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以主神的名义起誓！

看完这两句话，理查德脑海猛然一震，仿佛轰轰雷霆在耳边响过，炸的他心神晃荡，耳鸣目炫。

恍恍惚惚之间，他似乎看见了一片深沉的、黑暗的迷雾，在无尽迷雾中心，一个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

祂面容身形都模糊不清，悠然而威严的坐在高背王座之上，在理查德看见祂的同时，祂微微转头，一道淡漠的目光注视下来。

轰！

脑海涨的发痛，理查德像是从噩梦之中惊醒，强行摆脱了那黑暗迷雾的场景，不断喘着粗气，大汗淋漓。

他控制住仍在颤栗的双手，用惊惧的目光看了一眼阿曼达。

如果说在这之前他仍对阿曼达是否能杀死他有一丝疑虑，此时这疑虑也消失殆尽，能跟这种恐怖存在扯上关系的人，绝对不是他能惹的。

主神……刚刚那道身影就是主神？

阿曼达依然倚靠在门边，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

理查德不无畏惧的收回目光，缓了一缓，做足了心理准备之后，才继续看下去。

他原本的理智与冷静十存一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深深恐惧，生怕再次看见那道威严高渺的身影。

好在那道身影并未再次出现，剩下的内容并不多，理查德花了两三分钟就全部看完。

这是一份契约，不是阿曼达笑说的“卖身契“”，但也相差无几。

契约内容是他在七天内听从阿曼达任何命令，七天内阿曼达保证自己和自己的团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七天后获得自由。

毫无疑问这是一份不平等的契约，假使没有那道令他恐惧的身影，理查德肯定不会甘心被人操控，必定会放手一搏，可在看见那道身影之后，他却毫无放手一搏的勇气。

“冒昧问一句。”理查德犹有不甘，但他将这份情绪深深压在心底，不敢表露分毫。

“我刚刚看完前两行时看见一道身影……”

“主神。”阿曼达笑着接话，平静恬淡：“我们为祂做事。”

理查德瞳孔一缩，尽管他明白这种“做事”可能有些水分，但这至少表明对方势力的首脑大概率就是主神。

这与他本身的世界观有很大差异，毕竟这个世界他只接触过超能力者，而非神明，一般人不可能就这样接受“神”这种解释，他们会去找更符合他们三观的解释。

比如，那模糊威严的身影可以解释成幻觉方面异能力的影响——这显然更符合理查德的常识，或者说世界观。

但理查德却对主神的存在深信不疑，见过那场景之后，他不相信有人能模仿出如此威势，也不相信有人敢模仿。

阿曼达知道他的这份深信也是主神的影响——这份契约来自主神，价值不菲，花在理查德身上实在有些大材小用，只是她另有算计。

“你该宣誓效忠了。”她淡淡开口。

理查德没有犹豫：

“我，以主神的名义起誓，效忠于面前此人，无论她下达何种命令……”

随着理查德话语的回荡，契约书化为金焰自燃，在短短一秒间燃烧殆尽，没有残留。

阿曼达依然平静的看着理查德，微笑道：

“放心，你不会后悔的，我也不会让你做那些危险的工作，事实上，在那些危险的事情上，你对我的帮助也很有限。

“我需要你做的是其他事……”

理查德恭敬的低下头，倾听她的吩咐，清灵悦耳的声音中，他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她不直接与我签下契约，偏偏要在问完我前面那些情况之后？

因为她一开始并不打算与我签下契约？

而后来她之所以改变了主意……理查德若有明悟。

我提供的那些情报中，是什么让她下定决心要将我收服？

……

李泽言在床上醒来，准确的在一片漆黑之中摸到了手机，一点光亮出现。

凌晨一点三十五分。

他锁上手机屏幕，迅速而悄无声息的起床，借着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穿上衣物，并拿上先前买手机电脑等花费中找零的钱。

做这些的时候，李泽言没有半点常人刚起床的不清醒与迟钝。

两分钟后，他通过沈欣兰房门下的细缝将一张纸条和他房间的房卡塞入，放弃了楚铭心给的钞票和手枪，离开了酒店。

即使是纽约，凌晨的街道也极为冷清，李泽言在街道上转过几圈，摆脱可能的跟踪者后，就直接进入附近的另一家酒店。

这是他在白天转悠的过程中路过的另一家酒店，被他刻意记了下来，为的就是转移住址甩开沈欣兰，以此进行他计划中的下一步行动。

进入酒店，李泽言开了一个房间，细致的检查过一遍后，他直接躺到床上，重新进入睡眠。

周二是他计划中极为重要的一环，也是最不具备可预测性的一环，他必须保持充足的精力用来应对各种意外。

……

深夜。

空旷而无人的小巷中，阿曼达轻轻哼着小调，一步步悠闲地向前走着。

几分钟后，她忽然停止哼唱，转过头微笑的看着一处阴影。

阴影中走出一人，穿着短袖长裤，面庞线条刚硬，眉骨前挺，眼窝微陷，标准的西方人模样。

“队长。”走出来的人微微低头致意。

“蜘蛛侠那边怎样？还有人跟踪他或者试图与他见面吗？”阿曼达问道。

“没有异常。”那人回复道。

“那就不是声东击西之策咯。”阿曼达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你可以回去了，接下来还是我来监视蜘蛛侠吧。”

为了避免敌队派喽啰引开监视者，从而与蜘蛛侠见面这种情况发生，阿曼达在去见理查德之前又将本来闲置的一名队员派来暂时代替她监视彼得帕特。

“是。”那人应允，又好奇问道：“之前跟踪彼得帕特的是什么来头？”

“是对面小队派来试探的，通过的是黑道的途径。”阿曼达随意解释了下。

那人思考一二，问道：“能不能通过这个途径反过来阴他们一次？”

阿曼达看了他一眼，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有什么想法？”

“通过这黑道与他们联系见面，并设下埋伏。”

男子回答的不慢，显然在阿曼达问话之前就想过这些。

“万一他们发的就是这主意，将计就计把我们阴了呢？”阿曼达摆摆手。“对方这试探意义不明，无伤大雅。我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就不需要在乱惹是非。”

“是。”男子应道，一想到阿曼达口中的“立于不败之地”，他就对她的布置充满敬佩与感激。

在他看来，队长阿曼达几种大胆又极具可能性的举措，几乎在敌队到来之前就确定了胜局！

这次任务失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淡淡月光下，阿曼达悠然平静，眼眸中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