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从副食品市场开始出发，到了佛堂这边已是中午。他给了三轮车师傅10块钱，张森此时就在门口等他。“你这也不是施诺奇工艺品厂啊！这么大的字，不写着澳锦工艺品？”张森解释道“我们是一个小厂子，租别人公司的厂房办的厂。你管它叫什么呢！只要你干活能拿到工资就行！”“也是！管他呢！”张森跟周旭两人从大门口往右边拐，然后沿着第二栋楼边上台阶往上走。两人走了一小会儿，来到二楼办公室区。一条长长的过道，两边分布着各个办公室。张森一路走一路介绍道“这边第一间是设计室，里面都是一些动笔画图纸的。第二间是人事部，所有员工都归这里管。”“哦！那我们是去这里面试吗？”张森摇头道“咱们不用，我们只要去厂长办公室就行。”“你跟我来吧！右手边最后一间就是厂长的办公室了。”

长长的过道呈口子形分布，办公室也是零零总总。“这一间是财务室，边上的几间是出衲几个人的。”周旭感觉自己在沿口子转圈，张森则口若悬河，越介绍越快。“这一间是老总办公室，那一间是经理办公室。咱们经理是一个老女人，不过脾气还不错。”后面张森就没有怎么介绍了，只是笼统的说道“再过来的这几间房就是会议室了，过来这边是股东休息室。”周旭指着最后一间道“这应该就是厂长的办公室了吧！”“嗯！就他的办公室最破！”周旭笑笑说道“小声点！别让他听见！”张森无所谓的说道“没事的！厂长人不错的，他不在意的！”两人走到厂长办公室门口，张森迈步走了进去。“周旭，快进来！”周旭跟着他进去，里面有两张旧的红漆办公桌。两张桌子靠窗户放着，上面摆着两台八成新的电脑。两台显示屏背靠背紧挨着放的，靠里面坐着厂长。两张桌子对面是待客的椅子，中间则是茶桌。

周旭看着办公室里唯一的陌生人，自然明白他就是厂长了。抬眼望去，眼前是一个肥胖且矮小的老年人，脸上都是岁月的痕迹。此刻办公室只有厂长与周旭，剩下的就是张森。“小张啊！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是的，厂长！”厂长看了一眼周旭，很客气的说道“你们坐，别客气！桌子茶壶里有茶！喏这是杯子。”张森与周旭坐了下来，随手接过厂长递给他们的茶杯。厂长将一张入职表递了过来，周旭赶紧接着。“你先把表填了吧！填完我们再谈。”周旭看了眼表格，认认真真的写着。厂长在旁边看着，不时的指导一下。“把基本信息填好，重要的是上一份工作经历。还有，你的个人信息是必填的。”周旭把认为该写的都写好了，厂长看了看问道“你一个月前还在当保安？”“对的！”“当保安不是挺舒服的嘛！为什么辞职？”张森说道“保安也不是那么好做的！那地方的新来的主任挺招人烦的！”周旭道“辞职，是因为我们那来了一个新主任很多事，他让我觉得那工作做的不开心。”

“你在那做了多久？”“一年半吧！”厂长继续问道“你们那主任做了什么？让你那么反感！”“我们好容易熬了一夜夜班，他让我们参加消防演练。”“那不是你们的本职工作嘛？这很正常啊！”厂长看着周旭，等着他的答案！“这些都没问题！可是他让我们这些保安去说电梯，我们哪里会明白啊！”“说什么电梯？”“电梯不是有按键嘛！我们主任指着那块电梯显示楼层的电子板问我们“你们说说，这个叫什么？”全班没有一个人答的出来，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厂长笑着说道“你们这哪里是当保安呐！你们这是要考大学嘛！电梯显示屏还问叫什么，那是造电梯的事吧！”“是的！我反正觉得很不解。我们保安只要会电梯救援，会保证业主安全就行了！别的真的多余！”厂长看了看时间说道“小张啊！你带着你朋友去买双碗筷，中午就去食堂吧！”“好的！”厂长问道“下午能上班吗？”“随时可以上班！”

“那这样吧！吃完饭，你跟着小张去厂房。到时候，我再给你详细介绍好吗？”“好的！谢谢你，厂长！”厂长走了，张森陪周旭下楼。“门口就有一家小卖铺，你跟我走。”周旭问他“张兄！这边洗澡洗衣服方便吗？”“洗澡的话，没有热水！洗衣服，有水池！”“那晾衣服有地方吗？”“楼顶位置大的很，随便晒！”两人买好东西从小卖铺出来，周旭看见边上有一排自助洗衣机。“这洗衣服一次多少钱？”“不知道！反正我没洗过！我的衣服都是我手洗的！”两人往厂里走，张森催道“旭，你快点！咱们得赶在那帮计件工人前面排上队！”“有多少人？”“也没多少，就是四十几个吧！等你排到了，估计菜都打没了！”“那快点吧！”周旭注意到，他们此时去的地方是第三栋楼。“我们进去吧！”食堂在第三栋楼的第一层，打饭菜的位置在进门的右手边。

“运气不错，他们还没来！”张森从边上锁着的柜子里把饭盆拿了出来，飞快的走向窗口。食堂的人问道“需要馒头吗？”“来一个馒头就好！”打菜的师傅给他来一个一勺土豆，另一勺则是空心菜。他看见周旭问道“新来的？”“嗯！今天刚到！饭票呢？”“厂长说他会来补的！”他没有再说什么，没多久厂长真来了。厂长一来直接走进厨房，从厨房里拿出了一碗红烧肉。周旭不明白就问张森“厂长的伙食为什么那么好？”“那是他自己买的菜，厨房的人帮他做的。”“好吧！”“咱们吃饭是不是免费的？”“美的你了！一个月交200，吃完再补钱！当然你如果不想吃，也可以到外面买。”周旭看着碗里没有荤腥又没什么油的菜，越吃越觉得不舒服。张森看着他说道“你与我刚来的时候一样，都觉得这伙食差。”“你是怎么忍下来的？”张森去自己放碗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瓶老干妈，献宝一样的说道“来点吧！调调味！”

周旭有些不死心的问道“这食堂天天都是这么差的伙食吗？”“6块钱一天，你还指望什么啊！一天两顿，只要6块。要改善伙食，只能去外面买。”“那你一个月多少工资啊？”“3500”“比当保安高点，但是这样的日子也不好过吧！”“打工就是最底层，你还想怎么样！”周旭从那玻璃罐子里舀了点老干妈，放到土豆里拌了拌。张森看着他道“这下试试，保证味道强多了！”“哎！凑合吃吧！”周旭一边吃饭一边向张森询问这里的情况，他倒也很坦诚。当然周旭自己也明白，张森自己也是为钱才留下来的。大约半小时左右，两人吃完了饭。周旭刚想问哪里可以洗碗，张森指了指人群道“跟她们去就行！”这些计件的女工吃完饭，手里拎着洗洁精。“就这油都没什么，要洗洁精有何用？”张森笑笑说道“女人啊！不就那样！生怕洗不干净碗！”周旭一边洗碗一边笑道“这自来水一冲连油脂都不出花的，洗碗倒是方便！”张森无奈的笑笑“哈哈……！”