杀下去,钟文的道估计算是白修了。
对于一个才入道没几年的小道士而言,经此一魔,估计真的就要废了。
“郑别驾,就在前面。”
此时,陈丰终于是请到了利州府的别驾过来了。
他们此行几十号人,不紧不慢的骑着健马,进入到二村了。
陈丰心中焦急,就怕钟文发生什么意外,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他陈丰还真无法向李道陵交待了。
而陈丰请来的这位利州府别驾,也算是老熟人了,至少,这位郑别驾与李道陵,以及陈丰都算是老熟人了。
这位郑别驾,名之,原属于秦王府的一名书吏,后来跟随着秦王打天下,直到秦王李世民坐上皇位之后,得了李世民的信任,委派至利州府做了这个别驾之职。
而李道陵曾经去往长安,觐见李世民之时,正好与这位郑之见过几面,也算是熟人了。
至于这位郑别驾为何能被陈丰请动过来处理这麻烦事,说来也是因为李道陵的原故。
话说,李道陵去长安觐见李世民之时,受封于真人。
再加之,李道陵本姓李,与着李世民同姓,据传,李道陵还与着李世民是本家,只是相隔数代罢了。
再者,李道陵还曾经救过李家一位宗亲,所以,李世民这才封了李道陵真人。
当然,这并不是李道陵受李世民封授的原因,具体何原由,谁也不知道,毕竟,李道陵确实姓李,至于是不是与李世民有什么关系,他们不说,谁又知道呢?
而陈丰能把一位州府的别驾请过来,这得看在李道陵的面子上,要不然,陈丰可请不出一位别驾出来的。
“前面好多人,别驾,看来应该在前面了。”
帮着郑别驾牵着马绳的一位衙差,指向远处好多人聚在一块的地方。
“嗯,应该就在前面了。”
这位郑别驾看向二村前方,心下稍有一些不明,不就是打个架的事嘛,为何这么多人聚在那里,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吗?
当他们一行人走近那群人不远处,看着眼下的情况之后,吓得都不敢再往前走了。
郑别驾所带的这些人,少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更何况遍地都是死人,鲜血满地,都快把附近的地都染红了。
“九首。”
陈丰瞧着杵着铁枪,站在院门前,看似受了不小的伤,心中大急,几个纵跃,就已跃过拦路的曾家护院,直接奔向钟文。
“陈叔。”
钟文瞧见陈丰急奔过来,心中的防线,在此刻开始崩开。
钟文是真的很累,除了心累,再加上身上的伤,流了不少的血,更是让他的精力开始流逝。
“九首。”陈丰扶住钟文,开始帮着检查伤势,可越看越心惊。
陈丰这一通查看之下,钟文身上除了刀剑伤之外,还有两处弓箭伤,箭矢还留在钟文的体内,箭柄被折断了。
“陈叔,我还死不了,人太多了,我应付不过来。”
钟文半开玩笑似的说道,其实,他还真应付不过来,头一次打架,还是拼杀的状态,失了分寸,又没什么拼斗的经验,对敌之时,根本很难防范。
所以,身上才受了这么多的伤,好在都不是重伤,要害之处,也被钟文尽量的避开了。
而在不远处的曾得利,见到陈丰突然跳进包围圈,知道眼前的这个小道士的长辈们出来了,心有不甘。
他不敢与龙泉观开战,刚才也只是因为只见到钟文一人在此,这才狠了心要把钟文留下。
可是,打陈丰出现,他也看到了后面不远处的那些衙差,还有那位郑别驾之后,他就知道,他想把钟文弄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了。
“郑别驾不在利州城,怎么突然来这二村了?”
曾得利抱拳向着不远处的郑之行礼后问道。
“原来是你曾得利啊,这么大的阵势,曾得利你这是来这二村之中打猎还是娶妾啊?”
郑之抱拳后也随之出口说道,话中尽显他的不喜来。
话说郑之与曾得利二人,交情并不深,而且还有着一些间隙,郑之看不惯曾得利的作风,而曾得利同样也不爽郑之对他的爱搭不理。
二人虽未交恶,但关系嘛,必然是不够好的了。
此前,郑之来到利州府上任之初,这个土霸王就曾经给郑之一个下马威。只是可惜了,郑之的身份比曾得利高贵的很,鸟都不鸟他,甚至还落了曾得利的面子,更别说接受曾得利的请送了。
“郑别驾不也是到二村看热闹来了嘛。”
曾得利不喜郑之话中话,气的他说完话之后,别过脸去。
可是,眼下这个状况,又该如何收场呢?死了这么多人,谁也不愿吃这个亏。
“曾得利,这些人是你的人吧?是私了,还是由府军接手啊?”
郑之看着眼下的这个情况,人都死了这么多,但好在只是曾家的护院,私了,最好是私了,毕竟,他也不想把这件事捅上天去。
这奏报真要是如实的写了,李世民看到了的话,估计要在太极殿上大发雷霆了,说不定派兵过来把这曾家给灭了。
不过,曾家能不能灭可就难说了,在这利州城,曾家可谓是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各行各业均有曾家的影子。
更甚至,长江的运输业,都有着曾家的影子。
就算他郑之要写奏报至长安,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他的上面,还有着一位刺史在呢。
而这位刺吏,可是曾家的座上宾,必定会替曾家说好话的。
“哼。”曾得利听着郑之的话,心有不甘,但眼下又实在找不到什么由头出来喊打喊杀了。
当着一位别驾的面,要把谁弄死,他曾得利还没傻到这个份上。
“收拾好,进徐家。”
曾得利只得暗暗的叹了口气,实在没辙了,大声的向着能喘气的护院喊道。
随后,还健好的护院们,开始抬着已经死去的人,往着徐家院中抬去,而陈丰也扶着钟文开始退往一边去。
死了这么多的人,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给结束了,看在钟文的眼中,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
虽说此事是因他而起,可却不是因他而结束的,这让钟文心中压着的这股怨气,不知道该如何吐出来了。
一个是利州府的别驾,一个是利州府的土霸王,三言两语,就把这事给定性了,谁也说不上什么,哪怕他钟文还想再战,他也无话再说了,他可真的战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