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威胁?”
“不不不,你想错了。”
顾判小心翼翼轻轻舒展着自己的身体,但哪怕是最小的动作,他都能清晰感知到整个虚无空间都在随着自己而动荡。
甚至还影响到了无尽母河的平衡,刹那间不知道有多少宇宙时空因此而崩溃消亡,再也没有留下存在的痕迹。
“我所要做的,只不过是送你一程,让你破壳而出奔赴自由的行程变得更加顺利简单。”
“你打算怎么做?”三位一体的虚幻身影声音充满疑惑,显然就连牠自己都还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去做。
“很简单,直接斩断你与无尽母河、虚无空间的全部因果联系就能够做到。”
顾判伸手向后一招,那些渡世之筏便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与之前相比,随着他生命能量的极大提升,基本上已经替代了虚幻身影在“壳内”的作用,就像是压舱大石之于空船,坚固地基之于高楼,稍微一动便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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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空间之外的母河宇宙他现在还看不清楚,毁灭多少也就无所谓,但跟随自己一同进入虚无通道的这几艘渡世之筏,却是要保护完好,不能有任何一艘的损失。
随着距离的靠近,各个界域在顾判的眼中开始了急速缩直到最后变成比芝麻粒还要小上不知道多少倍的一串黑点,自然而然融入到了眉心中央,紧接着被一圈圈带有防御封镇之意的金色圆环牢牢保护了起来。
“好了,做完了前期准备工作,接下来我也就可以放手施为,帮助你尽快脱离这黑暗逼仄的蛋壳了。”
顾判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碰着眉心的那几道金色光环,口中发出一声长长叹息。
“你准备如何去做?”虚幻身影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期待。
“很简单,你看到我这柄寒光闪闪的斧头了吗?”顾判一点点抬起双刃大斧,姿势轻缓温柔,仿佛生怕动作太大会引起整个虚无空间的崩溃坍缩。
“原以为它早在进入这个虚无空间之前便已经升级到了最高的顶点,但是事情的发展却总是那样的出人意料,在康慨大方的你给予了我充足的生机与死意之后,它表现得很高兴,也很活泼”
说到此处,他稍稍停顿一下,面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然后,它就再次升级了,而且是一升便是两级,在我还没有真正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达到了一个之前从未设想过的全新高度。”
“这柄斧头,全新高度?”
虚幻身影沉默不语,目光落在顾判手中的双刃大斧上面,仔细观察片刻后,眼神中不由自主流露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吾也不知道你的说的到底对不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的这柄斧头,现在连吾都已经无法完全看透它的秘密。”
“我也看不透,摸不清,不过没有关系”顾判笑容变得愈发浓郁,轻声缓缓说道,“只要让我轻轻地给你来上一斧子,它到底还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应该就能清晰展现出来,而且还能借此机会送你离开。”
“送吾离开吗?”
“是啊,一斧斩断你和无尽母河与虚无空间的最后联系,应该就能送你破壳而出,离开此地。”
顾判低低叹息着,表情肃穆收敛笑容,“一斧子不够,那就多噼上几斧,反正我们现在时间很多,经得起大家的消耗。”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吾倒是愿意尝试一下”
虚幻身影思索着,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便陡然亮起一道璀璨的寒光,将整个虚无空间映照得透彻通明。
不知过了多久,森寒光芒终于敛去。
露出被其遮掩笼盖下的一切。
三位一体的虚幻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牠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失去了踪迹,无论是在虚无空间,还是在无尽母河,都再也寻找不到一丝一毫关于牠的气息,就连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和记忆,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竟然在一点点忘却关于牠的事情。”
“到底是因为牠的破壳而出,还是因为我用斧头帮牠斩断因果太过彻底,才导致了如今这种情况的发生?”
“算了,想不通就暂且不去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把一切都先稳定下来,至少把牠痛恨无比的这只壳子先修好,才能保护现在还非常弱小的自己。”
顾判一点点放下斧头,脸上满是疲惫虚弱的神色,必须要努力睁大眼睛才不会让自己沉沉睡去。
虚无空间处处裂痕,却终究是没有崩解破碎,并且随着斧影寒光的消失不见而开始了自我修复。
时间一点点过去,伴随着一道道看不见摸不着的生死玄机从顾判体内悄然溢出,开始加速填充弥合那一道道看上去便异常恐怖的裂纹。
他将斧头消隐收起,目光一直没有从某道看似毫不起眼的裂纹上面移开。
从表面上看,这道裂纹和其他裂痕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唯有顾判才能看得出来,在这道裂缝之外,通向的并非是无尽母河与虚无通道的某个位置,而是真真正正的壳外世界。
三位一体的那位,就是在被他斩断了所有因果后,再从这道缝隙离开。
想到此处,顾判不由得发出一声幽幽叹息。
就算到了临离开前,那位的实力层次也一直处于无尽母河与虚无空间的最顶点,即便是他,想要在“壳内”将对方做掉的话,怕是打上几万几十万年也很难下了杀手。
而在此之前,或许他们之间的战斗早已经将壳内世界搅得天翻地覆,濒临毁灭。
也就是那位一心要脱离这个牢笼,才会在他挥出斧头后尽力配合,没有做出太多的抵抗。
不然一山不容二虎,一壳不容两位主宰,他便是再有天赋,金手指再强,也不可能一步步提升到那位所在的高度。
不过话说回来,壳外的世界貌似相当的危险。
至少秉承无尽母河与虚无空间本能意志而生的那位,好像刚一出去就面临着被猎杀的危机,而没有了牠所痛恨的壳的保护,只能是仓皇而逃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