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智能出差回来刚进办公室,身着浪摆裙的梁虹英,风摆荷叶般地走了进来。
梁虹英主动同尤智能打招呼后,主动落了座。
尤智能几年前就认识梁虹英,她老公原本是方奇石的第三任专车司机,由于吸毒失去工作成为宅男,她儿子唐立平是方云虎和尤立幸的小伙伴,她本人是个下岗职工。梁虹英同几个人合伙办了一个大茶楼,每月能分到三四千元红利,三口之家过日子没问题。梁虹英一家同方奇石一家很熟,唐立平上学的费用,一直是方奇石和尤智丽在资助。唐立平这几年在省城读民办大学,住在学校的时间很少,好些时候住在尤智能家,吃喝由尤立幸担着。
尤智能给梁虹英倒了一杯水,然后问道:“小梁,有啥事?”
“尤五哥,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嗬,谢谢。”
“哎尤五哥,你们机焦公司不是需要炼焦煤吗?我认识好几个洗煤厂的老板。”
“是,我们既需要炼焦煤,也需要发电煤,发电煤好买,炼焦煤比较短缺。”
“我小梁一直都很支持荣光集团,我给方总说过了,我准备支持你们,给你们组织炼焦煤,方总同意我的想法,叫我来找你落实。”
“欢迎你同我们合作,你卖我买,互惠互利。”
“尤五哥真爽快。那价格和付款……”梁虹英故意说半句留半句。
“价格随行就市,同质同价,付款方式为先货后款,滚动支付。”尤智能明确地说。
“现在是多少钱一吨?”
“煤的价格根据煤种和质量确定,运费按运距测算。现在的主流到厂价是每吨五百八十元左右。小梁,这样,你到煤炭采购部去,我们的采购人员会向你详细介绍。”
“我的意思是在同等条件下每吨能不能优待十块钱?”
“每吨优待十元?”
“还有,尤五哥你是了解我们的,的确没有做生意的本钱,能不能给我预付一笔货款?”
“小梁你不是外人,我们企业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不但预付货款做不到,就是现款现货都做不到。说实在的,就本企业目前的资金状况看,滚动付款能坚持做到每周付一次就算不错了。”尤智能实话实说。
“尤五哥,干脆我们兄妹俩合伙做,具体的事务我来做,你呢,只负责价格优待和先付货款,赚的钱我们一人一半。”
“我和你合伙同机焦公司做生意,价格优待,先款后货,利润平分。”尤智能按照梁虹英所说的意思慢吞吞地表述了一下。
“对对对,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哈哈哈哈!”尤智能放声笑了起来。
“尤五哥,你……”
“小梁,请把你刚才说的话收回去。”尤智能严肃地说。
“你……你这是……难道你不愿意!?”
尤智能更为严肃地说:“如果我答应你价格优待和先款后货,一是本企业做不到,二是相对于其他供煤商来讲,有失公平。如果我同意你的意见,我们合伙同机焦公司做生意,我就不配当机焦公司的经营副总,应当主动离开这个岗位。我不当经营副总了,还能满足你的要求吗?你还会同我合伙吗?小梁哇小梁,你真的很聪明。”
“尤五哥,你没回米西前,我给了方总和荣光集团那么多的支持,不能不念旧情吧。”
“没错,我们都应当不忘旧情,懂得感恩。我感谢你对荣光的支持。不过,你具体给了什么支持,我一点都没听说,你能告诉我吗?”
“这……”
“在我的记忆中,好像方总和尤智丽对你也有支持吧,这么多年了,你儿子唐立平的学费都是尤智丽到学校去帮你们交的,给方云虎买衣服时,尤智丽也不免要给你儿子买上一件,这不是一两次了吧。在你与人合办茶楼之前,方总考虑到你没有工作,把你安到荣光建筑公司当出纳,三个月下来,账款不符,现金少了四万多元。这四万多元到哪里去了?对此,且不说让你承担法律责任,至少应当把钱还回来吧。方总生气归生气,没有要你退赔一分,你也没主动退赔吧?”
“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事是不是真的。”
“我们是穷人,哪有钱还嘛。”
“穷归穷,事归事,人穷志不短。”尤智能没有让步,继续说,“小梁,你对方总和对荣光的支持,能不能像我这样举出实例,哪怕一个也行。”
“哎呀尤五哥,你就不要逼我了,我有能力和条件支持方总,我还来找你干啥?”
“嗨,你刚才不是说你给了方总那么多的支持,要我记情感恩吗?怎么是我在逼你呢?”
“算了,就你较真,我说不过你,不说这个。”
“行,不说了,到底是谁支持了谁是明摆着的,用不着再说了。那请你把要我本人同你合伙做生意利润平分的意见收回去,然后我们再接着谈你向本企业供炼焦煤的事,行吗?”
“不先给我钱,我哪有钱做煤生意嘛!我老公挡我不要来找你,说你这个人如何如何正派,我以为在当今金钱社会里不可能还有这样的人,今天算是领教了,的确是一根不进油盐的四季豆。”
梁虹英说罢,侧身站了起来。
尤智能随之起身,礼貌送客。尤智能说:“谢谢你给了我‘四季豆’的雅号。”
“哼!”梁虹英悻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